第11章 011·半妖骨女（小修）
张开眼后，黎米花了两分钟，才适应了变低的视线。
[系统……你把“千冬”造得太矮了，她有一米四吗……算了，这孩子的出身设定是明治年间的穷苦人家，那个时代的人们吃不饱饭，长不高是常态……
[禀告宿主大人，“千冬”的身高是
本体身高176cm的黎米：………………
[系统，我现在是在哪里？
黎米站起身，环视着周围。
是夜，四面高大的树影重重，从幽暗中传来窸窣声响，或许是夜行动物出没。
头顶繁茂树叶的缝隙间，天空黑蓝，满月皎洁。
[这里看起来可不像是东京市啊。
[宿主大人，您现在位于远离东京市的某座小村庄附近。
系统那雌雄莫辨的电子音，在黎米的脑海里语气平平地说道。
[我有一事需要向您汇报。我投放融合了您的“灵魂分裂体”的2号马甲到当前世界时，遇到了时间乱流，导致马甲的登陆时间点，变成了9年前。
[——“百花莲”位于当代霓虹国，而“千冬”则位于9年前的霓虹国。
[宿主大人，您的2号马甲“千冬”，要在这个世界生活9年，才能遇到您的1号马甲“百花莲”。
[由于这个世界的世界法则的限制，我无法改变现状。如果我强行改变，此世界会紊乱，我很抱歉，请您责罚。
[没事。
黎米伸了个懒腰，系统汇报的消息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情绪。
她在逃生游戏中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如今任何事都无法让她失了方寸，她永远镇静理智，从不发怒，能够笑着解决所有问题。
[9年就9年呗。我的目的就是让马甲们和原住民缔结羁绊，时间越久，羁绊越深，等马甲脱离世界时，原住民的情绪反应会很激烈，我就能获取大量【情感能量】。
[我明白为什么灰原雄活下来了……正是因为2号马甲“千冬”被意外投放到了9年前，我才有机会救下原本会在高二那年被咒灵杀死的他。
[系统，我的“灵魂本体”和“百花莲”，现在情况如何？
——系统制造的马甲都是空心躯壳，把本体封印在安全地方的黎米现今是灵魂状态，她穿马甲，就像穿衣服一样。
可她只有一个灵魂，为了同时穿两个马甲，她把灵魂分裂了。
灵魂本体和灵魂分裂体别无二致，两个都是黎米。
[宿主大人，您的“灵魂本体”和1号马甲“百花莲”在9年后的世界一切良好。
[那就好，如果那边有情况，你要立刻跟我汇报。
[总之，先找个地方过夜吧。虽说我现在不是人，是半人半骨女，也不能夜宿森林啊。
黎米用心音吩咐道。
[系统，帮我导航，我要去有人的地方。
[遵命。
满月当空，森林幽深，林中行走着一个不该在此时出现在此地的女孩。
个头小巧的女孩穿常见的国中生水手服，外头却套着极宽大的纯黑色拉链连帽衫，外套下摆长到与裙摆齐平，她戴着兜帽，脖颈两侧分别垂下浓紫色长马尾，发质很硬，略显炸毛。
她走到一片林间空地，银亮月光照亮她的面容，她年纪很小，巴掌脸带婴儿肥，五官很是俏丽，被长刘海遮住上眼睑的那双大而圆的紫眸，有点下三白，躁而阴郁的眼神，大大削减了她的可爱。
女孩要是再嚼个口香糖，拎一根棒球棒，就是不良暴力国中生。
若你盯着她看，你会发现，当她走到黑暗处时，她那菖蒲紫的瞳孔发着亮，恰似夜间袭来的恶狼或是可怖故事中的妖怪。
——这正是披着“千冬”马甲的黎米。
由于黎米本人的性格和“千冬”的脾气截然不同……她为了适应这个马甲，目前已经进入演绎状态了。
堆堆袜裹住纤细的小腿，再往下是运动鞋，紫眸女孩如同不知道疼似的，抬腿就是一脚，劈开面前的半人高的多刺灌木丛。
她双手插兜，继续向前走，前方的草地逐渐升高，尽头是悬崖。
来到高峭的悬崖顶点，夜风刮过，吹动女孩蓝得近黑的百褶裙摆，将本就不顺滑的低双马尾吹得更乱，兜帽下，她异常烁亮的紫眸微微眯起，俯瞰着崖底的、亮着星星点点的稻黄色灯光的小村落。
“啊，真讨厌。”
紫眸女孩那线条圆润的小脸上满是嫌恶。
“我最讨厌这种村子了……净让我想起一些陈年破事。”
“算了，姑且凑活一夜吧。”
猝然，紫眸女孩面朝下，直直地跃下了山崖。
双手仍揣在纯黑色拉链帽衫的口袋内，她神态轻蔑而姿态轻巧，仿佛这百米高的悬崖，只是一节台阶。
高速下坠中的狂风吹掉兜帽，扬起她的长刘海，崖底地面疾速接近，她即将摔得粉身碎骨，她却连眼皮都没颤一下。
外套长袖下，小巧的右手，蓦地失去所有血肉皮肤，变为惨白的手骨。
瞬息间，整只右手骨再次变形，化作一把白骨材质的双刃长剑。
没有任何借力点，紫眸女孩却在空中成功地拧身，面向崖壁，她猛地伸出已变成白骨双刃剑的右手，剑刺入崖壁，钉住下坠的身体。
——这是千钧一发的时刻，紫眸女孩悬在半空，双脚离地不到两米，再晚几秒，她就要摔得粉碎。
一眨眼，白骨长剑消失，变回包裹着皮肉的人手，紫眸女孩灵巧地落地，如同一头小兽。
她抬手，为自己重新戴上兜帽。
“啧，变形速度怎么慢了。”
她嘟囔着，语气暴躁。
“看来最近有点缺钙……得去找个药店买钙片。”
“又要和人打交道，烦死了。”
到底还是小孩子，独自待着时，难免会自言自语，她就这样碎碎念着，向夜幕下的村庄走去。
无名的村庄，小而僻陋，仅居住着一百多号村民。
像是不良国中生的紫眸女孩走入了村庄。
夜已深，村民都回了家，泥土路上空无一人，她那躁郁的目光扫过一扇扇紧闭的屋门，似乎是在考虑着应该踹开哪一扇。
[宿主大人，您的演技无懈可击，我认为您已经完全掌握了“千冬”的性格。
系统在黎米的脑海中出声道。
紫发紫眸的娇小女孩仍是一副想揍人的不爽表情，而皮下的黎米心平气和。
[系统，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把马甲设定得如此中二……我演起来，也是会感到羞耻的。
[遵命，我以后会注意的。但宿主大人您难道不觉得，暴脾气小萝莉，很可爱吗？
[是很可爱，非常可爱。可是我不想亲自演出，真的很羞耻。
可羞耻归羞耻，演还是要好好演。
拒绝ooc，从我做起
于是，黎米做出了符合2号马甲“千冬”的人设的举动。
——随便挑了一栋房子，一脚踹到门上。
“喂，有人吗？有人就快点给我出来。”
“我要借宿一晚。”
这栋小而破旧的独栋房子的窗户是亮着的，里面的人还醒着。
可一时间却没人来开门。
“喂喂喂！”
紫眸女孩扯开嗓子喊着：
“人呢？聋了吗？”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中年男人一身睡衣，胖得像一只大木桶，他低下头，看着眼前的陌生女孩，眼里满是震惊。
“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在大晚上出现在我们这里？！”
“问那么多做什么，我迷路了不行吗？”女孩不耐烦地说道，“你家有牛奶吗？或者豆腐之类的。我饿了，拿来给我。”
胖男人被她的嚣张模样所激怒，愤怒道：“你这小孩怎么这么没礼貌？！爱上哪儿上哪儿去！滚开！”
兜帽遮住女孩的上半张脸，胖男人看不到她的全脸，只见她勾起嘴角，冷笑着问：“你刚刚说什么？”
女孩终于抬起头，看向胖男人，那双下三白的菖蒲紫大眼睛异常烁亮，目光像在看一个死人。
“你有种再说一遍。”
“我又不是要白吃白喝，我最讨厌欠你们人类的人情。”
紫眸女孩扬手，手里捏着几张大钞。
“这些总够了吧。”
被女孩的可怖眼神吓飞魂的胖男人，梦初醒般回过神，他哆嗦着，接过那几张钱。
“够了，够了……”他颤声说，“小姑娘你要牛奶和豆腐是吗？我家没有牛奶，但豆腐是有的……”
紫眸女孩眯起眼，“那你还不让路？你挡着，我怎么进屋。”
中年胖男人的妻子，是个比胖男人顺眼得多的中年瘦女人。
村中极少有外人到访，更别提在入夜后。
不良国中生模样的外来者女孩，进了屋也不摘兜帽，她带着极度嫌弃的表情，坐在餐桌边，吃掉了一大盘凉拌豆腐。
瘦女人不曾见识紫眸女孩的骇人目光，她只当对方是个普通小姑娘。
而胖男人早就躲回卧室去了。
“小姑娘，真是对不住，我家房子确实是寒酸……”
——瘦女人以为紫眸女孩那嫌弃的表情，是嫌她家太破旧。
“跟你家房子没关系，我不在乎房子好坏，那种事只有你们人类才在乎。”
女孩说话时没正眼看瘦女人一眼。
“我只是讨厌人类。”
瘦女人闻言，笑了起来，“小姑娘你这话……真像我儿子会说的话。”
“我儿子也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瘦女人低下头，她干枯的头发随手扎成髻，因常年做农活而布满晒斑的面容上，流露出母性的柔情。
她看向挂在墙面的一张照片，相框圈住一家三口，站在正中间的是个小男孩。
“我儿子在山下的小镇读高中，他本来不想去镇上读书，那孩子讨厌人多的地方。”
“可我还是劝他去了，我想让他考大学，在我们这个小村子，还没人上过大学。”
“我们家很穷，供孩子读大学很吃力……但我和我丈夫都愿意，我们再苦再累、干再多农活也没事，只要儿子以后过得好，我们就满足了。”
“小姑娘你今年读国中几年级？我看你穿着国中生校服呢。”
“跟你没关系。”
紫眸女孩冷冰冰地回答。
“别跟我说话，我讨厌跟人聊天，你可以去睡觉了。”
瘦女人没料到对方的态度会这样差，她像是被噎到了，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问：“那小姑娘你今晚要睡哪里？”
“在这张椅子上坐着睡一夜就行了。”
说着，女孩打了个哈欠，她左手臂压着右手臂，低头趴到了餐桌上。
“不用担心我偷东西，你家又没什么值钱的。”
“你可以走了，别烦我。”
“小姑娘，你……”
瘦女人被惊得瞪大了眼，她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不多嘴，回了卧室。
数小时后，凌晨时分。
趴在桌上的女孩，突然坐直了身子。
她骂了句脏话。
“吵死了……到底是什么人一直在哭啊？扰妖清梦……”
“好像是两个人？跟二重奏似的，哭什么哭，真烦。”
以人类的耳朵，绝对听不见这细微杳渺的哭声，可妖怪的听力超出常人，半妖亦是如此。
追踪着声源，女孩穿过后门，来到后院。
水银一般的月光，照亮泥土地面上的黑黢黢的地窖铁门。
女孩皱起鼻子。
“啧……是人类的气味，有两个。”
“对儿子慈爱得不行的夫妇，竟然在地窖里囚禁其他人。”
“人类，多有意思啊。”
她讽刺一笑，一脚踹在那四方形的铁门上。
“喂，里头的人类，你们想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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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体身高176cm的黎米：………………
[系统，我现在是在哪里？
黎米站起身，环视着周围。
是夜，四面高大的树影重重，从幽暗中传来窸窣声响，或许是夜行动物出没。
头顶繁茂树叶的缝隙间，天空黑蓝，满月皎洁。
[这里看起来可不像是东京市啊。
[宿主大人，您现在位于远离东京市的某座小村庄附近。
系统那雌雄莫辨的电子音，在黎米的脑海里语气平平地说道。
[我有一事需要向您汇报。我投放融合了您的“灵魂分裂体”的2号马甲到当前世界时，遇到了时间乱流，导致马甲的登陆时间点，变成了9年前。
[——“百花莲”位于当代霓虹国，而“千冬”则位于9年前的霓虹国。
[宿主大人，您的2号马甲“千冬”，要在这个世界生活9年，才能遇到您的1号马甲“百花莲”。
[由于这个世界的世界法则的限制，我无法改变现状。如果我强行改变，此世界会紊乱，我很抱歉，请您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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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米伸了个懒腰，系统汇报的消息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情绪。
她在逃生游戏中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如今任何事都无法让她失了方寸，她永远镇静理智，从不发怒，能够笑着解决所有问题。
[9年就9年呗。我的目的就是让马甲们和原住民缔结羁绊，时间越久，羁绊越深，等马甲脱离世界时，原住民的情绪反应会很激烈，我就能获取大量【情感能量】。
[我明白为什么灰原雄活下来了……正是因为2号马甲“千冬”被意外投放到了9年前，我才有机会救下原本会在高二那年被咒灵杀死的他。
[系统，我的“灵魂本体”和“百花莲”，现在情况如何？
——系统制造的马甲都是空心躯壳，把本体封印在安全地方的黎米现今是灵魂状态，她穿马甲，就像穿衣服一样。
可她只有一个灵魂，为了同时穿两个马甲，她把灵魂分裂了。
灵魂本体和灵魂分裂体别无二致，两个都是黎米。
[宿主大人，您的“灵魂本体”和1号马甲“百花莲”在9年后的世界一切良好。
[那就好，如果那边有情况，你要立刻跟我汇报。
[总之，先找个地方过夜吧。虽说我现在不是人，是半人半骨女，也不能夜宿森林啊。
黎米用心音吩咐道。
[系统，帮我导航，我要去有人的地方。
[遵命。
满月当空，森林幽深，林中行走着一个不该在此时出现在此地的女孩。
个头小巧的女孩穿常见的国中生水手服，外头却套着极宽大的纯黑色拉链连帽衫，外套下摆长到与裙摆齐平，她戴着兜帽，脖颈两侧分别垂下浓紫色长马尾，发质很硬，略显炸毛。
她走到一片林间空地，银亮月光照亮她的面容，她年纪很小，巴掌脸带婴儿肥，五官很是俏丽，被长刘海遮住上眼睑的那双大而圆的紫眸，有点下三白，躁而阴郁的眼神，大大削减了她的可爱。
女孩要是再嚼个口香糖，拎一根棒球棒，就是不良暴力国中生。
若你盯着她看，你会发现，当她走到黑暗处时，她那菖蒲紫的瞳孔发着亮，恰似夜间袭来的恶狼或是可怖故事中的妖怪。
——这正是披着“千冬”马甲的黎米。
由于黎米本人的性格和“千冬”的脾气截然不同……她为了适应这个马甲，目前已经进入演绎状态了。
堆堆袜裹住纤细的小腿，再往下是运动鞋，紫眸女孩如同不知道疼似的，抬腿就是一脚，劈开面前的半人高的多刺灌木丛。
她双手插兜，继续向前走，前方的草地逐渐升高，尽头是悬崖。
来到高峭的悬崖顶点，夜风刮过，吹动女孩蓝得近黑的百褶裙摆，将本就不顺滑的低双马尾吹得更乱，兜帽下，她异常烁亮的紫眸微微眯起，俯瞰着崖底的、亮着星星点点的稻黄色灯光的小村落。
“啊，真讨厌。”
紫眸女孩那线条圆润的小脸上满是嫌恶。
“我最讨厌这种村子了……净让我想起一些陈年破事。”
“算了，姑且凑活一夜吧。”
猝然，紫眸女孩面朝下，直直地跃下了山崖。
双手仍揣在纯黑色拉链帽衫的口袋内，她神态轻蔑而姿态轻巧，仿佛这百米高的悬崖，只是一节台阶。
高速下坠中的狂风吹掉兜帽，扬起她的长刘海，崖底地面疾速接近，她即将摔得粉身碎骨，她却连眼皮都没颤一下。
外套长袖下，小巧的右手，蓦地失去所有血肉皮肤，变为惨白的手骨。
瞬息间，整只右手骨再次变形，化作一把白骨材质的双刃长剑。
没有任何借力点，紫眸女孩却在空中成功地拧身，面向崖壁，她猛地伸出已变成白骨双刃剑的右手，剑刺入崖壁，钉住下坠的身体。
——这是千钧一发的时刻，紫眸女孩悬在半空，双脚离地不到两米，再晚几秒，她就要摔得粉碎。
一眨眼，白骨长剑消失，变回包裹着皮肉的人手，紫眸女孩灵巧地落地，如同一头小兽。
她抬手，为自己重新戴上兜帽。
“啧，变形速度怎么慢了。”
她嘟囔着，语气暴躁。
“看来最近有点缺钙……得去找个药店买钙片。”
“又要和人打交道，烦死了。”
到底还是小孩子，独自待着时，难免会自言自语，她就这样碎碎念着，向夜幕下的村庄走去。
无名的村庄，小而僻陋，仅居住着一百多号村民。
像是不良国中生的紫眸女孩走入了村庄。
夜已深，村民都回了家，泥土路上空无一人，她那躁郁的目光扫过一扇扇紧闭的屋门，似乎是在考虑着应该踹开哪一扇。
[宿主大人，您的演技无懈可击，我认为您已经完全掌握了“千冬”的性格。
系统在黎米的脑海中出声道。
紫发紫眸的娇小女孩仍是一副想揍人的不爽表情，而皮下的黎米心平气和。
[系统，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把马甲设定得如此中二……我演起来，也是会感到羞耻的。
[遵命，我以后会注意的。但宿主大人您难道不觉得，暴脾气小萝莉，很可爱吗？
[是很可爱，非常可爱。可是我不想亲自演出，真的很羞耻。
可羞耻归羞耻，演还是要好好演。
拒绝ooc，从我做起
于是，黎米做出了符合2号马甲“千冬”的人设的举动。
——随便挑了一栋房子，一脚踹到门上。
“喂，有人吗？有人就快点给我出来。”
“我要借宿一晚。”
这栋小而破旧的独栋房子的窗户是亮着的，里面的人还醒着。
可一时间却没人来开门。
“喂喂喂！”
紫眸女孩扯开嗓子喊着：
“人呢？聋了吗？”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中年男人一身睡衣，胖得像一只大木桶，他低下头，看着眼前的陌生女孩，眼里满是震惊。
“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在大晚上出现在我们这里？！”
“问那么多做什么，我迷路了不行吗？”女孩不耐烦地说道，“你家有牛奶吗？或者豆腐之类的。我饿了，拿来给我。”
胖男人被她的嚣张模样所激怒，愤怒道：“你这小孩怎么这么没礼貌？！爱上哪儿上哪儿去！滚开！”
兜帽遮住女孩的上半张脸，胖男人看不到她的全脸，只见她勾起嘴角，冷笑着问：“你刚刚说什么？”
女孩终于抬起头，看向胖男人，那双下三白的菖蒲紫大眼睛异常烁亮，目光像在看一个死人。
“你有种再说一遍。”
“我又不是要白吃白喝，我最讨厌欠你们人类的人情。”
紫眸女孩扬手，手里捏着几张大钞。
“这些总够了吧。”
被女孩的可怖眼神吓飞魂的胖男人，梦初醒般回过神，他哆嗦着，接过那几张钱。
“够了，够了……”他颤声说，“小姑娘你要牛奶和豆腐是吗？我家没有牛奶，但豆腐是有的……”
紫眸女孩眯起眼，“那你还不让路？你挡着，我怎么进屋。”
中年胖男人的妻子，是个比胖男人顺眼得多的中年瘦女人。
村中极少有外人到访，更别提在入夜后。
不良国中生模样的外来者女孩，进了屋也不摘兜帽，她带着极度嫌弃的表情，坐在餐桌边，吃掉了一大盘凉拌豆腐。
瘦女人不曾见识紫眸女孩的骇人目光，她只当对方是个普通小姑娘。
而胖男人早就躲回卧室去了。
“小姑娘，真是对不住，我家房子确实是寒酸……”
——瘦女人以为紫眸女孩那嫌弃的表情，是嫌她家太破旧。
“跟你家房子没关系，我不在乎房子好坏，那种事只有你们人类才在乎。”
女孩说话时没正眼看瘦女人一眼。
“我只是讨厌人类。”
瘦女人闻言，笑了起来，“小姑娘你这话……真像我儿子会说的话。”
“我儿子也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瘦女人低下头，她干枯的头发随手扎成髻，因常年做农活而布满晒斑的面容上，流露出母性的柔情。
她看向挂在墙面的一张照片，相框圈住一家三口，站在正中间的是个小男孩。
“我儿子在山下的小镇读高中，他本来不想去镇上读书，那孩子讨厌人多的地方。”
“可我还是劝他去了，我想让他考大学，在我们这个小村子，还没人上过大学。”
“我们家很穷，供孩子读大学很吃力……但我和我丈夫都愿意，我们再苦再累、干再多农活也没事，只要儿子以后过得好，我们就满足了。”
“小姑娘你今年读国中几年级？我看你穿着国中生校服呢。”
“跟你没关系。”
紫眸女孩冷冰冰地回答。
“别跟我说话，我讨厌跟人聊天，你可以去睡觉了。”
瘦女人没料到对方的态度会这样差，她像是被噎到了，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问：“那小姑娘你今晚要睡哪里？”
“在这张椅子上坐着睡一夜就行了。”
说着，女孩打了个哈欠，她左手臂压着右手臂，低头趴到了餐桌上。
“不用担心我偷东西，你家又没什么值钱的。”
“你可以走了，别烦我。”
“小姑娘，你……”
瘦女人被惊得瞪大了眼，她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不多嘴，回了卧室。
数小时后，凌晨时分。
趴在桌上的女孩，突然坐直了身子。
她骂了句脏话。
“吵死了……到底是什么人一直在哭啊？扰妖清梦……”
“好像是两个人？跟二重奏似的，哭什么哭，真烦。”
以人类的耳朵，绝对听不见这细微杳渺的哭声，可妖怪的听力超出常人，半妖亦是如此。
追踪着声源，女孩穿过后门，来到后院。
水银一般的月光，照亮泥土地面上的黑黢黢的地窖铁门。
女孩皱起鼻子。
“啧……是人类的气味，有两个。”
“对儿子慈爱得不行的夫妇，竟然在地窖里囚禁其他人。”
“人类，多有意思啊。”
她讽刺一笑，一脚踹在那四方形的铁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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