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贝努_77
扮演了一个半月的病人,是什么体验？
黎米：哈哈呵呵，其实很爽,病房环境一流,医生全员nice，我超喜欢的！如果没有热心人经常来探病，就更好了……
银灰色头发的那个,来得比较少,不过一周至少出现一次，他每次都有正当理由,譬如说“十代目事务繁忙脱不开身，让我替他探视病人”,或是“我来医疗部看望受伤的部下,顺路来六楼的特护区看看”。
看着对方的疏淡姿态，要不是黎米早已凭着系统对他的性格了如指掌，还真要信了他的各种借口。
如果被迫害者不是自己,黎米都想苦口婆心地劝劝对方：狱寺君,不要这么傲娇啊！傲娇对上直球,只会败北！
黑头发的棒球选手（aka：直球选手），他出现的频率就很高了。
只要有空,他就会来探病。
好在岚守和雨守的日程表很不一样，俩人来医疗楼的时间不同步，从未相互撞见，这对于黎米而言是一大幸事。
已然清楚十二年前发生了什么的黎米，几乎难以直视他了。
幸而人鱼的性格设定的核心是“纯真无邪”——尽管通过仪器的治疗,她的被删除记忆最终恢复了63,她依然心性单纯,仍在学习着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这意味着,黎米可以装傻，对抗所有令她糟心的情况。
我只是一条鱼，我不懂得人类
在特护病房度过了煎熬（系统说此处的形容词应该换成“甜蜜”，被黎米收拾了一顿）的一个半月后，黎米回到了那座室内游泳池。
———
西西里岛的夏天长久而炎热，灿阳穿透高高的玻璃屋顶洒下，池水清湛，波光粼粼，浓绿欲滴的热带植物簇拥水池。溶金般的金卷发随水波摇漾，少女仰面漂浮于水面，金睫毛闪着细碎光芒。
阳光如此灿烂，将万物都照耀得熠熠生辉、朦胧如幻，好似一场覆盖着金色柔纱的午后梦境。
地中海，西西里……盛夏，金光，人鱼，飞鸟……
该给这个故事打造怎样的结局？黎米闭上双眸，静静思考着。
不可抗的命运始终存在，而她则是命运的推动者。
她很清楚，这个故事不会很长。
因为它太美了，美丽之物，总是易碎。
目前亟需解决的问题是……她该如何处理快到来的渴血期。
按照系统的设定，人鱼只有在喝下人血、长出双腿后，即将变回鱼身时，才会渴血。如果她一直是鱼身，她不会想要饮血。
然而，犯罪组织“肯陶尔”在洛蕾莱身上做了太多实验，她被注射过几百种药物，身体机能紊乱，渴血期变得无规律。彭格列的医疗部有顶尖的技术，却没能检查出人鱼的秘密。
黎米也刻意保守着这个秘密，毕竟人鱼会吸血什么的，有些邪门，不能公之于众。
大不了，就让系统消耗能量平复马甲躯壳的躁动。
[我建议您不要插手管这件事，]系统知道黎米的想法后，说，[您的目标是虐到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我认为，人鱼渴望鲜血却苦苦克制，显得她更可怜了，可以让在意她的人们难过。
[……到时候再说吧。]意识海中，黎米抬手抹了把脸，[我的灵魂损伤都恢复了，能穿戴“不死鸟”马甲了。系统，把我的灵魂分裂一下，将分裂体放置到贝努的躯壳里吧。
[遵命，现在开始准备放置。
———
5分钟后。海上小岛，瓦利亚总部。
黎米2号睁开双眼。
古典华美的欧式卧室内，她正躺在床上。正值下午，整座公馆极为安静，只听得见从岛上森林间飘
来的清亮虫鸣，窗户敞开，雪白纱帘在微风中轻舞着，透过窗口，能望见油画般蓝得浓郁鲜丽、波光耀目的地中海。
这儿是瓦利亚总部的三楼。非干部的贝努，能和干部们住在同一层，没有搬进集体宿舍，多亏了她是“高危型食肉猛禽”。
她破壳而出那一晚，毁掉了斯库瓦罗的整个房间，她因此债台高筑，必须为瓦利亚打工还钱。
奈何她太危险了，没人敢让她和瓦利亚的普通队员接触，干部们只能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
贝努的隔壁，就是易燃易炸的剑帝先生。
瓦利亚固然属于彭格列，双方平时却很少打交道。杀手们没把怪鸟的事汇报给彭格列，也没深究她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反正岛上的怪胎已经够多了，再多一只鸟人也无所谓，杀手们不具备科研精神，无兴趣研究她，只希望她还清债务。
其实贝努不难相处，她的人设核心是“散漫混沌”，只要你给她足够的肉，别惹她不高兴，她也懒得搞事。
玛蒙是人精，他已然看穿了贝努的性格，懂得如何与她相处，他最近频繁忽悠她和他一起出任务，自己啥也不干，把活都丢给她。酬劳到手后，他先抽走一笔，才把剩下的钱算成她还瓦利亚的债。
虽然玛蒙真的很可爱，但黎米还是很想揍他。
玛扒皮，你的良心不痛吗？！
今天，又有新任务。
黎米仍躺着，听见房门被敲响了。对方只轻轻敲了两下，没敢一直敲。
在床上翻了个身，她懒床懒了近十分钟，才慢悠悠下了床去开门。
贝努的两大爱好是进食和睡眠。被吵醒了，她当然会不高兴。
于是打开门后，黎米扬手就揪住了来者的脚踝。
贝努的学习能力很快，她的英语进步很大，也学会了一些日语，不过她口音很重。
一举一动都要符合人设。黎米盯着来者，眯眼道：“お前……”
为什么说“你”，用了没礼貌的“omae”，而不是普通的“anata”呢？——因为贝努不看书，她学语言是通过听身边人类说话。斯库瓦罗对其他人从不用尊称，她是跟他学的。
“你这家伙……来做什么？”
蜜肤少女的嗓音沙哑，乌玉般的漆黑眼瞳锁定对方，饱满的双唇自然地微张着，犬牙探出尖头。
穿斗篷的小孩儿飘在空中，脚脖被她紧紧攥住，他兜帽下的额头冒出冷汗。
……感觉这只鸟人下一秒就要一口啄掉他半边身子了！
虽说他目前是全瓦利亚最懂得怎样对付她的人，但他每次和她对上，心里还是会很慌。
他的身体才两岁多，小孩肉最鲜嫩，他真的很怕对方哪天馋了，把他给咔嚓了再吧唧了……
要不是为了钱，他绝对不跟她一起出任务……
“该出发执行任务了，”玛蒙维持着面部表情不崩坏，“昨天说好的……你和我今天要去一座海岛，去解决躲在岛上的目标人物。”
她目光幽幽地盯着他，像是在思考，过了好大一会儿，玛蒙后背都竖起汗毛了，她才勾唇一笑。
“哦……我想起来了。”
“走吧，”玛蒙说，“早点完成任务，回来吃晚饭，厨师会准备最好的牛排给你。”
他试图飞走，可她不松手，反而一用力把他拽到了怀里，像搂泰迪熊一样搂住他，带着他往楼下走。
惜命的玛蒙只能一动不动，任由对方用手捏他的腮帮子。
玛蒙的身体年纪太小，脸蛋有满满的婴儿肥，捏着手感特别好。他的损友贝尔就经常撕扯他的脸。比起那个疯子王子的狂暴手劲，少女的手劲堪称轻柔了。
但这只黑鸟比王子
更为恐怖……她让人觉得，她似乎是在通过揉捏食物，感受肉质。
对方暂时倒是还没暴走。玛蒙表面镇定，内心飙泪，他默默安慰着自己，没事的，遇到危险，他能靠着幻术逃跑。
下楼，穿过大厅，走出公馆，对方玩腻了，终于松手放开了他。
玛蒙火速飞到了十几米外。
“船已经备好了，跟我来。”
———
瓦利亚总部建立在地中海的海岛，自带码头。
水面上停着一艘小型客船，外表寻常，实际经过改造，速度极快，船舱内各处藏满武器。
码头的尽头，站着一道高而笔挺的背影，过腰的白长发在海风吹拂中轻轻飞扬。
“……斯库瓦罗，”玛蒙唤出对方的名字，问道，“你怎么也在？”
前往距离瓦利亚总部不远的一座名为“约沙”的小岛，做掉岛上的一个人，这是玛蒙自己接的私活，和斯库瓦罗没有关系。
“我不能来吗？你这家伙对我有意见？！”剑帝瞪大他的浅灰眼眸，“你不是要去’约沙岛’吗？我早就想去那座岛了，只是一直没机会去！听说岛上徘徊着先代剑帝的幽灵，我要砍了他！”
“队长你为什么会相信那种不科学的传言，你被彭格列的岚守附身了吗。”
弗兰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骄阳当空，他的黑青蛙头套太吸热，他被热得面色恹恹。
“先代剑帝是被队长你砍死的。他要是真变成了幽灵的话，请你放过他吧。总追着一个人砍，未免太过分了，这样下去商家会恨你的。”
“你在说些什么无厘头的胡话？我是砍人又不是砍价！我看你这混蛋是被热得脑子失智了！”斯库瓦罗吼道。
他满面愤然，先是瞪了弗兰一眼，又抬手指向黑发少女，“臭小鬼，你不该吐槽这家伙吗？！她最不正常好吗？”
“me觉得鸟人小姐这样做还挺机灵，”弗兰淡淡道，“鸟人小姐的智商总能给人带来惊喜呢。”
贝努听不出毒舌少年的阴阳怪气。她面无表情地站着，她今天穿着黑吊带，外搭小斗篷，下装是长裤，这些衣服全部由玛蒙有偿赞助。
此时的室外温度实在太热，她脱了斗篷，将一双小巧的漆黑翅膀变大了一些，给自己扇风。
这翅膀扇风还真挺凉快，弗兰都凑过去蹭风了。
从外表看，弗兰和贝努差不多大，两人都是十六七岁——都是让年长的剑帝看到就烦的小屁孩。
黑发蜜肤的少女像是有点犯困，瞧着没什么精神，邃密的黑眸扫过每一个人，“还不走吗。”
舌尖掠过犬牙，她幽幽道：“再磨蹭下去，我就饿了。”
满是神秘异域口音的微哑声线甚为动听，却让人感到后背发毛。
于是，众人很快上了船。
鸽白的船在明蓝的海水中启航，驶向约沙岛。
———
3个小时后。
四面八方尽是黢黑，只听得见水珠坠落的滴答声。
响起一道语气轻飘的少年音，打破沉寂。
“玛蒙前辈。”弗兰说，“如果me在这座地宫英年早逝了，me咽气之前一定会向你复仇。”
“me被贝尔前辈强迫戴上这个愚蠢的青蛙头套，是因为他觉得玛蒙前辈你的帽子像青蛙头部，而me作为你的候补，也必须在穿搭上和你相似。啊，真的好讨厌，me也有自己的个人taste啊，压根不想向你看齐。玛蒙前辈你剥夺了我的穿衣自由，所以me要复仇。”
“……谁剥夺了你的自由啊！你爱怎么穿就怎么穿！”玛蒙的清脆童音透着怒意，“你裸奔都行，只要你不怕boss一枪崩了你！”
“
前辈你和me的恩怨晚点再说吧。”弗兰语气平静道，“me还有另一件要做的事，希望前辈你配合。”
“什么事？”
打火机被点亮，轻摇的橙红火苗照亮一小片黑暗。
冗长幽深的地宫走廊，少年停下脚步，回首看向他身后的少女。火苗将他的青翠瞳孔渲染上一点儿红。
“玛蒙前辈，如果你不想变成鸟食的话……你和me必须联手把鸟人小姐ko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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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米：哈哈呵呵，其实很爽,病房环境一流,医生全员nice，我超喜欢的！如果没有热心人经常来探病，就更好了……
银灰色头发的那个,来得比较少,不过一周至少出现一次，他每次都有正当理由,譬如说“十代目事务繁忙脱不开身，让我替他探视病人”,或是“我来医疗部看望受伤的部下,顺路来六楼的特护区看看”。
看着对方的疏淡姿态，要不是黎米早已凭着系统对他的性格了如指掌，还真要信了他的各种借口。
如果被迫害者不是自己,黎米都想苦口婆心地劝劝对方：狱寺君,不要这么傲娇啊！傲娇对上直球,只会败北！
黑头发的棒球选手（aka：直球选手），他出现的频率就很高了。
只要有空,他就会来探病。
好在岚守和雨守的日程表很不一样，俩人来医疗楼的时间不同步，从未相互撞见，这对于黎米而言是一大幸事。
已然清楚十二年前发生了什么的黎米，几乎难以直视他了。
幸而人鱼的性格设定的核心是“纯真无邪”——尽管通过仪器的治疗,她的被删除记忆最终恢复了63,她依然心性单纯,仍在学习着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这意味着,黎米可以装傻，对抗所有令她糟心的情况。
我只是一条鱼，我不懂得人类
在特护病房度过了煎熬（系统说此处的形容词应该换成“甜蜜”，被黎米收拾了一顿）的一个半月后，黎米回到了那座室内游泳池。
———
西西里岛的夏天长久而炎热，灿阳穿透高高的玻璃屋顶洒下，池水清湛，波光粼粼，浓绿欲滴的热带植物簇拥水池。溶金般的金卷发随水波摇漾，少女仰面漂浮于水面，金睫毛闪着细碎光芒。
阳光如此灿烂，将万物都照耀得熠熠生辉、朦胧如幻，好似一场覆盖着金色柔纱的午后梦境。
地中海，西西里……盛夏，金光，人鱼，飞鸟……
该给这个故事打造怎样的结局？黎米闭上双眸，静静思考着。
不可抗的命运始终存在，而她则是命运的推动者。
她很清楚，这个故事不会很长。
因为它太美了，美丽之物，总是易碎。
目前亟需解决的问题是……她该如何处理快到来的渴血期。
按照系统的设定，人鱼只有在喝下人血、长出双腿后，即将变回鱼身时，才会渴血。如果她一直是鱼身，她不会想要饮血。
然而，犯罪组织“肯陶尔”在洛蕾莱身上做了太多实验，她被注射过几百种药物，身体机能紊乱，渴血期变得无规律。彭格列的医疗部有顶尖的技术，却没能检查出人鱼的秘密。
黎米也刻意保守着这个秘密，毕竟人鱼会吸血什么的，有些邪门，不能公之于众。
大不了，就让系统消耗能量平复马甲躯壳的躁动。
[我建议您不要插手管这件事，]系统知道黎米的想法后，说，[您的目标是虐到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我认为，人鱼渴望鲜血却苦苦克制，显得她更可怜了，可以让在意她的人们难过。
[……到时候再说吧。]意识海中，黎米抬手抹了把脸，[我的灵魂损伤都恢复了，能穿戴“不死鸟”马甲了。系统，把我的灵魂分裂一下，将分裂体放置到贝努的躯壳里吧。
[遵命，现在开始准备放置。
———
5分钟后。海上小岛，瓦利亚总部。
黎米2号睁开双眼。
古典华美的欧式卧室内，她正躺在床上。正值下午，整座公馆极为安静，只听得见从岛上森林间飘
来的清亮虫鸣，窗户敞开，雪白纱帘在微风中轻舞着，透过窗口，能望见油画般蓝得浓郁鲜丽、波光耀目的地中海。
这儿是瓦利亚总部的三楼。非干部的贝努，能和干部们住在同一层，没有搬进集体宿舍，多亏了她是“高危型食肉猛禽”。
她破壳而出那一晚，毁掉了斯库瓦罗的整个房间，她因此债台高筑，必须为瓦利亚打工还钱。
奈何她太危险了，没人敢让她和瓦利亚的普通队员接触，干部们只能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
贝努的隔壁，就是易燃易炸的剑帝先生。
瓦利亚固然属于彭格列，双方平时却很少打交道。杀手们没把怪鸟的事汇报给彭格列，也没深究她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反正岛上的怪胎已经够多了，再多一只鸟人也无所谓，杀手们不具备科研精神，无兴趣研究她，只希望她还清债务。
其实贝努不难相处，她的人设核心是“散漫混沌”，只要你给她足够的肉，别惹她不高兴，她也懒得搞事。
玛蒙是人精，他已然看穿了贝努的性格，懂得如何与她相处，他最近频繁忽悠她和他一起出任务，自己啥也不干，把活都丢给她。酬劳到手后，他先抽走一笔，才把剩下的钱算成她还瓦利亚的债。
虽然玛蒙真的很可爱，但黎米还是很想揍他。
玛扒皮，你的良心不痛吗？！
今天，又有新任务。
黎米仍躺着，听见房门被敲响了。对方只轻轻敲了两下，没敢一直敲。
在床上翻了个身，她懒床懒了近十分钟，才慢悠悠下了床去开门。
贝努的两大爱好是进食和睡眠。被吵醒了，她当然会不高兴。
于是打开门后，黎米扬手就揪住了来者的脚踝。
贝努的学习能力很快，她的英语进步很大，也学会了一些日语，不过她口音很重。
一举一动都要符合人设。黎米盯着来者，眯眼道：“お前……”
为什么说“你”，用了没礼貌的“omae”，而不是普通的“anata”呢？——因为贝努不看书，她学语言是通过听身边人类说话。斯库瓦罗对其他人从不用尊称，她是跟他学的。
“你这家伙……来做什么？”
蜜肤少女的嗓音沙哑，乌玉般的漆黑眼瞳锁定对方，饱满的双唇自然地微张着，犬牙探出尖头。
穿斗篷的小孩儿飘在空中，脚脖被她紧紧攥住，他兜帽下的额头冒出冷汗。
……感觉这只鸟人下一秒就要一口啄掉他半边身子了！
虽说他目前是全瓦利亚最懂得怎样对付她的人，但他每次和她对上，心里还是会很慌。
他的身体才两岁多，小孩肉最鲜嫩，他真的很怕对方哪天馋了，把他给咔嚓了再吧唧了……
要不是为了钱，他绝对不跟她一起出任务……
“该出发执行任务了，”玛蒙维持着面部表情不崩坏，“昨天说好的……你和我今天要去一座海岛，去解决躲在岛上的目标人物。”
她目光幽幽地盯着他，像是在思考，过了好大一会儿，玛蒙后背都竖起汗毛了，她才勾唇一笑。
“哦……我想起来了。”
“走吧，”玛蒙说，“早点完成任务，回来吃晚饭，厨师会准备最好的牛排给你。”
他试图飞走，可她不松手，反而一用力把他拽到了怀里，像搂泰迪熊一样搂住他，带着他往楼下走。
惜命的玛蒙只能一动不动，任由对方用手捏他的腮帮子。
玛蒙的身体年纪太小，脸蛋有满满的婴儿肥，捏着手感特别好。他的损友贝尔就经常撕扯他的脸。比起那个疯子王子的狂暴手劲，少女的手劲堪称轻柔了。
但这只黑鸟比王子
更为恐怖……她让人觉得，她似乎是在通过揉捏食物，感受肉质。
对方暂时倒是还没暴走。玛蒙表面镇定，内心飙泪，他默默安慰着自己，没事的，遇到危险，他能靠着幻术逃跑。
下楼，穿过大厅，走出公馆，对方玩腻了，终于松手放开了他。
玛蒙火速飞到了十几米外。
“船已经备好了，跟我来。”
———
瓦利亚总部建立在地中海的海岛，自带码头。
水面上停着一艘小型客船，外表寻常，实际经过改造，速度极快，船舱内各处藏满武器。
码头的尽头，站着一道高而笔挺的背影，过腰的白长发在海风吹拂中轻轻飞扬。
“……斯库瓦罗，”玛蒙唤出对方的名字，问道，“你怎么也在？”
前往距离瓦利亚总部不远的一座名为“约沙”的小岛，做掉岛上的一个人，这是玛蒙自己接的私活，和斯库瓦罗没有关系。
“我不能来吗？你这家伙对我有意见？！”剑帝瞪大他的浅灰眼眸，“你不是要去’约沙岛’吗？我早就想去那座岛了，只是一直没机会去！听说岛上徘徊着先代剑帝的幽灵，我要砍了他！”
“队长你为什么会相信那种不科学的传言，你被彭格列的岚守附身了吗。”
弗兰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骄阳当空，他的黑青蛙头套太吸热，他被热得面色恹恹。
“先代剑帝是被队长你砍死的。他要是真变成了幽灵的话，请你放过他吧。总追着一个人砍，未免太过分了，这样下去商家会恨你的。”
“你在说些什么无厘头的胡话？我是砍人又不是砍价！我看你这混蛋是被热得脑子失智了！”斯库瓦罗吼道。
他满面愤然，先是瞪了弗兰一眼，又抬手指向黑发少女，“臭小鬼，你不该吐槽这家伙吗？！她最不正常好吗？”
“me觉得鸟人小姐这样做还挺机灵，”弗兰淡淡道，“鸟人小姐的智商总能给人带来惊喜呢。”
贝努听不出毒舌少年的阴阳怪气。她面无表情地站着，她今天穿着黑吊带，外搭小斗篷，下装是长裤，这些衣服全部由玛蒙有偿赞助。
此时的室外温度实在太热，她脱了斗篷，将一双小巧的漆黑翅膀变大了一些，给自己扇风。
这翅膀扇风还真挺凉快，弗兰都凑过去蹭风了。
从外表看，弗兰和贝努差不多大，两人都是十六七岁——都是让年长的剑帝看到就烦的小屁孩。
黑发蜜肤的少女像是有点犯困，瞧着没什么精神，邃密的黑眸扫过每一个人，“还不走吗。”
舌尖掠过犬牙，她幽幽道：“再磨蹭下去，我就饿了。”
满是神秘异域口音的微哑声线甚为动听，却让人感到后背发毛。
于是，众人很快上了船。
鸽白的船在明蓝的海水中启航，驶向约沙岛。
———
3个小时后。
四面八方尽是黢黑，只听得见水珠坠落的滴答声。
响起一道语气轻飘的少年音，打破沉寂。
“玛蒙前辈。”弗兰说，“如果me在这座地宫英年早逝了，me咽气之前一定会向你复仇。”
“me被贝尔前辈强迫戴上这个愚蠢的青蛙头套，是因为他觉得玛蒙前辈你的帽子像青蛙头部，而me作为你的候补，也必须在穿搭上和你相似。啊，真的好讨厌，me也有自己的个人taste啊，压根不想向你看齐。玛蒙前辈你剥夺了我的穿衣自由，所以me要复仇。”
“……谁剥夺了你的自由啊！你爱怎么穿就怎么穿！”玛蒙的清脆童音透着怒意，“你裸奔都行，只要你不怕boss一枪崩了你！”
“
前辈你和me的恩怨晚点再说吧。”弗兰语气平静道，“me还有另一件要做的事，希望前辈你配合。”
“什么事？”
打火机被点亮，轻摇的橙红火苗照亮一小片黑暗。
冗长幽深的地宫走廊，少年停下脚步，回首看向他身后的少女。火苗将他的青翠瞳孔渲染上一点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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