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哀痛
第八十三章哀痛
夜色渐浓，漂浮在玄武之境顶空的诸多幽冥之火，也都相继黯淡，只剩下几朵生命力顽强的，还在与命运持续抗争。在这些为数不多的幽光之下，两道身影正在阴影间飞速穿梭。
“南宫……秦大哥，我们这样跟没头苍蝇似的乱转，能找到玄武的位置吗？”林远担忧地问道。也无怪乎他这么问，进入玄武之境深处，小道四岔，洞府众多，他们又不敢详细探查，要找到一口气找到玄武的位置可不容易。
此刻的秦俊南已经卸下南宫渊的伪装，毕竟即将面对的敌人乃是四神兽中最年长，同时也是修为最深厚的玄武，即便是他的全盛状态，能胜过玄武的几率也微乎其微。
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给杜林玉争取足够的时间。
“跟着我就好，我已经找到玄武的位置了。”就在不久前，他已经感应到玄武的具体所在，但同时，他和林远的存在同样被那位最强的神兽感知。如果换做平时，或者此时身边的人是沈浩，他可能还会耐着性子解释一番，但现在他需要抓紧时间将状态调整回巅峰，也就没有多开口。
神器“灵魂面具”可以将使用者的灵魂、外貌改变成某些特定的人物，并且将完整继承他们刻印在神器里的记忆、能力以及感情。但记忆与感情的混合极易导致精神错乱，倘若使用者的心志不够坚定，很有可能在转换灵魂的过程中遭到反噬，产生诸多精神上的疾病。更有严重者，甚至可能识海破碎，从此沦为白痴。以秦俊南的心志来说，倒是没有这种发疯的可能，但转换灵魂的痛苦，他仍然要分毫不漏地承受。
不过既然已经找到了玄武的所在，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玄武作为此地的主人，洞府自是设置在最深处，所占的空间也最大，就连门面，都比其他洞府要豪华数倍。大门乃是纯金所制，门环的主要材料取自一种名叫“魔骨狼”的稀有魔兽，上面还镶嵌着数颗璀璨的宝石，门匾则是由一种名为“精铁之精”的罕见材料制成，上面刻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玄武。
只是站在门前，看着这两个上古大能留下的字迹，秦俊南就感觉灵魂被一股莫名的压力包裹，仿佛只要他稍有叛逆之心，就会被捏得粉碎，魂飞魄散。
而这些，都还只是表面上的装饰。玄武的大门，又怎么可能不设置上最高明的阵法。秦俊南一眼扫去，就发现了总计三个隐藏在华丽的门扉中的顶级防御阵法，以及两个可以随时发动的束缚阵法。这五个阵法环环相扣，相辅相成，只要有一个没被拆除，另外四个就能自行修复再生。若是大意踏入其中，就意味着再也无法走出来。
当然，同为阵法大师，秦俊南要破坏掉这些障碍倒也不是多大的问题。好在他和玄武已经互相感知到对方的存在，也不必担心破坏阵法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略微花费了些时间，秦俊南终于将大门上的阵法全部解除。
“吱呀”一声轻响，秦俊南推开大门，微眯起眼偏了偏头，方才适应洞府内传出的强光。数年前，当他剿灭“毒火教”之后进皇宫受封“南雷”时，曾经感叹过皇宫大殿里的奢华。如今再看到玄武的洞府，他忽然觉得，皇宫里可真是寒碜极了。
夜明珠就跟不要钱似的随意挂在头顶，将整个洞府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这些夜明珠，最大的和人类的头颅相仿，最小的也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加起来的价值就已经超越了当初秦俊南在皇宫大殿中所见识到的布置，更不用说洞府内还有其它的奇珍异宝，一眼望去遍地金黄。如果此时站在这里的是沈浩，他多半会以为误入传说中西方的龙穴。
“既然来了，就进来陪我这个糟老头子聊一会儿吧。”盘腿坐在蒲团上的玄武隙开一条眼缝，抓过身边的拐杖在地上轻点两下道，“来尝尝前些日子圣女遣人送过来的雪莲茶如何？”
空荡荡的桌面彩光一闪，两盏热气腾腾的清茶便出现在秦俊南眼前，茶气幽香，带着一股圣山上独有的圣洁的味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秦俊南挑了挑眉，大步跨入室内，坐在桌前将那杯雪莲茶细细品味了一番，一边招呼呆若木鸡的林远，一边赞道，“果然是好茶，可惜我们上次去圣山，可没享受过这种茶叶。”
“呵呵，你们在圣山的事，我都听说了。白虎那个小丫头片子，就是喜欢斤斤计较，你们在噬心狐族闹了个大动静，还把别人祠堂的守护阵法都毁掉了，她对你们心存怨念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无论是看外表，还是听声音，玄武给人的第一印象都是个慈祥的老头，和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判若两人。林远的胆子也稍微大了些，跟着坐在秦俊南身边，但仍旧不敢端起身前的茶杯。对于他的“无礼”举动，玄武也不在意，自始自终眼底的缝隙里飘出的眼神，都落在秦俊南身上。
秦俊南拱手道：“误会，都是一场误会。我本想帮他们修复，可惜他们还是不太欢迎我，倒是麻烦您了。不过既然说到他们，我还想请问您一件事。数日前，您手下的一只龅牙兔将我的爱人拐走，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
“你说的是沈浩那小子吧？”玄武温和地说，“他很好，我很喜欢他，这会儿应该还和涂淳呆在一起。放心吧，只要我老头子还有一口气在，整个玄武之境就没有人敢伤害他。”
得知沈浩的安全，秦俊南总算松了口气，但同时内心又有一股怒火在叫嚣。若非现在形势不允许，他真的想先把沈浩从涂淳的手里抢回来。
“那我就代他先谢过大人这些日子对他的照顾了。”秦俊南起身，双手抱拳，90度鞠躬。虽说处于敌对立场，但他对这位阵法上的前辈，还是有几分真正的尊重。
“呵呵，年轻人有礼貌，很好。”玄武拄着拐杖起身，锤了锤后腰，明知故问地说道，“不过你们今晚费劲心思潜入我这里，应该不是为了那小子的事吧？”
秦俊南道：“这是自然，我们此番前来，是有两件事相求。”
玄武颤巍巍地走到桌子的对面坐下，自个儿也倒了杯雪莲茶润了润口，说：“来者皆是客，你们有什么要求，不妨说来听听，要是我能随手帮忙，倒也不是不能答应你们。”
林远双眼一亮，险些就要从座位上跳起，好在他还有点理智，在看到秦俊南的暗示后，强压住内心的躁动，继续呆着一言不发。只是他眼底的渴望，已经无法再掩饰。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就直说了吧。”秦俊南道，“第一嘛，我们想向您讨要一滴您的精血，当然，我们也不会白拿。您要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也可以说说，或许我们可以交换。”
“呵呵，年轻人，你可真会说笑。你觉得拥有如此多财宝的我，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玄武微笑着说，“再说，你们也不是刚出茅庐的小孩子了，难道还不知道精血的重要性吗？我都这么一把老骨头了，要是再少掉一滴精血，说不准明天就一命呜呼了。”
他明明是笑眯眯地和秦俊南进行交流，林远却感到一股冰凉彻骨的寒意，仿佛要将他体内的血液全部冻结，惊得他身体僵硬、直出冷汗。而这，还只是玄武对秦俊南发出的气势，有一小部分影响到他而已。
“既然为难，那这件事不提也罢。”秦俊南不卑不亢地说，“那我们就说说第二件事吧，关于‘覆天血海大阵’。您应该知道这个阵法的危险性，就算是您，想要发动这个有着百年底蕴的阵法，恐怕也不容易吧？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如果您真得能成功发动大阵，那您剩下的寿命也将迅速清零。恐怕……”
恐怕会当场毙命。
这话说出来不太好听，秦俊南没有继续点明，他相信玄武不会听不懂。
“哈哈哈。早就听闻南雷喜欢攻人弱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玄武抬起厚重的眼皮，混浊的目光中透露出点点精芒，“不错，当我成功发动‘覆天血海大阵’的那一刻，就是我的死期。”
“您……这又是何必！”秦俊南也没料到玄武竟会如此洒脱，轻叹道，“就算当年皇族的人和您有什么过节，这一百多年过去，那些人也早已化作一抔黄土，您又何必迁怒于皇城那十多万民众？”
“为什么？呵呵，是啊，已经过去一百年了，小海已经死去一百年了。”玄武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他狠狠地锤着金刚石制成的桌子，在上面砸出条条裂痕，悲痛地吼道，“你懂什么！你能体会到，一个即将步入坟墓的老头，突然接到儿子被害的消息，那种心碎的哀痛吗！”
“咔嚓嚓——”在玄武杀气四溢的暴戾中，隔在双方中间的桌子不堪重负，裂纹攀附，碎裂成一地粉末。
玄武紧拽着拐杖，咆哮道：“唯有用整个皇族的血，方能祭奠我死去的儿子，方能平息我这一百年的丧子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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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漂浮在玄武之境顶空的诸多幽冥之火，也都相继黯淡，只剩下几朵生命力顽强的，还在与命运持续抗争。在这些为数不多的幽光之下，两道身影正在阴影间飞速穿梭。
“南宫……秦大哥，我们这样跟没头苍蝇似的乱转，能找到玄武的位置吗？”林远担忧地问道。也无怪乎他这么问，进入玄武之境深处，小道四岔，洞府众多，他们又不敢详细探查，要找到一口气找到玄武的位置可不容易。
此刻的秦俊南已经卸下南宫渊的伪装，毕竟即将面对的敌人乃是四神兽中最年长，同时也是修为最深厚的玄武，即便是他的全盛状态，能胜过玄武的几率也微乎其微。
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给杜林玉争取足够的时间。
“跟着我就好，我已经找到玄武的位置了。”就在不久前，他已经感应到玄武的具体所在，但同时，他和林远的存在同样被那位最强的神兽感知。如果换做平时，或者此时身边的人是沈浩，他可能还会耐着性子解释一番，但现在他需要抓紧时间将状态调整回巅峰，也就没有多开口。
神器“灵魂面具”可以将使用者的灵魂、外貌改变成某些特定的人物，并且将完整继承他们刻印在神器里的记忆、能力以及感情。但记忆与感情的混合极易导致精神错乱，倘若使用者的心志不够坚定，很有可能在转换灵魂的过程中遭到反噬，产生诸多精神上的疾病。更有严重者，甚至可能识海破碎，从此沦为白痴。以秦俊南的心志来说，倒是没有这种发疯的可能，但转换灵魂的痛苦，他仍然要分毫不漏地承受。
不过既然已经找到了玄武的所在，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玄武作为此地的主人，洞府自是设置在最深处，所占的空间也最大，就连门面，都比其他洞府要豪华数倍。大门乃是纯金所制，门环的主要材料取自一种名叫“魔骨狼”的稀有魔兽，上面还镶嵌着数颗璀璨的宝石，门匾则是由一种名为“精铁之精”的罕见材料制成，上面刻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玄武。
只是站在门前，看着这两个上古大能留下的字迹，秦俊南就感觉灵魂被一股莫名的压力包裹，仿佛只要他稍有叛逆之心，就会被捏得粉碎，魂飞魄散。
而这些，都还只是表面上的装饰。玄武的大门，又怎么可能不设置上最高明的阵法。秦俊南一眼扫去，就发现了总计三个隐藏在华丽的门扉中的顶级防御阵法，以及两个可以随时发动的束缚阵法。这五个阵法环环相扣，相辅相成，只要有一个没被拆除，另外四个就能自行修复再生。若是大意踏入其中，就意味着再也无法走出来。
当然，同为阵法大师，秦俊南要破坏掉这些障碍倒也不是多大的问题。好在他和玄武已经互相感知到对方的存在，也不必担心破坏阵法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略微花费了些时间，秦俊南终于将大门上的阵法全部解除。
“吱呀”一声轻响，秦俊南推开大门，微眯起眼偏了偏头，方才适应洞府内传出的强光。数年前，当他剿灭“毒火教”之后进皇宫受封“南雷”时，曾经感叹过皇宫大殿里的奢华。如今再看到玄武的洞府，他忽然觉得，皇宫里可真是寒碜极了。
夜明珠就跟不要钱似的随意挂在头顶，将整个洞府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这些夜明珠，最大的和人类的头颅相仿，最小的也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加起来的价值就已经超越了当初秦俊南在皇宫大殿中所见识到的布置，更不用说洞府内还有其它的奇珍异宝，一眼望去遍地金黄。如果此时站在这里的是沈浩，他多半会以为误入传说中西方的龙穴。
“既然来了，就进来陪我这个糟老头子聊一会儿吧。”盘腿坐在蒲团上的玄武隙开一条眼缝，抓过身边的拐杖在地上轻点两下道，“来尝尝前些日子圣女遣人送过来的雪莲茶如何？”
空荡荡的桌面彩光一闪，两盏热气腾腾的清茶便出现在秦俊南眼前，茶气幽香，带着一股圣山上独有的圣洁的味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秦俊南挑了挑眉，大步跨入室内，坐在桌前将那杯雪莲茶细细品味了一番，一边招呼呆若木鸡的林远，一边赞道，“果然是好茶，可惜我们上次去圣山，可没享受过这种茶叶。”
“呵呵，你们在圣山的事，我都听说了。白虎那个小丫头片子，就是喜欢斤斤计较，你们在噬心狐族闹了个大动静，还把别人祠堂的守护阵法都毁掉了，她对你们心存怨念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无论是看外表，还是听声音，玄武给人的第一印象都是个慈祥的老头，和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判若两人。林远的胆子也稍微大了些，跟着坐在秦俊南身边，但仍旧不敢端起身前的茶杯。对于他的“无礼”举动，玄武也不在意，自始自终眼底的缝隙里飘出的眼神，都落在秦俊南身上。
秦俊南拱手道：“误会，都是一场误会。我本想帮他们修复，可惜他们还是不太欢迎我，倒是麻烦您了。不过既然说到他们，我还想请问您一件事。数日前，您手下的一只龅牙兔将我的爱人拐走，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
“你说的是沈浩那小子吧？”玄武温和地说，“他很好，我很喜欢他，这会儿应该还和涂淳呆在一起。放心吧，只要我老头子还有一口气在，整个玄武之境就没有人敢伤害他。”
得知沈浩的安全，秦俊南总算松了口气，但同时内心又有一股怒火在叫嚣。若非现在形势不允许，他真的想先把沈浩从涂淳的手里抢回来。
“那我就代他先谢过大人这些日子对他的照顾了。”秦俊南起身，双手抱拳，90度鞠躬。虽说处于敌对立场，但他对这位阵法上的前辈，还是有几分真正的尊重。
“呵呵，年轻人有礼貌，很好。”玄武拄着拐杖起身，锤了锤后腰，明知故问地说道，“不过你们今晚费劲心思潜入我这里，应该不是为了那小子的事吧？”
秦俊南道：“这是自然，我们此番前来，是有两件事相求。”
玄武颤巍巍地走到桌子的对面坐下，自个儿也倒了杯雪莲茶润了润口，说：“来者皆是客，你们有什么要求，不妨说来听听，要是我能随手帮忙，倒也不是不能答应你们。”
林远双眼一亮，险些就要从座位上跳起，好在他还有点理智，在看到秦俊南的暗示后，强压住内心的躁动，继续呆着一言不发。只是他眼底的渴望，已经无法再掩饰。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就直说了吧。”秦俊南道，“第一嘛，我们想向您讨要一滴您的精血，当然，我们也不会白拿。您要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也可以说说，或许我们可以交换。”
“呵呵，年轻人，你可真会说笑。你觉得拥有如此多财宝的我，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玄武微笑着说，“再说，你们也不是刚出茅庐的小孩子了，难道还不知道精血的重要性吗？我都这么一把老骨头了，要是再少掉一滴精血，说不准明天就一命呜呼了。”
他明明是笑眯眯地和秦俊南进行交流，林远却感到一股冰凉彻骨的寒意，仿佛要将他体内的血液全部冻结，惊得他身体僵硬、直出冷汗。而这，还只是玄武对秦俊南发出的气势，有一小部分影响到他而已。
“既然为难，那这件事不提也罢。”秦俊南不卑不亢地说，“那我们就说说第二件事吧，关于‘覆天血海大阵’。您应该知道这个阵法的危险性，就算是您，想要发动这个有着百年底蕴的阵法，恐怕也不容易吧？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如果您真得能成功发动大阵，那您剩下的寿命也将迅速清零。恐怕……”
恐怕会当场毙命。
这话说出来不太好听，秦俊南没有继续点明，他相信玄武不会听不懂。
“哈哈哈。早就听闻南雷喜欢攻人弱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玄武抬起厚重的眼皮，混浊的目光中透露出点点精芒，“不错，当我成功发动‘覆天血海大阵’的那一刻，就是我的死期。”
“您……这又是何必！”秦俊南也没料到玄武竟会如此洒脱，轻叹道，“就算当年皇族的人和您有什么过节，这一百多年过去，那些人也早已化作一抔黄土，您又何必迁怒于皇城那十多万民众？”
“为什么？呵呵，是啊，已经过去一百年了，小海已经死去一百年了。”玄武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他狠狠地锤着金刚石制成的桌子，在上面砸出条条裂痕，悲痛地吼道，“你懂什么！你能体会到，一个即将步入坟墓的老头，突然接到儿子被害的消息，那种心碎的哀痛吗！”
“咔嚓嚓——”在玄武杀气四溢的暴戾中，隔在双方中间的桌子不堪重负，裂纹攀附，碎裂成一地粉末。
玄武紧拽着拐杖，咆哮道：“唯有用整个皇族的血，方能祭奠我死去的儿子，方能平息我这一百年的丧子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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