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真理的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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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一句没情商就可以这么随便地欺负、伤害我哥了吗？”
从小四的口中，突然发出了一声阴沉的声音，而且那话语中的内容听着十分违和，就好似是身体里的内容被替换了，有什么人在借小四之口说话一般……
空气骤然冷凝了下来，顾北能感到身旁的真理一瞬间身体好像都绷紧了，而他也意识到了小四口中那个“我哥”的称呼意味着什么，心脏同样提了起来，屏息向阴沉着脸的小四问道：“你刚说……‘我哥’？”
“对呀，就是我哥啊。”“小四”勾起一丝轻蔑的笑容，“你们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我哥的双胞胎妹妹，我叫段珂。”
顾北和真理不可思议般地互相对视了一眼，脑中好像都出现了同一个念头。
真理皱眉向自称“段珂”的小四问道：“我想先问个问题，你这个所谓的双胞胎妹妹……是真实存在的吗？”
段珂立刻就明白了真理这个问题的意思，他轻笑了一下，接着应道：“你觉得我是不存在的，只是我哥脑中的一个幻想而已，对吗？”
真理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
段珂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用手指随手滑动了几下，接着把屏幕转过来正对向了真理。
“不信你就自己看好了，这是我跟我哥以前的照片，当然是我还活着的时候。”
真理接过了手机仔细打量了起来，顾北也从一旁凑近了观察着。
照片里的其中一人的确是小四，而在他身边还有一个跟他长得很像，手搭在他的肩上看上去很亲昵的女孩。
真理左右滑动了一下，还看到了几张两人的合照，还有一张全家福，甚至还有一张两个人都穿着同样的裙子，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双胞胎姐妹的照片。
“行了！不要乱翻了！”段珂一把把手机抢了过去，同时嘴上还说着，“怎么样，现在证明了‘我’是确实存在的了吧？！”
真理眨了眨眼，然后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事实上，这只能证明你有一个妹妹而已。但是并没有办法证明现在跟我说话的你就是这个妹妹附身上来的，而另一种思路更有可能，也就是把我刚刚的说法略微改动一下，名为‘小四’的个体，因为关系很好的双胞胎出事故死去了而过于伤心，希望她能够活着，同时他还有着‘想要成为女孩子’的这样一个愿望，最后就因这样强烈的情感而分裂出了跟他记忆的妹妹性格一模一样的人格，也就是——你。”
真理这一板一眼的说辞让段珂有点困惑，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似的回问道：“你觉得我是人格分裂？那种事情怎么可能……”
“总比‘被妹妹的亡灵附身了’这个说法靠谱。”真理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是的！我自己很清楚，我就是段珂！”段珂看样子有些烦躁了起来，“而且，人格分裂什么的，那都是电视剧电影里面吹出来的东西吧！”
真理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段珂，接着她嘴唇微动。
“人格分裂是真实存在的哦。”
真理平静地说道，顾北一时有些惊讶，他桌子下还抓着真理的那只手也不自觉地紧了一下。
真理察觉到了顾北的反应，她扭头看了顾北一眼，示意没事，接着又转向看上去有些困惑的段珂说道：“我就给你稍微演示一下吧。”
她闭上眼，再次睁开的同时，她两侧的眉毛就不自觉地开始上挑，她鄙视地瞧了一眼段珂，然后回望顾北说道：“怎么又是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跟班的，你能不能跟他保持一点距离？”
“唔……昊哥？”
“嗯。”昊哥拿鼻子出了一声气，胳膊肘撑在桌子上，扶着自己的下巴摆出了一脸无聊的表情，“啧，真理姐让我给这个家伙演示一下不同人格的切换，我要怎么演示？给他那张我看到就不爽的脸上来一拳，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男性的魅力吗？”
“不，不用了……你已经做得挺好的了……”
顾北揉了揉自己的眉间，然后无奈地伸手指向昊哥对着有点目瞪口呆的段珂说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女友身体里的一个男性人格，唔……或者说，自以为自己是个男性的人格，你可以叫她昊哥。”
段珂的脸上顿时变得精彩极了，惊愕和怀疑的神采同时并存着，他指着昊哥不可置信地说道：“她……她这是装出来的吗？”
顾北遗憾地摇了摇头，“其实之前，你们见过的，有印象吗？那个时候，她的身体里就是昊哥。”
段珂立刻就回忆起来了一些东西，确实，这个家伙之前见面的时候给人的印象跟刚才完全不同。当时她好像一直在声称自己是个男人，就因为此，自己当时还鼓动了哥哥去直接表达自己的心意，奈何哥哥他实在是太畏首畏尾的了。
“她是真的人格分裂？”段珂将信将疑地问道。
顾北点了点头，还补充了一句，“嗯，而且……她的人格还挺多……”
“好了。”昊哥脸上那些不耐烦的表情瞬间全部收敛，又切换回了真理那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真理开口说道：“现在你明白了吗，你的情况也就跟我差不多，不过是自己催眠自己，然后在你头脑里塑造出来了一个假的妹妹而已，别自欺欺人了。”
“才不是！”段珂恼怒地反驳道，“就算你是什么人格分裂，那也不意味着我就是！我很清楚我是谁！我还有着从小到大自己全部的记忆，这还不能说明我是谁吗？！”
“从小到大的记忆？”真理的眉头略微跳了跳，不过她眼睛都没抬，轻描淡写地说道，“小四和他妹妹是双胞胎吧，从小一起长大，知道互相的事情并不奇怪，你很有可能只是把自己记得的妹妹的事情自我催眠成了原本就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而已。”
“我……我还记得中学时的学号！这种东西我哥他才不会特意去记得吧？！”
“太容易查到的东西，也许他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然后就暗自记住了。”
“还有我的一些闺蜜的手机号！这我哥也是不知道的！你可以打电话问问啊？”
“翻翻你遗物里的手机或者同学录就能知道的东西。”
段珂憋红了脸说道：“还有我的胸围尺寸！用的内衣的牌子！这种事我哥总不会也知道吧？！”
真理白了段珂一眼，“这些你说了我也没法查证，说不定就是你自己随口脑补出来的呢？”
“你！！！”
段珂眼看着就要出离愤怒了，而一旁的顾北则完全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演变成这种局面的，总感觉真理今晚莫名其妙地语气很冲。他在一旁不停地给真理使着眼色，小声对她说道：“喂，真理……少说点吧？”
真理完全没理会顾北的信号，她继续咄咄逼人地说道：“说白了，你坚持自己是个超自然的鬼，却又拿不出一点超自然的证据出来，刚刚我让你灵魂出窍来看看我写的数字你也做不到。那么根据奥卡姆剃刀原理，我们就该舍弃你是鬼的这个多余的设定。所以，看清现实吧，别活在梦里。”
段珂的样子看上去正气得发抖，他瞪着真理，一瞬间都被气笑了，接着他不屑地看了一眼顾北，压低声音说道：“呵，行吧。你们今晚找我哥出来吃饭，就是为了说这个的？亏我哥还那么期待的。我之前还说想要支持我哥，让他跟你表白的呢，现在发觉真是瞎了眼。如果你们就是要说这些的话，好吧，就当我是我哥幻想出来的一个人格好了，满意了？”
他的目光在顾北和真理两人之间游移了一下，不屑地“哼”了一声，起身就往餐馆外走去。
“诶？等……”
顾北刚想起身伸手拦一下，结果还没起来呢，就被仍牵着手的真理拉住了。
“别去。”真理轻声说道。
顾北回头看了眼低着头的真理，暗自叹了声气，又坐了下来，不解地问道：“真理，你今晚怎么了？”
“怎么了？我好好的。”
“可是……你的样子很奇怪啊？语气莫名其妙的很冲，还总感觉你特别执拗地想要向小四证明他是人格分裂……没必要这样吧……就让小四觉得他被他妹妹附身了也没什么吧？”
“我只是……有点担心……”真理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嗯？担心什么？”
“我……担心，万一他说的，他被妹妹附身了……是真的……”
“噗……”顾北失笑，“真理你怕鬼怕到这种程度了吗？”
“不是怕鬼……”真理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疲惫，“我只是……联想到了七月的小说……万一‘鬼’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七月小说里说的事情……也很可能是真的……我……不希望那是真的。”
顾北的目光与真理低垂着的忧郁视线相碰，他情不自禁地用手摸了摸真理的头，“蠢货。之前你不还信誓旦旦地说，这个世界肯定没有鬼的吗？怎么突然又变得这么不自信了？只要像你说的，没有什么常理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现象出现的话，那基本就可以说，‘鬼是不存在的吧’？”
真理深吸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地呼了出来，最后轻声说道：“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情，也算是有的吧。比如说，在我们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宁静她是怎么看出来，小四的身边‘跟着一个女孩’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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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一句没情商就可以这么随便地欺负、伤害我哥了吗？”
从小四的口中，突然发出了一声阴沉的声音，而且那话语中的内容听着十分违和，就好似是身体里的内容被替换了，有什么人在借小四之口说话一般……
空气骤然冷凝了下来，顾北能感到身旁的真理一瞬间身体好像都绷紧了，而他也意识到了小四口中那个“我哥”的称呼意味着什么，心脏同样提了起来，屏息向阴沉着脸的小四问道：“你刚说……‘我哥’？”
“对呀，就是我哥啊。”“小四”勾起一丝轻蔑的笑容，“你们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我哥的双胞胎妹妹，我叫段珂。”
顾北和真理不可思议般地互相对视了一眼，脑中好像都出现了同一个念头。
真理皱眉向自称“段珂”的小四问道：“我想先问个问题，你这个所谓的双胞胎妹妹……是真实存在的吗？”
段珂立刻就明白了真理这个问题的意思，他轻笑了一下，接着应道：“你觉得我是不存在的，只是我哥脑中的一个幻想而已，对吗？”
真理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
段珂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用手指随手滑动了几下，接着把屏幕转过来正对向了真理。
“不信你就自己看好了，这是我跟我哥以前的照片，当然是我还活着的时候。”
真理接过了手机仔细打量了起来，顾北也从一旁凑近了观察着。
照片里的其中一人的确是小四，而在他身边还有一个跟他长得很像，手搭在他的肩上看上去很亲昵的女孩。
真理左右滑动了一下，还看到了几张两人的合照，还有一张全家福，甚至还有一张两个人都穿着同样的裙子，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双胞胎姐妹的照片。
“行了！不要乱翻了！”段珂一把把手机抢了过去，同时嘴上还说着，“怎么样，现在证明了‘我’是确实存在的了吧？！”
真理眨了眨眼，然后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事实上，这只能证明你有一个妹妹而已。但是并没有办法证明现在跟我说话的你就是这个妹妹附身上来的，而另一种思路更有可能，也就是把我刚刚的说法略微改动一下，名为‘小四’的个体，因为关系很好的双胞胎出事故死去了而过于伤心，希望她能够活着，同时他还有着‘想要成为女孩子’的这样一个愿望，最后就因这样强烈的情感而分裂出了跟他记忆的妹妹性格一模一样的人格，也就是——你。”
真理这一板一眼的说辞让段珂有点困惑，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似的回问道：“你觉得我是人格分裂？那种事情怎么可能……”
“总比‘被妹妹的亡灵附身了’这个说法靠谱。”真理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是的！我自己很清楚，我就是段珂！”段珂看样子有些烦躁了起来，“而且，人格分裂什么的，那都是电视剧电影里面吹出来的东西吧！”
真理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段珂，接着她嘴唇微动。
“人格分裂是真实存在的哦。”
真理平静地说道，顾北一时有些惊讶，他桌子下还抓着真理的那只手也不自觉地紧了一下。
真理察觉到了顾北的反应，她扭头看了顾北一眼，示意没事，接着又转向看上去有些困惑的段珂说道：“我就给你稍微演示一下吧。”
她闭上眼，再次睁开的同时，她两侧的眉毛就不自觉地开始上挑，她鄙视地瞧了一眼段珂，然后回望顾北说道：“怎么又是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跟班的，你能不能跟他保持一点距离？”
“唔……昊哥？”
“嗯。”昊哥拿鼻子出了一声气，胳膊肘撑在桌子上，扶着自己的下巴摆出了一脸无聊的表情，“啧，真理姐让我给这个家伙演示一下不同人格的切换，我要怎么演示？给他那张我看到就不爽的脸上来一拳，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男性的魅力吗？”
“不，不用了……你已经做得挺好的了……”
顾北揉了揉自己的眉间，然后无奈地伸手指向昊哥对着有点目瞪口呆的段珂说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女友身体里的一个男性人格，唔……或者说，自以为自己是个男性的人格，你可以叫她昊哥。”
段珂的脸上顿时变得精彩极了，惊愕和怀疑的神采同时并存着，他指着昊哥不可置信地说道：“她……她这是装出来的吗？”
顾北遗憾地摇了摇头，“其实之前，你们见过的，有印象吗？那个时候，她的身体里就是昊哥。”
段珂立刻就回忆起来了一些东西，确实，这个家伙之前见面的时候给人的印象跟刚才完全不同。当时她好像一直在声称自己是个男人，就因为此，自己当时还鼓动了哥哥去直接表达自己的心意，奈何哥哥他实在是太畏首畏尾的了。
“她是真的人格分裂？”段珂将信将疑地问道。
顾北点了点头，还补充了一句，“嗯，而且……她的人格还挺多……”
“好了。”昊哥脸上那些不耐烦的表情瞬间全部收敛，又切换回了真理那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真理开口说道：“现在你明白了吗，你的情况也就跟我差不多，不过是自己催眠自己，然后在你头脑里塑造出来了一个假的妹妹而已，别自欺欺人了。”
“才不是！”段珂恼怒地反驳道，“就算你是什么人格分裂，那也不意味着我就是！我很清楚我是谁！我还有着从小到大自己全部的记忆，这还不能说明我是谁吗？！”
“从小到大的记忆？”真理的眉头略微跳了跳，不过她眼睛都没抬，轻描淡写地说道，“小四和他妹妹是双胞胎吧，从小一起长大，知道互相的事情并不奇怪，你很有可能只是把自己记得的妹妹的事情自我催眠成了原本就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而已。”
“我……我还记得中学时的学号！这种东西我哥他才不会特意去记得吧？！”
“太容易查到的东西，也许他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然后就暗自记住了。”
“还有我的一些闺蜜的手机号！这我哥也是不知道的！你可以打电话问问啊？”
“翻翻你遗物里的手机或者同学录就能知道的东西。”
段珂憋红了脸说道：“还有我的胸围尺寸！用的内衣的牌子！这种事我哥总不会也知道吧？！”
真理白了段珂一眼，“这些你说了我也没法查证，说不定就是你自己随口脑补出来的呢？”
“你！！！”
段珂眼看着就要出离愤怒了，而一旁的顾北则完全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演变成这种局面的，总感觉真理今晚莫名其妙地语气很冲。他在一旁不停地给真理使着眼色，小声对她说道：“喂，真理……少说点吧？”
真理完全没理会顾北的信号，她继续咄咄逼人地说道：“说白了，你坚持自己是个超自然的鬼，却又拿不出一点超自然的证据出来，刚刚我让你灵魂出窍来看看我写的数字你也做不到。那么根据奥卡姆剃刀原理，我们就该舍弃你是鬼的这个多余的设定。所以，看清现实吧，别活在梦里。”
段珂的样子看上去正气得发抖，他瞪着真理，一瞬间都被气笑了，接着他不屑地看了一眼顾北，压低声音说道：“呵，行吧。你们今晚找我哥出来吃饭，就是为了说这个的？亏我哥还那么期待的。我之前还说想要支持我哥，让他跟你表白的呢，现在发觉真是瞎了眼。如果你们就是要说这些的话，好吧，就当我是我哥幻想出来的一个人格好了，满意了？”
他的目光在顾北和真理两人之间游移了一下，不屑地“哼”了一声，起身就往餐馆外走去。
“诶？等……”
顾北刚想起身伸手拦一下，结果还没起来呢，就被仍牵着手的真理拉住了。
“别去。”真理轻声说道。
顾北回头看了眼低着头的真理，暗自叹了声气，又坐了下来，不解地问道：“真理，你今晚怎么了？”
“怎么了？我好好的。”
“可是……你的样子很奇怪啊？语气莫名其妙的很冲，还总感觉你特别执拗地想要向小四证明他是人格分裂……没必要这样吧……就让小四觉得他被他妹妹附身了也没什么吧？”
“我只是……有点担心……”真理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嗯？担心什么？”
“我……担心，万一他说的，他被妹妹附身了……是真的……”
“噗……”顾北失笑，“真理你怕鬼怕到这种程度了吗？”
“不是怕鬼……”真理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疲惫，“我只是……联想到了七月的小说……万一‘鬼’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七月小说里说的事情……也很可能是真的……我……不希望那是真的。”
顾北的目光与真理低垂着的忧郁视线相碰，他情不自禁地用手摸了摸真理的头，“蠢货。之前你不还信誓旦旦地说，这个世界肯定没有鬼的吗？怎么突然又变得这么不自信了？只要像你说的，没有什么常理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现象出现的话，那基本就可以说，‘鬼是不存在的吧’？”
真理深吸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地呼了出来，最后轻声说道：“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情，也算是有的吧。比如说，在我们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宁静她是怎么看出来，小四的身边‘跟着一个女孩’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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