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吃斋念佛之人_刑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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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吃斋念佛之人

  葫芦上没有发现死者的指纹,而发现了其他一些残缺的指纹,证明葫芦的主人没有对葫芦进行擦拭掩盖。所以由此反推,这葫芦应该不是死者带到现场来的。那就说明现场应该有第三人,这人到底是谁?他又做了什么呢?

  正在卓然沉吟的时候,签押房响起了敲门声,卓然在检验的时候,已经把签押房的门关上了。听到敲门声,便拉开了门,是云燕。

  云燕说:“先前你提出要解剖尸体,王大人拒绝了,刚才回来的时候,我到他家去了一趟,跟他聊了聊解剖尸体对破案的重要性。他已经认识到他在干扰我们破案了,所以同意你对尸体进行检查,现在已经把尸体送到衙门的殓房来了,你解剖完之后,他在派人来把尸体接走办丧事。”

  卓然不由大喜,拱手连声道:“有云捕头帮忙,很多事情当真是举重若轻,别人觉得根本办不成的,在你这就一句话,你可真是太有本事了。我甚至都怀疑,你是不是老天爷降下来替我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开路先锋,哈哈哈。”

  云燕莞尔一笑说:“没有你想的那么难,其实这些官老爷们,你只要把利害跟他们说清楚,他们会同意的。”

  “我不这么认为。”卓然摇头说道:“不过这不重要,有你帮我解决就ok了。”

  “什么?”

  云燕当然听不懂卓然这句话的意思。

  卓然笑道:“这是我们老家的方言,就是没问题的意思。”

  听到卓然高兴得连方言都冒出来了,云燕不禁心中很是高兴,自己能帮上对方,这让她很有成就感。

  卓然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赶紧去解剖,免得耽误了人家办丧事。”

  他立刻带了解剖用具,几个仵作还有云燕来到了衙门殓房。

  卓然并没有让仵作插手,而是自己亲自来,尸体已经停放在殓房中一口上好的金丝楠棺材里头,卓然亲手将尸体从棺材里取了出来,放在了解剖台上。屋里除了云燕,其他人都退到了外面。

  卓然解剖了死者的头部,没有发现明显病变和外伤,又剖开了死者的胸腹部,心肝脾肺肾挨个进行器官检查,也没有发现其他的外伤,但是内脏出现了严重的贫血状,这一点印证了先前的失血性休克导致死亡的死亡原因判断。

  卓然将勘验的重点放在了胃肠部,他需要判断出胃肠部食物的种类和排空情况,由此来反推准确的作案时间,对于锁定犯罪嫌疑人和排除嫌疑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

  卓然已经根据尸斑和这几天自己观察到的武德县的气温状态,判断出死者死于三天前。但是具体时间无法从尸斑和腐败时间得出精确的判断,若是想要得出比较精确的判断,就要依赖胃里食物的排空状况了。

  人吃饭时间可以从其他证据锁定,食物在人的胃肠消化排空的过程有比较稳定的规律,根据这个规律,可以确定出死者死亡的比较准确的时间。

  因为人死之后,胃肠的消化功能就停止了,食物就会停留在死亡的那个片段上,从而揭露出她是什么时间死的,以此为界,划定范围,就可以锁定那些有作案时间的人,从而将没有作案时间的人约排除在嫌疑人之外,从而缩小侦破范围。

  卓然解剖发现胃内腐败气体充盈,胃里面有少量没有消化的食物,能辨别的有成型的米饭、韭菜之类的。接着他用剪刀剪开了死者的十二指肠,没有发现食物。

  米饭和韭菜都属于比较容易消化的食物,因此死亡时间应该是吃完饭之后的两个时辰之内,这个发现对于确定死亡时间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卓然对尸体重新进行缝合,对云燕说道:“死者的死亡原因是失血性休克,这一点没有变化,不过我从她胃容物存在的情况来推断,应该是在吃完饭之后的两个时辰内死去的,你现在护送尸体回王老爷家,顺便查证一下他们最后一顿饭准确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吃的。死者又是什么时候外出的,在这段时间之内,死者身边的人,包括整个王府的人有没有外出,有哪些人外出,都把名字记下来,并查证他们去了哪里。”

  云燕有些奇怪,问道:“你难道怀疑是王家的人杀害了被害人吗?”

  卓然摸着下巴说:“目前我没有发现任何这种可能的动机,但是从统计学角度来看,凶杀一半以上都是发生在亲人朋友或者熟人之间,因此,任何一个凶杀案,他的亲人都是要列入嫌疑对象进行排查的,这是统计学角度进行的一种技术性防范,以免出现漏网之鱼,没有其他意思。”

  云燕还是没弄懂什么叫统计学,在古代当然没有规范的统计学的概念,卓然见她皱着眉,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知道她困惑于什么地方,于是补充说了一下:“我跟你说过,我看了很多朝廷通报的案例,从这些案例中我发现这么一个规律,一半以上的凶杀案,都是在熟悉的人之间发生的,就是这样得来的,这就叫统计学,实际上是我估计的。”

  这么解释,云燕多少就懂了,说道:“你可真细心,平素多注意积累这些知识,难怪破案时得心应手。我也该向你学习,平时没事多找找这些来瞧瞧。”

  “其实你有很多地方是我值得我学习的,咱们相互学习吧。——你去办这件事,我要去看看那个刺绣作坊的掌柜,既然王老爷提到了他,说明王老爷对他的出现,还是记在心里的,怎么也得有个交代。”

  云燕说道:“可以调查的人,查一查倒也无妨,不过像这种以前是青楼女子的女人,夜夜换新郎。要挨个查的话,那不知道要查到猴年马月了。”

  卓然笑了笑说:“说的也是。”

  他吩咐备轿,带着小厮郭帅,还有南宫鼎以及两个捕快来到了刺绣作坊。

  古代女人做女红,那是基本的技能,人人都要学,基本上人人都会,所以刺绣的市场非常庞大,就连武德县这样一个县城都有十多家。而在之前,卓然已经问清楚了,王老爷所说的那家刺绣店,是紧挨着他们王家宅院的,只要拐个弯,就在街角,步行也就一两百步。

  卓然跟云燕一起出发,到了王家宅院门口这才各自分手。卓然的轿子来到了这家刺绣铺子门前停下,刺绣铺只挂了一张幌子,绣了“廖记”两字。

  掌柜的姓廖,店铺里人比较多,看来生意不错。

  南宫鼎带着捕快先来到了店铺里清场,让顾客都离开,老爷要来查案。

  听到衙门老爷来查案,伙计们有些害怕,赶紧跑到后院去把廖掌柜叫了出来。

  廖掌柜年逾四十,体态有些发福,圆圆的脸,一脸习惯性的微笑。

  他拱手而立,站在门边,恭恭敬敬的等着。

  卓然下了轿,抖了抖衣袍,这才踱着方步迈步进了大门,来到刺绣铺子里。铺子架子上琳琅满目的摆着各种品质各种颜色各种型号的刺绣针线。还有不少刺绣成品挂在墙上,有的是肚兜,有的是绣花鞋,还有手帕、衣角边之类的。还有一席手工刺绣的大红凤冠霞帔,十分精美。

  只看这衣服,便可知这作坊的工匠手艺精湛。看来这东西应该是这店的镇店之宝,高高挂在正堂的正中,用来吸引顾客的。

  廖掌柜赶紧抢步上前长施一礼说道:“草民拜见县尉老爷。”

  一旁的郭帅哼了一声说道:“你该说拜见主簿老爷,我们老爷是主簿兼县尉,主簿可是正九品呢。”

  卓然摆摆手,打断了郭帅的话。示意他不必计较这些细节。正要说话,忽然咦了一声,上前一步仔细瞧了瞧道:“廖掌柜,你先前哭过?”

  廖掌柜赶紧掩饰的用手揉了揉眼睛道:“没,没有啊,我在后院,刚才到厨房去了,那柴火是湿的,烟把我给熏着了,没事,没事。”

  卓然摇头道:“不对,你这眼睛都有些肿了,可不是刚刚被烟熏的样子。若是烟熏,你大不了会眼睛流泪,却短时间之内不会红肿,你这分明是哭了好一会儿了,才把眼睛哭肿了的,什么事这么伤心啊?”

  这话正好切中了廖掌柜的要害,廖掌柜不由有些慌了,低下头不说话。

  卓然道:“如果本官猜想不错,你应该是得到了玉香姑娘去世的消息,过度悲伤,故此哭泣。是也不是?”

  廖掌柜大吃一惊,慌乱的抬头瞧了一眼卓然,赶紧又垂头下去,晃着油晃晃的脑袋说道:“没有啊,怎么会呢,我跟她又不熟。”

  “本官听说,你曾私下跟玉香姑娘说过她的舞姿很优美,她的腰肢很柔软。都这样了你们还不熟吗?”

  廖掌柜脸色白了,道:“是认识,因为她常到我店里来买针线什么的。仅仅是主顾,仅此而已,并没有其他的什么关系。刚才老爷您所说的什么腰肢柔软之类的,小人不知从何说起,请老爷千万不可听信旁人谣言。就有人唯恐天下不乱,不愿意别人过太平日子。”

  “玉香姑娘的身份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她在被纳入王老爷家门之前,是京城天外天青楼的女子。很多男人都曾与她有过鱼水之欢,这并没有什么,王老爷自己也都不在意,毕竟那都是过去的事。因此即便你跟她有什么关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本官这次来,就是想问问,你跟她有没有这种关系?”

  廖掌柜低着头沉吟了好久,还是缓缓摇头说道:“老爷,我细细回想了一下,我在京城的确也去过青楼,可是从来没去过天外天,也从来没有见过玉香姑娘,我是到了武德县才认识她的。”

  “你什么时候来武德县开的店呢?”

  “两年前。”

  卓然笑了说道:“这就有意思了,玉香姑娘正是两年前被王老爷赎了身,纳为小妾,而你刚好也是两年前来到的武德县,就在王老爷府上不远处开了这家刺绣铺,这难道仅仅是凑巧吗?”

  廖掌柜没说话,低着头,但是能感觉到他的衣服都在轻轻发抖。

  卓然又接着说道:“这绝对不是巧合,我相信你跟她之间,有某种瓜葛,所以你才跟踪她来到了这里。故意开了这个刺绣作坊,你知道她喜欢刺绣,一定会到你店上来的,你就可以见到她,也就可以从容的选择时机杀了她。”

  廖掌柜大惊失色,道:“老爷,我没有杀她,你可不能够诬陷好人啊。”

  “诬陷?本官当然不会诬陷一个好人,却也不会放走一个坏人。”卓然上前一步盯着他说道,“三天前的下午,你在做什么?不要想着编谎话,我会查清楚的。”

  “三天前?”廖掌柜显然有些慌乱,似乎在皱眉思索,其实他簌簌发抖的衣摆已经出卖了他,显出内心正在被某件事情震动而感到惊恐。

  在卓然凌厉的目光下,廖掌柜的额头都开始沁出了密密的细汗,半晌他才说道:“我,我一直在店里呀,没出去过。”

  “你又在撒谎,不过要查证你这个谎言也很简单,我只要把你的店里的人挨个分开,单独询问,终能查出你究竟做了什么。若是我查证清楚你说了谎,欺骗本官,嘿嘿,本官可就不会这么客客气气的跟你说话了,你可知道本官对于说谎欺骗本官的人,会如何用刑吗?”

  廖掌柜额头浸出汗珠,密密麻麻跟蚂蚁似的。

  他下意识的抬起袖子擦了擦冷汗:“老爷,我说,我的确是跟玉香认识,而且我曾经在一个朋友家的堂会上看她跳舞唱歌。那是在两年半以前,我那时跟一个生意上的伙伴做成了一笔生意,很高兴。我那朋友正好家里老太太过生日,儿子满月,请堂会,其中就有玉香。她很美,她弹奏的琵琶让我听得如醉如痴,说实话,老爷,我这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雅兴,不可否认,我也去过青楼,但是我从没有专门找过弹唱的女子,去赏析她们的才华,这一次不一样。我被玉香的美貌和才艺所折服,久久不能忘怀。堂会快结束的时候,我找借口去了后台,却刚好见到玉香跟一个武生两人吵嘴。”

  卓然问:“什么时候?那个武生是谁?叫什么名字?”

  廖掌柜说:“具体时间我记不得了,那武生是这次堂会的台柱,好像是不满玉香抢他的风头,所以故意找玉香的茬。玉香跟他争嘴之后跑开,跑的方向却是朝我这儿。而且那时天黑,不留神她踩到了一个石子,一下滑倒了,我伸手扶了她一把。她就摔到我怀里,当时我觉得她的腰肢跟杨柳一般的细柔。她慌乱之下,说了一声谢就跑开了。实际上,那武生并没有追过来,那是我唯一的一次跟她触碰,所以那一次才留下了她腰肢如此柔软的感觉。”

  卓然道:“武生具体叫什么?现在在哪里?当时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廖掌柜说:“我不清楚。但如果老爷认为他是凶手的话那没必要,因为恶人有恶报。他对玉香不好,老天爷就罚了他,就在那天晚上,下暴雨,他的马车在回去路上被雷电劈中,他和马车都被烧成焦炭一般,就在大街上。所以都说他这人心肠不好,这才被老天爷用雷劈。他都已经死了,不可能在对玉香不好的。”

  卓然瞠目结舌的问道:“这武生被雷劈死了?”

  “是的,当时这事在京城还算得上一段新闻呢。”

  卓然点头道:“后来呢?你又为何追随着玉香到了这里?”

  廖掌柜摇头道:“说实话,我真的没有追随玉香,事实上,我是先玉香一步来到这里的。因为我浑家的娘家就在这,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我浑家的父母在这里有生意,虽然不算大,但地头熟。我在京城做生意不顺,我浑家跟我老岳丈说了,老岳丈便让我到这来,他帮我开了这个店。我来了之后差不多两个月才知道,玉香也来了这里。当时我开了这店之后,她到我店里来买针线,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可是她实际上并没有认出我,因为我们并不认识,那天我虽然扶了她一把,可是那是晚上,她又是在慌乱之下,未曾看清楚我的长相,所以我并没有骗老爷,严格的说,我跟她实际上也算不得认识。况且我在这有浑家,我当然不可能在外面再拈花惹草,所以每次她到店上来,其实只是普通的客人,很多时候,甚至是我的娘子出来接待她的,不信,老爷可以问问我娘子,我娘子倒是跟她挺熟的。”

  卓然一直很注意察言观色,发现他的言谈举止并没有什么破绽,而且整个故事很流畅,甚至都没有进行过什么思考,应该不是现场临时编的。于是卓然点头说道:“好吧,本官姑且信你,不过尽管如此,本官还是要查清楚,三天前的下午你到底在干什么。”

  说罢,卓然吩咐南宫鼎把廖掌柜带到外面,然后令捕快分别审讯他店里的伙计,包括询问他的家人,而卓然则直接提审廖掌柜的夫人。

  审讯是在院子里进行的,云燕不在身边,卓然和郭帅两个人审讯,毕竟男女有别,所以在院子的一角公开询问他,免得惹人口舌,卓然非常注意这些方面。

  现代社会曾经有个公安预审员,因为另外一个参与审讯的预审员临时有事没来,他单独审讯一个女犯,却被女犯诬告他强奸了她,而且准确地说出了那预审员内裤是红色的。结果预审员为此蹲了好几年的牢狱,最后才查清楚是诬告。因为那预审员当时忘了拉上裤子拉链,内裤颜色露出来了,被女犯看到,女犯便趁机要挟让预审员放她一马,预审员不同意,结果就被诬告了。好在后来女犯刑满释放之后主动承认自己诬告,才使得这预审员蒙冤得雪,因此这些细节卓然是非常注意的。

  卓然问廖夫人道:“三天前的下午,也就是上前天,你丈夫在做什么?——我警告你,不要说谎话,不然对你和你丈夫都没有好处,因为就算你们不说实话,别人也会说的,而我一旦认为你丈夫在说谎,你在包庇他,我就会把你们列为嫌疑人拷问的。因为你丈夫认识的一个青楼妓女,也就是经常到你们店里来的王老爷的小妾死了,很可能是被人谋杀的。”

  廖夫人顿时目瞪口呆,半晌才咬牙切齿的问道:“你说什么?我男人跟王家奶奶有什么不明不清楚的事情吗?”

  卓然说道:“别的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两年半之前,王家的这位少奶奶摔倒,您的丈夫曾经搀扶了她一把,感觉到她的腰肢很柔软,别的,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卓然故意说的很含糊,还耸了耸肩,一副根本不相信事情仅仅如此而已的表情。

  廖夫人顿时勃然大怒,说道:“果然如此,我就觉得他跟王家那个少奶奶不清不楚,似乎有什么猫腻。每次那王家少奶奶来,啊不,那狐狸精来的时候,他都是非常的兴奋,跑前跑后的张罗个不停,有时候我说我在这就行了,不用他忙,他却根本当没听见,非要亲自陪同。却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呸,这狐狸精死的好,她是怎么死的?啊,对了,你说是我丈夫杀了她?不不,这不可能,我丈夫绝对不会杀她的,我丈夫若是真的跟她有什么关系,也只会勾勾搭搭而已,怎么可能杀她?我丈夫连杀只鸡都要怕得发抖的。”

  卓然冷笑说道:“很多人就是这样,嘴上吃斋念佛,心慈手软,杀鸡杀鸭让别人代劳,可杀人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这种事我见得多了。”

  廖夫人一个劲摇头:“我不相信,我丈夫绝对不会杀人的,要说杀别人我信,杀她我不信。因为我丈夫对她当真是疼爱。虽然现在我才发现这个事实,但是经过老爷您这么一说,我便把以往所有疑虑全都串在一起了。就在刚才,他从外面回来,哭的眼睛红红的,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问他他也不说,反倒是自己躲在屋子里,我听到他的哭声,但是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后来我从窗户缝里看见他在佛龛前点香祷告,说什么在天芳魂能够安息之类的。我当时还不明白出了什么事,现在我知道了,却原来是那女的死了,这狐狸精,说不定还上过他床了,哼,想起来真是恶心。”

  卓然说道:“行了,拈酸吃醋的事你就不要说了,你只需要好好回忆一下,上前天你丈夫究竟在干嘛。我需要准确的去处。”

  廖夫人想了片刻才说道:“上前天,他一直在店里面,没有出去啊。”

  卓然盯着她缓缓道:“此话当真?我警告你,你要是说了谎,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廖夫人神情紧张,凝神思索了好半天,忽然一拍大腿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上前天下午他的确出去过,大概在下午的未时末左右,的确出去过,而且出去了大概不到一个时辰,在申时末(下午五点)左右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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