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一般来讲,你拿托比昂应该在这个点,别老是想着跑正面啊！”武励生的语气难得嫌弃,他跟柳三平双排竞技,拿出秩序之光加托比昂,结果差点被对面踩破完美的防御阵型。
郧昀回来的时候,电脑房充满了他们对战术的讨论研究,全面展开托比昂炮台点位的争论。
柳三平说：“我是队伍里唯一的输出！不冲过去拦一下，你们可能就狗带啦！”
武励生说：“行了吧防御英雄，你当队伍里的法老之鹰在卖萌吗？！”
“我不管,正面硬刚最有利，郧昀，郧昀你过来！”柳三平眼尖,果断发现路过的郧昀,“老司机过来看炮台！”
这不是郧昀第一次参与他们两人的争论，一般来讲,都是武励生玩天使随手放生柳三平导致的结果,现在,却是因为一个炮台。
阿努比斯神殿的防守用秩序之光和托比昂有奇效,在还没加强的时候,这两个英雄在这张地图已经横行霸道，将防守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而他们在的位置,不是郧昀以为的a点，而是b点。
柳三平的托比昂在正面的小通道里跳来跳去,十分有理有据,说：“郧昀，你看，这里直接正面攻击莱因哈特必须开盾，我再从桥上绕过去包抄，就是交叉火力啊！”
郧昀伸出手指戳了一下tab键，快速扫过对面正在重新集合的英雄配置，有黑影。
竞技模式特别喜欢出现新英雄，不管是遭到多少的质疑，总会有高手教大家做人，郧昀说：“你查一下对面黑影的胜率。”
柳三平一头雾水，照办的点开生涯详情。
id：苏牧，4600分，黑影十七小时，胜率70%。
他瞥了一眼，说道：“走，上楼。”
郧昀不评断也不参与两个人的争论，直接点出更好的解决办法，“踩这边箱子上来，马上敲炮台也许还来得及。”
他所说的，是属于b点神殿石柱半空中的圆形隔板，这块地方往往是卢西奥跟双.飞组的落脚点，对面必须分神仰头才能与之对抗，往往把地面的敌人搞得苦不堪言。
对手刚刚阵亡回重生室，重新集结，这段时间，足够柳三平手脚快速的敲出一个两级炮台。
这个绝佳狙击位，柳三平是知道的，但是托比昂加强以后，已经成为了最佳的进攻突击位，哪怕他的枪法比不上大多数顶尖麦克雷，拿个托比昂抓竞技模式玩家绰绰有余。
毕竟，这个英雄可是传说中的右键死神、左键麦克雷。
当柳三平还剩最后两锤敲好炮台的时候，正面已经有了炮火的声音。
“黑影可能已经进来了，先别下去。”郧昀看到柳三平造好炮台就要往下跳，赶紧阻止，“黑影会来找你。”
作为唯一一个隐身避开炮台自动锁定的英雄，在上一回合，被秩序和托比昂双重打击之后，率先搜寻的就是托比昂。地面进攻的阵线前推，属于炮台的攻击线明显标出了托比昂的位置。
不过几秒，在高台上欢快躲避敌人远程炮火，并且悄悄修起炮台的柳三平，瞬间遭到了黑影的偷袭。
“屮！”他大喊一声，立马回击，此时炮台专注正面的敌人，他只有手上的枪，抓住黑影显形时的僵持，近身突脸右键外加出拳，胡乱的连招，然后从高台上跌了下去。
“……你还是打正面吧。”郧昀看着他的血量，完全可以在这样的战场成为一位勇士，高台阴人战术实在是不太合适，“感觉黑影快有大招了。”
这话激起的是武励生的警惕，他作为秩序之光，最怕的就是黑影忽然开大。
对面的玩家显然对黑影有着莫名的执着，理解程度跟那些随意玩耍的人更加深入，他在高台上打掉柳三平之后，迅速拆了炮台，隐身不知所踪。
“应该在桥下。”郧昀作为旁观视角，观察着场上敌人的动向，刚才黑影的血量不算乐观，他肯定会入侵桥下的大血包，一边回血一边攒能。
对于阿努比斯神殿b点来说，黑影能够活得相当惬意，他的每一个落脚点都能轻松找到血包进行入侵，特别是进攻路线附近，沿途的血包点，估计全都被黑影画上了标记。
武励生作为守住小房间的秩序，自然不需要去追击这个隐形的敌人，他站在满是哨戒炮的门外思考，是在黑影开大之后等死，还是在黑影开大之前换英雄。
“可以拼一下。”郧昀瞥了一眼敌人的进攻状态，已经有猎空从侧面绕路，被哨戒炮电了回去，“你可以试试让队友先杀了黑影。”
只要占到先手优势，黑影的终极技能毫无威胁。
然而，他话音刚落，那句熟悉的apagandolasluces就响了起来，广阔的覆盖面积毫无疑问的将武励生的蓝盾清除，整个血量只剩100的秩序之光，根本不能冲出来和敌人硬刚。
“我换我换。”武励生看着目标点战成一团的画面，立刻决定不用出去送人头了，“拿个dva还是拿个安娜好？”
“当然是安娜！”柳三平的托比昂依然奋战在b点，随手敲死闪现到面前的猎空，对面的配置有点奇葩，黑影跟猎空同时出现，竟然还没dva，要在近身搏斗里撑住，对于他这样走位风骚擅长逃命的人来说……
“武励生！快点！”柳三平掉头就往目标点后面的窄道跑，刚刚攒出来的护甲包往地上一扔，先恢复75血冷静一下，“混战里面丢护甲包简直就是活雷锋，我捡了这么多人头，一个护甲都没吃到！”
活雷锋柳三平已经不管点外的争夺刷出了队友的尸体，他在等武励生赶紧出来支援，有安娜在后治疗，他还能冲出去续两秒。
“来了，快上。”武励生话音刚落，柳三平继续加入战斗，准备享受生物手.雷的关爱。
然而，没有。
英勇无畏的托比昂死于莱因哈特两锤，然后看到一只天使轻飘飘的落到了查莉娅身边。
“说好的安娜和dva？”柳三平转过身看着他熟练的操作天使治疗队友，迷茫的问道。
“天使好飞。”武励生刚说完，立刻转向飞往滑墙卢西奥的位置，干净利落，脱战迅速，混战里被打掉的血量慢慢恢复，“而且，治疗不求人。”
即使对手在b点站得足够久，由于天使与卢西奥的存在，防守方撑到了阵亡队友再次复活。
柳三平换出猎空在敌人快速穿梭，拿出十二万分警惕击杀着残存的敌人，稍有残血迹象，不是闪现快速回重生室蹭一把满血，就是回溯成满血的状态。
b点附近的血包被黑影入侵，一般来讲，他也感受不到武励生天使的治疗的。
郧昀全程围观了这次混战，在胜利之后柳三平兴奋的声音回荡在电脑房。
“我是不是超厉害！”柳三平的托比昂凭借混战中疯狂捡人头获得了最佳，并且就是他之前和武励生争论的位置。
“是是是，你赢了。”武励生的声音都在笑，五百强排名又上升了十几位。
最佳镜头里面，托比昂的视角看起来格外勇猛凶残，明明只剩125血也敢冲进人群拼命，在血线不断降低即将发生阵亡惨剧的时候，一声“熔火核心”直接将他变成炽热小巨人。
一枪一个，一炮一打，敌人被他的骑脸打得溃不成军，刚刚隐身不到半秒的黑影，也被他胡乱的轰击打出原形。
比起全场最佳，郧昀更惊讶的是——“柳三平，你居然不怕死了！”
柳三平：？？？
会场依然喧闹，康明到场的时候刚好快到五点，正好属于两支战队决出胜负，让在场观众和选手休息渡过晚餐时间的间隙。
他进入会场，迎面就是结伴而行的观众，他康明面色镇定，假装自己是路过群众。
然而，过高的身材和长相立马出卖他，观众们抬起头，视线就不再移动了。
“康明！”这样的呼声带着幸运的语气，“你终于出现了！”
康明尴尬的笑说：“抱歉，来的太晚，待会见。”
在三次元，死忠们显得格外宽宏大量，一边说着“没关系”“好的哟”，一边转头发微博奔走狂呼：我以为康明又找借口遁了没想到当面遇到！正好饭点要不要约他一起！
在一片要要要上上上的怂恿中，死忠仍是带着矜持的笑，优雅的走出门去。
正所谓有心无胆，何况康明在他们心里有主，是云云的。
微博上关于康明的话题从没停止，大家列出来的鸽子理由里面终于出现了常胜将军——陪云云。
“为什么有一种君王不早朝的错觉”，该条评论收到了有史以来最多的表情图，瞬间成为康明粉丝们收获表情包的狂欢。
康明说：“怎么感觉他们一点都不介意我请假啊？早知道晚饭跟郧昀两个去吃大餐好了。”
“所以，你吃不了大餐，就跑来我们这儿当电灯泡？”左洲跟星泽约好吃火锅，忽然冒出个第三者。
并且，毫不客气，理所当然，还不请客。
康明并不在意强势打断两人二人世界，反正老夫老夫也不缺这一顿饭，他快速点完菜，潇洒得就像他做东一样，说：“两个人吃什么火锅，菜端上来根本吃不完！三个人才合适，我点完了你再看看。”
左洲凝视着他，眼神都带着刀，伸手接过菜单扫了一眼，补上几个勾，交给了服务员。他说：“找人找到了吗？”
“约了，时间地点都还没定，不过我更想知道我们是一起去还是我一个人去？”
“一起。”左洲根本不放心康明单独行动，这么重要的事情，稍微说法不太合适就容易戳中乐耶的痛点。
为了正义去扮演一个需要外挂立足赛场的人不是那么容易，他印象里，乐耶不过十九二十来岁，网络上到处是乐耶留下的影像和言论。
年轻，冲动，说不定跟郧昀一样热血正义。
“其实他适合，并不一定能行得通。”左洲的话带着迟疑，乐耶给外界的印象不是沉稳的风格，他热衷分享趣事和段子，偶尔在微博上转发抽奖，各种狂热的场面不亚于康明活跃的粉丝们。
他不是很理解这样的崇拜，但是乐耶在圈里的知名度蹿得迅速，顾晨生的运作是一方面，乐耶本身的性格适合大众口味也是一方面。
火锅吃得沉默，左洲跟星泽一举一动不忍直视，康明边吃边想，总觉得不会那么容易。
乐耶不会再打职业，如果能够跟他们合作是最好的期望。
但是好处……
康明想不出这件事对乐耶有任何好处，光凭一腔正义冒着风险去完成卧底事业的人，简直世间少有。
星泽安静吃菜玩手机，背地里悄悄发消息。
星泽：你们在聊什么？
数星星：先别管，多吃点，不够再加^_^
iop今天的比赛顺利，晚上的两支战队毫无悬念决出胜负，散场的时候不过七点四十。他们跟乐耶约的地方，离会场有一段距离，也不算很远，还能顺道将星泽送回家。
只不过，康明觉得这两人实在是腻歪。
一路上左洲的话题完全当他不存在，他都能从只言片语里走偏上千里路。
coming：云云，快过来我揉揉！
无回复。
直到左洲小心嘱咐星泽走路不要玩手机，注意安全，重新启动汽车的时候，康明充满期待的手机才响起回复。
云云：揉揉揉，怎么了？散会了？
康明笑得温柔，脸上都带出幸福的微光。
coming：我哥凶残无人性拖我跟左洲去应酬。
云云：喝酒的话先吃点东西垫垫，太难受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原本只是随口撒谎的康明顿时坐直，开始为了他的谎言赎罪。
coming：别来，太远了，早点睡觉，如果我喝醉了会在外面住的，别担心！千万别担心！
“左洲，我们赶紧点，我要回家！”康明浑身充满斗志，刚才从会场出来的困倦疲劳一扫而空。
然而，左洲的车速不仅没有提高，还缓缓的停了下来。他说：“堵车了。”
夜晚的主干道总是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明明只是几十秒的红灯而已，却要堵上好几分钟。左洲说：“你要是急，可以下车走过去。”
“你疯了吗？”康明不可思议的斜眼瞥他，“这里开车过去都要二十多分钟！”
“那就别催。”
作为司机，左洲拥有绝对的发言权。
没有驾照的康明第一次感受到驾驶权的重要性，他愤恨的戳着手机，告诉云云：我今年一定要拿到驾照，这样就不会被无量的司机威胁了！
云云：好啊，找个时间一起吧。
康明沉浸在这样的甜蜜纵容之中，专心玩着手机，徘徊在截图发微博炫耀和会被各路心怀不轨的人抓住把柄之间，想了想，截图发送给了左洲。
这边刚刚点击发送，左洲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下一个红灯的时候，手握方向盘的司机，果断拿起来，充满期待的看到这条肆无忌惮的秀恩爱截图。
“你很闲。”左洲略微失落，放下手机看也不看他一眼，“这么有空不如想一想待会跟乐耶应该怎么开场。”
他们只找到乐耶这样符合条件的人，如果错过这个机会，有可能再难找到其他的突破口。
电子竞技的热度很短暂，对方想要明星选手，一个月时间，守望先锋就能用各种杯赛造出一颗闪亮的新星。等到两三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过去，那么，这样杀伤力强大的外挂程序只要是真实存在的，很有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落到更多的职业选手手上。
“其实我挺慌。”康明发自内心觉得，这不是个好办法，却是唯一的办法，“如果告诉他，被拒绝，然后消息走漏了怎么办？”
左洲将车停在一排等候红灯的车辆后面，视线盯着前面的倒数，说：“我也害怕。但是，我们没得选。”
要么邀请乐耶合作一帆风顺，要么走漏消息打草惊蛇，他们都只是普通人，做不到消息封锁，也不能管控个人想法。
“——但是，我会尽量观察妥当之后，再说明真相。”
他们几乎花了三十多分钟才到目的地，左洲开车技术再好也躲不过塞车。
值得欣慰的是，乐耶坐在原地没有离开。
yeah战队停止活动近一个月，乐耶的微博更新停滞，康明不怎么关心这个人的消息，至少从精神状态来看，他过得还算不错。
“吃好喝好玩好，最近玩玩单机游戏，想出门就出门，怎么会过得不好？”乐耶的笑容带着他这个年纪人特有的张扬，他喝着饮料玩着psv，并不介意康明的迟到，“这又是谁？我还以为单独聊聊。”
“左洲。”左洲做着自我介绍，“laur的负责人。”
乐耶听完，说：“不好意思，我不打职业。”
这句话说得坚决。
毕竟，laur战队的负责人和am战队负责人同时找上他，总不可能是想让他重回直播界。
他不是自负的人，但是守望先锋职业选手里面，也算是说的上名字的哪一种，而且，他身上带着十几万的观众流量。
乐耶跟顾晨生这样的商人混久了，连带着自身的价值，都估算出了大概。这样物质的眼光，是他从顾晨生那儿学到的唯一技能。
不再打职业的明星选手，显然是没办法进行卧底行动的。
左洲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太无聊。”乐耶的眼神透着料定的果然，表情有些回避，“我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线上赛还好，线下赛简直是折磨。”
乐耶打过很多的线下赛，大部分都是表演性质的比赛，带着顾晨生造起来的声势，吸引了无数狂热又直白的粉丝，要说真实的实力，能够成为泰普杯这样相比起来比较正式的职业赛的八强队伍，已经很不容易。
“可能在正式的职业选手心里，我就是个靠炒作扶起来的网红。”乐耶手指拨弄着psv吊绳，并不想正视面前的负责人，“给我当队友简直是侮辱了职业，侮辱了比赛。但是这些人，明明随时可以投份简历去别的俱乐部，为了钱还是要忍我。”
他仿佛意识到说了些没什么意义的话，扔开psv，靠在沙发上，说：“如果你们是想找我继续打职业那就算了吧。”
乐耶表现得对电子竞技的世界毫无兴趣，态度暧昧不明，左洲不敢继续说下去，正在思考编个什么直播平台邀请的借口，试试他对守望先锋还有没有留念，结果，康明毫无预兆的直接挑明了话题。
他说：“如果，我们是想请你做卧底呢？”
“卧底？”乐耶的眼神疑惑，“我跟顾晨生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要我当卧底去套他话，没什么用。”
康明一听，就感觉怪怪的。
乐耶的思维直接跳到了顾晨生身上，并且表明不做套话的事情。
话题一下错开了次元，一项光明正义的事业变成商战似的，仿佛是左洲跟康明要搞事情。
“不，你误会了。”左洲眼神谴责康明的冲动，替他继续说下去，“是因为外挂。”
“因为守望先锋可能出现一款线下比赛也能使用，不会被游戏商查出问题的外挂，我们需要一个明星选手当卧底，去跟程序员合作，因为对方要求捆绑选手的信誉。”
乐耶问道：“你要我去装作需要外挂的落魄职业，把外挂搞到手？”
“对。”
“你们是想让laur的人用，还是让am的人用？”他的话语很不客气，“让一个退出职业赛场的人拿到外挂实验一下，被封了继续找下一个卧底，没被封就传播推广？”
康明语气严肃的说：“我们是为了毁掉它。像这样破坏平衡的东西，本来就不该出现。”
乐耶沉默了，视线一直扫视着康明和左洲，试图看出这两人外表下的阴险狡诈。
“对于职业选手来说，使用外挂是很严重的指控。”左洲在沉默的气氛里，重新提起他的观点，“我们承认，不从laur和am战队里选人去进行这件事，带着私心，但是能够符合外挂商人要求的选手不多。nin、xd、dl，他们三个可以说是国内最有希望和潜力的职业选手，在iop国际锦标赛上，能够凭借个人实力带队击败国外战队。哪怕是为了销毁外挂抓住程序员这种听起来正义的事情，也不能让他们沾上任何的负.面信息。”
一旦跟作弊挂钩，就算他们得到官方承认，就算没有在任何公开场合使用过外挂，永远都不可能脱离工作室和水军的诋毁，将那些谎言重复上千万遍，总有会上钩的围观群众。
逐渐，将谎言变成真实。
“我们希望，你能站在绝对的公平和正义上，考虑跟我们合作试试。”
“这些明明应该是游戏商担心的东西。”乐耶笑得古怪，像是想起什么令人心底发寒的事情一样，“而且，我只听过绝对的利益。”
gim：我觉得麦克雷和源氏的组合并不是不能用，而是士兵76差不多可以取代麦克雷的地位。
郧昀看到gim发送来的邮件，抬手打字写道：“但是对于擅长麦克雷的选手来说，也许士兵76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用。”
gim的回复快速，他们已经习惯把邮件当做实时聊天。他说：擅长麦克雷的选手，练出士兵76并不困难，而且机动性和团队作用来看，生物力场和加速跑的效果会好很多。
ps的战术，一般使用源氏和猎空，麦克雷虽然出现，但是概率没有士兵76大。郧昀思考着自己的英雄手感和国内擅长麦克雷的职业选手，在这样的版本里，很少会拿出士兵76，而是继续坚持着麦克雷。
degr的dva很强，连带着稍显弱势的源氏都能在掩护下大杀特杀，多坦阵容反而变成拼秒杀能力。
郧昀现在不敢跟gim多说太多degr的情况，往往要跟竞技模式和比赛的感受进行核对，才能继续和他展开讨论。
gim：如果能上亚服就好了，能找很多人来实验。
郧昀想了想，打电话过去，说：“让你们翻译接下电话。”
iop的翻译一般都会使用电脑，郧昀通过远程协助，给gim的电脑安装了vpn，调试到了韩国地区的ip地址。
“虽然延迟有点高，但是不会掉线，一般竞技模式没有太大问题，如果网络波动，排队的时候重启客户端就行了。”郧昀一边解释，一边让gim登录看看延迟。
然后回到他的桌面，打开了亚服的客户端。
gim第一次接触这种事情，来到中国之后，大部分网站没有办法登录，不能发推，不能刷图，也不能上传视频，连带着守望先锋的客户端都进入了封闭的区域，在遭受了一连串沟通困难和莫名其妙的战败之后，他跟队友都变得没什么兴趣。
“可以登录。”当他学会这样的方法之后，立刻交给了翻译，让翻译协助队友进行安装。
当pil-seung全员重新回归亚服的时候，心里充满的都是怀念，又能愉快的用母语跟队友交流毫无阻碍了。
他们按照各自习惯随便组成小队进入了竞技模式，在离开韩国的时间里，属于他们的亚服账号，已经开始扣起了竞技分数。
“虽然我也很想去冲分，但是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试试自定义吧。”gim这样说着，点开了自定义模式，不过两三分钟，一些郧昀没见过的id出现在了比赛列表。
他们用韩语互相交流，反而显得郧昀有些茫然。
不过，他并不是来和他们交流感情的。
“没想到你和gim感情还是这么好？”卢筱安以为，像郧昀这样善恶分明的人会表示对gim恩断义绝再也不相往来。
其实，郧昀心里，已经没有当初那么信任gim的话了，但是，这样才是真实的金载道，而不是他脑海里的gim。
他说：“我没那么……那么幼稚。而且，他只不过是偏离了我的想象，并没有做错什么。”
郧昀承认自己是有些精神洁癖的，正如当初遭到指责选择退役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任何的队友，连柯佳也被他划归到队友的阵营一样，他心里黑是黑白是白，永远不会有灰色的暧昧区域。
但是现在，他忽然就觉得，没必要跟gim的试探斤斤计较。也许是因为am实力足够强大，也许是因为康明填补了他心里最大的空缺。
仿佛什么负.面情绪，都无法影响他的好心情。
“再说了，gim跟他朋友研究战术，我能多学学，也有好处。”
他们的自定义在gim和朋友的商讨中展开，无论是麦克雷、源氏，黑影、秩序，各种可能成为比赛黑马的配置纷纷出现，能够打出一些糟糕或者精彩的配合。
但是gim却觉得很痛苦。
他习惯了几乎没有延迟的状况，虽然网络看起来很稳定，但是偶尔飙升的数值，还是让他的动作产生了迟疑。
一局结束。gim问道：“当时，你们也是在这样的延迟下跟我们交手的？”
“是。”郧昀同样在这样的延迟下进行对战，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干扰，慢几拍那就提高速度，用实力去弥补网络的弱点。
gim的笑声很轻，说道：“也许，应该邀请你们来韩国比赛试试。”
韩国电竞行业一向有邀请强队的传统，既是为了切磋，也是为了偷师。“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古训，他们倒是一年又一年的传承了下来，就像之前intel杯的国外战队，也是抱着这样的目的。
他的感叹伴随着自己的各种失误，使用vpn挂上的ip地址，比起那些原生态的网速差了太多，经常能够忽然体验到游戏中飞一般的顿卡，一次两次还好，三四局地图过去还没有得到改善，实在有些难以忍受。在最后一场66号公路结束之后，gim终于放弃跟朋友们的内部争夺，选择早点休息。
gim：你还不睡？
daylight：等人。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早上赖过床的郧昀不是特别困，坐在电脑桌前等着康明回来。
他是有考虑过回房去等的，又害怕自己等着等着困得睡着。在电脑房打打游戏，提提神也是不错的选择。
当指针走向十一点半，连战队里最著名的夜猫子武励生都选择回房睡觉的时候，郧昀终于选择关闭主机。
康明的应酬，未免也太晚了一些。郧昀摸出手机，两小时前发送的消息没有得到回复，再拨打的电话号码，出现的是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
感觉，康明像是在什么信号非常不好的地方，停留了很长时间。要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担心，也无法改变这样的状况。
郧昀终于放弃死等，头脑昏沉的走向卫生间手脚快速的冲澡，开始思考康明原来也有这种觥筹交错流连忘返的隐秘交际，不知道会不会像上次一样醉得不省人事。
不过……既然这么晚还没回来，大哥应该会好好照顾他的样子。郧昀终于选择相信大哥的靠谱，站在走廊犹豫回哪一间房的时候，终于看到了等待的身影。
“你还没睡？！”康明的声音是震惊的。
“嗯，等你。”郧昀说完，推开康明的房门，手脚迟缓的爬上床去，“谈的怎么样？顺利吗？”
被各种后续搞得头昏脑胀的康明愣在原地，瞬间以为郧昀知道了今晚的事，脑筋短路片刻忽然笑了，他撒谎晚归的理由明明是陈迅捷那个家伙拖他去陪酒。
“顺利。”康明伸手摸了摸郧昀的头，“我大哥挺靠谱。不是说不要等我了吗，万一太晚，大哥会收留我的。”
这种被人放在心上挂念的感觉很好，康明心情愉快，瞬间放弃谴责左洲的不道德，开始考虑着明天的翘班。
“可是，你也没说不回来啊。”郧昀打了个浅浅的呵欠，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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郧昀回来的时候,电脑房充满了他们对战术的讨论研究,全面展开托比昂炮台点位的争论。
柳三平说：“我是队伍里唯一的输出！不冲过去拦一下，你们可能就狗带啦！”
武励生说：“行了吧防御英雄，你当队伍里的法老之鹰在卖萌吗？！”
“我不管,正面硬刚最有利，郧昀，郧昀你过来！”柳三平眼尖,果断发现路过的郧昀,“老司机过来看炮台！”
这不是郧昀第一次参与他们两人的争论，一般来讲,都是武励生玩天使随手放生柳三平导致的结果,现在,却是因为一个炮台。
阿努比斯神殿的防守用秩序之光和托比昂有奇效,在还没加强的时候,这两个英雄在这张地图已经横行霸道，将防守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而他们在的位置,不是郧昀以为的a点，而是b点。
柳三平的托比昂在正面的小通道里跳来跳去,十分有理有据,说：“郧昀，你看，这里直接正面攻击莱因哈特必须开盾，我再从桥上绕过去包抄，就是交叉火力啊！”
郧昀伸出手指戳了一下tab键，快速扫过对面正在重新集合的英雄配置，有黑影。
竞技模式特别喜欢出现新英雄，不管是遭到多少的质疑，总会有高手教大家做人，郧昀说：“你查一下对面黑影的胜率。”
柳三平一头雾水，照办的点开生涯详情。
id：苏牧，4600分，黑影十七小时，胜率70%。
他瞥了一眼，说道：“走，上楼。”
郧昀不评断也不参与两个人的争论，直接点出更好的解决办法，“踩这边箱子上来，马上敲炮台也许还来得及。”
他所说的，是属于b点神殿石柱半空中的圆形隔板，这块地方往往是卢西奥跟双.飞组的落脚点，对面必须分神仰头才能与之对抗，往往把地面的敌人搞得苦不堪言。
对手刚刚阵亡回重生室，重新集结，这段时间，足够柳三平手脚快速的敲出一个两级炮台。
这个绝佳狙击位，柳三平是知道的，但是托比昂加强以后，已经成为了最佳的进攻突击位，哪怕他的枪法比不上大多数顶尖麦克雷，拿个托比昂抓竞技模式玩家绰绰有余。
毕竟，这个英雄可是传说中的右键死神、左键麦克雷。
当柳三平还剩最后两锤敲好炮台的时候，正面已经有了炮火的声音。
“黑影可能已经进来了，先别下去。”郧昀看到柳三平造好炮台就要往下跳，赶紧阻止，“黑影会来找你。”
作为唯一一个隐身避开炮台自动锁定的英雄，在上一回合，被秩序和托比昂双重打击之后，率先搜寻的就是托比昂。地面进攻的阵线前推，属于炮台的攻击线明显标出了托比昂的位置。
不过几秒，在高台上欢快躲避敌人远程炮火，并且悄悄修起炮台的柳三平，瞬间遭到了黑影的偷袭。
“屮！”他大喊一声，立马回击，此时炮台专注正面的敌人，他只有手上的枪，抓住黑影显形时的僵持，近身突脸右键外加出拳，胡乱的连招，然后从高台上跌了下去。
“……你还是打正面吧。”郧昀看着他的血量，完全可以在这样的战场成为一位勇士，高台阴人战术实在是不太合适，“感觉黑影快有大招了。”
这话激起的是武励生的警惕，他作为秩序之光，最怕的就是黑影忽然开大。
对面的玩家显然对黑影有着莫名的执着，理解程度跟那些随意玩耍的人更加深入，他在高台上打掉柳三平之后，迅速拆了炮台，隐身不知所踪。
“应该在桥下。”郧昀作为旁观视角，观察着场上敌人的动向，刚才黑影的血量不算乐观，他肯定会入侵桥下的大血包，一边回血一边攒能。
对于阿努比斯神殿b点来说，黑影能够活得相当惬意，他的每一个落脚点都能轻松找到血包进行入侵，特别是进攻路线附近，沿途的血包点，估计全都被黑影画上了标记。
武励生作为守住小房间的秩序，自然不需要去追击这个隐形的敌人，他站在满是哨戒炮的门外思考，是在黑影开大之后等死，还是在黑影开大之前换英雄。
“可以拼一下。”郧昀瞥了一眼敌人的进攻状态，已经有猎空从侧面绕路，被哨戒炮电了回去，“你可以试试让队友先杀了黑影。”
只要占到先手优势，黑影的终极技能毫无威胁。
然而，他话音刚落，那句熟悉的apagandolasluces就响了起来，广阔的覆盖面积毫无疑问的将武励生的蓝盾清除，整个血量只剩100的秩序之光，根本不能冲出来和敌人硬刚。
“我换我换。”武励生看着目标点战成一团的画面，立刻决定不用出去送人头了，“拿个dva还是拿个安娜好？”
“当然是安娜！”柳三平的托比昂依然奋战在b点，随手敲死闪现到面前的猎空，对面的配置有点奇葩，黑影跟猎空同时出现，竟然还没dva，要在近身搏斗里撑住，对于他这样走位风骚擅长逃命的人来说……
“武励生！快点！”柳三平掉头就往目标点后面的窄道跑，刚刚攒出来的护甲包往地上一扔，先恢复75血冷静一下，“混战里面丢护甲包简直就是活雷锋，我捡了这么多人头，一个护甲都没吃到！”
活雷锋柳三平已经不管点外的争夺刷出了队友的尸体，他在等武励生赶紧出来支援，有安娜在后治疗，他还能冲出去续两秒。
“来了，快上。”武励生话音刚落，柳三平继续加入战斗，准备享受生物手.雷的关爱。
然而，没有。
英勇无畏的托比昂死于莱因哈特两锤，然后看到一只天使轻飘飘的落到了查莉娅身边。
“说好的安娜和dva？”柳三平转过身看着他熟练的操作天使治疗队友，迷茫的问道。
“天使好飞。”武励生刚说完，立刻转向飞往滑墙卢西奥的位置，干净利落，脱战迅速，混战里被打掉的血量慢慢恢复，“而且，治疗不求人。”
即使对手在b点站得足够久，由于天使与卢西奥的存在，防守方撑到了阵亡队友再次复活。
柳三平换出猎空在敌人快速穿梭，拿出十二万分警惕击杀着残存的敌人，稍有残血迹象，不是闪现快速回重生室蹭一把满血，就是回溯成满血的状态。
b点附近的血包被黑影入侵，一般来讲，他也感受不到武励生天使的治疗的。
郧昀全程围观了这次混战，在胜利之后柳三平兴奋的声音回荡在电脑房。
“我是不是超厉害！”柳三平的托比昂凭借混战中疯狂捡人头获得了最佳，并且就是他之前和武励生争论的位置。
“是是是，你赢了。”武励生的声音都在笑，五百强排名又上升了十几位。
最佳镜头里面，托比昂的视角看起来格外勇猛凶残，明明只剩125血也敢冲进人群拼命，在血线不断降低即将发生阵亡惨剧的时候，一声“熔火核心”直接将他变成炽热小巨人。
一枪一个，一炮一打，敌人被他的骑脸打得溃不成军，刚刚隐身不到半秒的黑影，也被他胡乱的轰击打出原形。
比起全场最佳，郧昀更惊讶的是——“柳三平，你居然不怕死了！”
柳三平：？？？
会场依然喧闹，康明到场的时候刚好快到五点，正好属于两支战队决出胜负，让在场观众和选手休息渡过晚餐时间的间隙。
他进入会场，迎面就是结伴而行的观众，他康明面色镇定，假装自己是路过群众。
然而，过高的身材和长相立马出卖他，观众们抬起头，视线就不再移动了。
“康明！”这样的呼声带着幸运的语气，“你终于出现了！”
康明尴尬的笑说：“抱歉，来的太晚，待会见。”
在三次元，死忠们显得格外宽宏大量，一边说着“没关系”“好的哟”，一边转头发微博奔走狂呼：我以为康明又找借口遁了没想到当面遇到！正好饭点要不要约他一起！
在一片要要要上上上的怂恿中，死忠仍是带着矜持的笑，优雅的走出门去。
正所谓有心无胆，何况康明在他们心里有主，是云云的。
微博上关于康明的话题从没停止，大家列出来的鸽子理由里面终于出现了常胜将军——陪云云。
“为什么有一种君王不早朝的错觉”，该条评论收到了有史以来最多的表情图，瞬间成为康明粉丝们收获表情包的狂欢。
康明说：“怎么感觉他们一点都不介意我请假啊？早知道晚饭跟郧昀两个去吃大餐好了。”
“所以，你吃不了大餐，就跑来我们这儿当电灯泡？”左洲跟星泽约好吃火锅，忽然冒出个第三者。
并且，毫不客气，理所当然，还不请客。
康明并不在意强势打断两人二人世界，反正老夫老夫也不缺这一顿饭，他快速点完菜，潇洒得就像他做东一样，说：“两个人吃什么火锅，菜端上来根本吃不完！三个人才合适，我点完了你再看看。”
左洲凝视着他，眼神都带着刀，伸手接过菜单扫了一眼，补上几个勾，交给了服务员。他说：“找人找到了吗？”
“约了，时间地点都还没定，不过我更想知道我们是一起去还是我一个人去？”
“一起。”左洲根本不放心康明单独行动，这么重要的事情，稍微说法不太合适就容易戳中乐耶的痛点。
为了正义去扮演一个需要外挂立足赛场的人不是那么容易，他印象里，乐耶不过十九二十来岁，网络上到处是乐耶留下的影像和言论。
年轻，冲动，说不定跟郧昀一样热血正义。
“其实他适合，并不一定能行得通。”左洲的话带着迟疑，乐耶给外界的印象不是沉稳的风格，他热衷分享趣事和段子，偶尔在微博上转发抽奖，各种狂热的场面不亚于康明活跃的粉丝们。
他不是很理解这样的崇拜，但是乐耶在圈里的知名度蹿得迅速，顾晨生的运作是一方面，乐耶本身的性格适合大众口味也是一方面。
火锅吃得沉默，左洲跟星泽一举一动不忍直视，康明边吃边想，总觉得不会那么容易。
乐耶不会再打职业，如果能够跟他们合作是最好的期望。
但是好处……
康明想不出这件事对乐耶有任何好处，光凭一腔正义冒着风险去完成卧底事业的人，简直世间少有。
星泽安静吃菜玩手机，背地里悄悄发消息。
星泽：你们在聊什么？
数星星：先别管，多吃点，不够再加^_^
iop今天的比赛顺利，晚上的两支战队毫无悬念决出胜负，散场的时候不过七点四十。他们跟乐耶约的地方，离会场有一段距离，也不算很远，还能顺道将星泽送回家。
只不过，康明觉得这两人实在是腻歪。
一路上左洲的话题完全当他不存在，他都能从只言片语里走偏上千里路。
coming：云云，快过来我揉揉！
无回复。
直到左洲小心嘱咐星泽走路不要玩手机，注意安全，重新启动汽车的时候，康明充满期待的手机才响起回复。
云云：揉揉揉，怎么了？散会了？
康明笑得温柔，脸上都带出幸福的微光。
coming：我哥凶残无人性拖我跟左洲去应酬。
云云：喝酒的话先吃点东西垫垫，太难受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原本只是随口撒谎的康明顿时坐直，开始为了他的谎言赎罪。
coming：别来，太远了，早点睡觉，如果我喝醉了会在外面住的，别担心！千万别担心！
“左洲，我们赶紧点，我要回家！”康明浑身充满斗志，刚才从会场出来的困倦疲劳一扫而空。
然而，左洲的车速不仅没有提高，还缓缓的停了下来。他说：“堵车了。”
夜晚的主干道总是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明明只是几十秒的红灯而已，却要堵上好几分钟。左洲说：“你要是急，可以下车走过去。”
“你疯了吗？”康明不可思议的斜眼瞥他，“这里开车过去都要二十多分钟！”
“那就别催。”
作为司机，左洲拥有绝对的发言权。
没有驾照的康明第一次感受到驾驶权的重要性，他愤恨的戳着手机，告诉云云：我今年一定要拿到驾照，这样就不会被无量的司机威胁了！
云云：好啊，找个时间一起吧。
康明沉浸在这样的甜蜜纵容之中，专心玩着手机，徘徊在截图发微博炫耀和会被各路心怀不轨的人抓住把柄之间，想了想，截图发送给了左洲。
这边刚刚点击发送，左洲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下一个红灯的时候，手握方向盘的司机，果断拿起来，充满期待的看到这条肆无忌惮的秀恩爱截图。
“你很闲。”左洲略微失落，放下手机看也不看他一眼，“这么有空不如想一想待会跟乐耶应该怎么开场。”
他们只找到乐耶这样符合条件的人，如果错过这个机会，有可能再难找到其他的突破口。
电子竞技的热度很短暂，对方想要明星选手，一个月时间，守望先锋就能用各种杯赛造出一颗闪亮的新星。等到两三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过去，那么，这样杀伤力强大的外挂程序只要是真实存在的，很有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落到更多的职业选手手上。
“其实我挺慌。”康明发自内心觉得，这不是个好办法，却是唯一的办法，“如果告诉他，被拒绝，然后消息走漏了怎么办？”
左洲将车停在一排等候红灯的车辆后面，视线盯着前面的倒数，说：“我也害怕。但是，我们没得选。”
要么邀请乐耶合作一帆风顺，要么走漏消息打草惊蛇，他们都只是普通人，做不到消息封锁，也不能管控个人想法。
“——但是，我会尽量观察妥当之后，再说明真相。”
他们几乎花了三十多分钟才到目的地，左洲开车技术再好也躲不过塞车。
值得欣慰的是，乐耶坐在原地没有离开。
yeah战队停止活动近一个月，乐耶的微博更新停滞，康明不怎么关心这个人的消息，至少从精神状态来看，他过得还算不错。
“吃好喝好玩好，最近玩玩单机游戏，想出门就出门，怎么会过得不好？”乐耶的笑容带着他这个年纪人特有的张扬，他喝着饮料玩着psv，并不介意康明的迟到，“这又是谁？我还以为单独聊聊。”
“左洲。”左洲做着自我介绍，“laur的负责人。”
乐耶听完，说：“不好意思，我不打职业。”
这句话说得坚决。
毕竟，laur战队的负责人和am战队负责人同时找上他，总不可能是想让他重回直播界。
他不是自负的人，但是守望先锋职业选手里面，也算是说的上名字的哪一种，而且，他身上带着十几万的观众流量。
乐耶跟顾晨生这样的商人混久了，连带着自身的价值，都估算出了大概。这样物质的眼光，是他从顾晨生那儿学到的唯一技能。
不再打职业的明星选手，显然是没办法进行卧底行动的。
左洲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太无聊。”乐耶的眼神透着料定的果然，表情有些回避，“我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线上赛还好，线下赛简直是折磨。”
乐耶打过很多的线下赛，大部分都是表演性质的比赛，带着顾晨生造起来的声势，吸引了无数狂热又直白的粉丝，要说真实的实力，能够成为泰普杯这样相比起来比较正式的职业赛的八强队伍，已经很不容易。
“可能在正式的职业选手心里，我就是个靠炒作扶起来的网红。”乐耶手指拨弄着psv吊绳，并不想正视面前的负责人，“给我当队友简直是侮辱了职业，侮辱了比赛。但是这些人，明明随时可以投份简历去别的俱乐部，为了钱还是要忍我。”
他仿佛意识到说了些没什么意义的话，扔开psv，靠在沙发上，说：“如果你们是想找我继续打职业那就算了吧。”
乐耶表现得对电子竞技的世界毫无兴趣，态度暧昧不明，左洲不敢继续说下去，正在思考编个什么直播平台邀请的借口，试试他对守望先锋还有没有留念，结果，康明毫无预兆的直接挑明了话题。
他说：“如果，我们是想请你做卧底呢？”
“卧底？”乐耶的眼神疑惑，“我跟顾晨生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要我当卧底去套他话，没什么用。”
康明一听，就感觉怪怪的。
乐耶的思维直接跳到了顾晨生身上，并且表明不做套话的事情。
话题一下错开了次元，一项光明正义的事业变成商战似的，仿佛是左洲跟康明要搞事情。
“不，你误会了。”左洲眼神谴责康明的冲动，替他继续说下去，“是因为外挂。”
“因为守望先锋可能出现一款线下比赛也能使用，不会被游戏商查出问题的外挂，我们需要一个明星选手当卧底，去跟程序员合作，因为对方要求捆绑选手的信誉。”
乐耶问道：“你要我去装作需要外挂的落魄职业，把外挂搞到手？”
“对。”
“你们是想让laur的人用，还是让am的人用？”他的话语很不客气，“让一个退出职业赛场的人拿到外挂实验一下，被封了继续找下一个卧底，没被封就传播推广？”
康明语气严肃的说：“我们是为了毁掉它。像这样破坏平衡的东西，本来就不该出现。”
乐耶沉默了，视线一直扫视着康明和左洲，试图看出这两人外表下的阴险狡诈。
“对于职业选手来说，使用外挂是很严重的指控。”左洲在沉默的气氛里，重新提起他的观点，“我们承认，不从laur和am战队里选人去进行这件事，带着私心，但是能够符合外挂商人要求的选手不多。nin、xd、dl，他们三个可以说是国内最有希望和潜力的职业选手，在iop国际锦标赛上，能够凭借个人实力带队击败国外战队。哪怕是为了销毁外挂抓住程序员这种听起来正义的事情，也不能让他们沾上任何的负.面信息。”
一旦跟作弊挂钩，就算他们得到官方承认，就算没有在任何公开场合使用过外挂，永远都不可能脱离工作室和水军的诋毁，将那些谎言重复上千万遍，总有会上钩的围观群众。
逐渐，将谎言变成真实。
“我们希望，你能站在绝对的公平和正义上，考虑跟我们合作试试。”
“这些明明应该是游戏商担心的东西。”乐耶笑得古怪，像是想起什么令人心底发寒的事情一样，“而且，我只听过绝对的利益。”
gim：我觉得麦克雷和源氏的组合并不是不能用，而是士兵76差不多可以取代麦克雷的地位。
郧昀看到gim发送来的邮件，抬手打字写道：“但是对于擅长麦克雷的选手来说，也许士兵76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用。”
gim的回复快速，他们已经习惯把邮件当做实时聊天。他说：擅长麦克雷的选手，练出士兵76并不困难，而且机动性和团队作用来看，生物力场和加速跑的效果会好很多。
ps的战术，一般使用源氏和猎空，麦克雷虽然出现，但是概率没有士兵76大。郧昀思考着自己的英雄手感和国内擅长麦克雷的职业选手，在这样的版本里，很少会拿出士兵76，而是继续坚持着麦克雷。
degr的dva很强，连带着稍显弱势的源氏都能在掩护下大杀特杀，多坦阵容反而变成拼秒杀能力。
郧昀现在不敢跟gim多说太多degr的情况，往往要跟竞技模式和比赛的感受进行核对，才能继续和他展开讨论。
gim：如果能上亚服就好了，能找很多人来实验。
郧昀想了想，打电话过去，说：“让你们翻译接下电话。”
iop的翻译一般都会使用电脑，郧昀通过远程协助，给gim的电脑安装了vpn，调试到了韩国地区的ip地址。
“虽然延迟有点高，但是不会掉线，一般竞技模式没有太大问题，如果网络波动，排队的时候重启客户端就行了。”郧昀一边解释，一边让gim登录看看延迟。
然后回到他的桌面，打开了亚服的客户端。
gim第一次接触这种事情，来到中国之后，大部分网站没有办法登录，不能发推，不能刷图，也不能上传视频，连带着守望先锋的客户端都进入了封闭的区域，在遭受了一连串沟通困难和莫名其妙的战败之后，他跟队友都变得没什么兴趣。
“可以登录。”当他学会这样的方法之后，立刻交给了翻译，让翻译协助队友进行安装。
当pil-seung全员重新回归亚服的时候，心里充满的都是怀念，又能愉快的用母语跟队友交流毫无阻碍了。
他们按照各自习惯随便组成小队进入了竞技模式，在离开韩国的时间里，属于他们的亚服账号，已经开始扣起了竞技分数。
“虽然我也很想去冲分，但是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试试自定义吧。”gim这样说着，点开了自定义模式，不过两三分钟，一些郧昀没见过的id出现在了比赛列表。
他们用韩语互相交流，反而显得郧昀有些茫然。
不过，他并不是来和他们交流感情的。
“没想到你和gim感情还是这么好？”卢筱安以为，像郧昀这样善恶分明的人会表示对gim恩断义绝再也不相往来。
其实，郧昀心里，已经没有当初那么信任gim的话了，但是，这样才是真实的金载道，而不是他脑海里的gim。
他说：“我没那么……那么幼稚。而且，他只不过是偏离了我的想象，并没有做错什么。”
郧昀承认自己是有些精神洁癖的，正如当初遭到指责选择退役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任何的队友，连柯佳也被他划归到队友的阵营一样，他心里黑是黑白是白，永远不会有灰色的暧昧区域。
但是现在，他忽然就觉得，没必要跟gim的试探斤斤计较。也许是因为am实力足够强大，也许是因为康明填补了他心里最大的空缺。
仿佛什么负.面情绪，都无法影响他的好心情。
“再说了，gim跟他朋友研究战术，我能多学学，也有好处。”
他们的自定义在gim和朋友的商讨中展开，无论是麦克雷、源氏，黑影、秩序，各种可能成为比赛黑马的配置纷纷出现，能够打出一些糟糕或者精彩的配合。
但是gim却觉得很痛苦。
他习惯了几乎没有延迟的状况，虽然网络看起来很稳定，但是偶尔飙升的数值，还是让他的动作产生了迟疑。
一局结束。gim问道：“当时，你们也是在这样的延迟下跟我们交手的？”
“是。”郧昀同样在这样的延迟下进行对战，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干扰，慢几拍那就提高速度，用实力去弥补网络的弱点。
gim的笑声很轻，说道：“也许，应该邀请你们来韩国比赛试试。”
韩国电竞行业一向有邀请强队的传统，既是为了切磋，也是为了偷师。“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古训，他们倒是一年又一年的传承了下来，就像之前intel杯的国外战队，也是抱着这样的目的。
他的感叹伴随着自己的各种失误，使用vpn挂上的ip地址，比起那些原生态的网速差了太多，经常能够忽然体验到游戏中飞一般的顿卡，一次两次还好，三四局地图过去还没有得到改善，实在有些难以忍受。在最后一场66号公路结束之后，gim终于放弃跟朋友们的内部争夺，选择早点休息。
gim：你还不睡？
daylight：等人。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早上赖过床的郧昀不是特别困，坐在电脑桌前等着康明回来。
他是有考虑过回房去等的，又害怕自己等着等着困得睡着。在电脑房打打游戏，提提神也是不错的选择。
当指针走向十一点半，连战队里最著名的夜猫子武励生都选择回房睡觉的时候，郧昀终于选择关闭主机。
康明的应酬，未免也太晚了一些。郧昀摸出手机，两小时前发送的消息没有得到回复，再拨打的电话号码，出现的是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
感觉，康明像是在什么信号非常不好的地方，停留了很长时间。要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担心，也无法改变这样的状况。
郧昀终于放弃死等，头脑昏沉的走向卫生间手脚快速的冲澡，开始思考康明原来也有这种觥筹交错流连忘返的隐秘交际，不知道会不会像上次一样醉得不省人事。
不过……既然这么晚还没回来，大哥应该会好好照顾他的样子。郧昀终于选择相信大哥的靠谱，站在走廊犹豫回哪一间房的时候，终于看到了等待的身影。
“你还没睡？！”康明的声音是震惊的。
“嗯，等你。”郧昀说完，推开康明的房门，手脚迟缓的爬上床去，“谈的怎么样？顺利吗？”
被各种后续搞得头昏脑胀的康明愣在原地，瞬间以为郧昀知道了今晚的事，脑筋短路片刻忽然笑了，他撒谎晚归的理由明明是陈迅捷那个家伙拖他去陪酒。
“顺利。”康明伸手摸了摸郧昀的头，“我大哥挺靠谱。不是说不要等我了吗，万一太晚，大哥会收留我的。”
这种被人放在心上挂念的感觉很好，康明心情愉快，瞬间放弃谴责左洲的不道德，开始考虑着明天的翘班。
“可是，你也没说不回来啊。”郧昀打了个浅浅的呵欠，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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