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阅书阁李培源考砸了在办公室里哭。
这个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渐渐传开。
刚开始是传到了19班和20班。
“靠李培源真的哭了,我还到老范在安慰他。”
“他考了多少啊？很差吗？”
“不知道,我没敢进去成绩,我也考很砸。”
“上次李培源考砸哭是考了年段第十二,换成我都能高兴死，估计这次也差不到哪里去。”
“我刚假装经过办公室去了眼，他好像真哭得挺伤心的,可能真的要破记录了。”
“谁帮我去一下我成绩啊？我也要哭了。”
20班也在讨论这个事儿。
因为成绩已经出来,大家都很紧张,生怕自己也跟李培源一样会哭。
艾晴坐在自己座位上，想撺掇同桌帮她去办公室一下成绩。
她同桌不肯,“我不敢去啊，我数学好多都空着,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艾晴咬了咬唇,想去又不敢去。
自己考完后总会心里有点数,艾晴考完数学直接哭了，心态有点崩,自然而然也影响到了后面考的几门科目。
她想知道成绩,但又怕到的分数不是自己能接受的，在教室里焦心地纠结着。
“方翊他们不是在办公室吗？”艾晴同桌说,“你让他们帮忙一下不就好了？”
艾晴咬着下唇，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来,走出教室。
她在办公室门口往里探头去。
办公室里很热闹，老师们都说着笑，似乎有什么喜事，而在里面的一办公桌旁，围了好几个人，其中就有方翊。
他们几个都是围在李培源旁边的，李培源捂着脸坐在那，范良洲都给他递了一包餐巾纸过去。
来传言不假，李培源考砸了，在办公室里哭。
艾晴更不敢进去了，她怕自己到分数后也忍不住哭，在办公室里哭怎么都觉得挺丢人的。
不过，就在她打算作罢的时候，方翊反倒出来了。
方翊从来没有跌下过第一，也从来不会有人觉得他会跌下第一的神坛，而艾晴他那眉眼带笑的神情，就猜他肯定考得很好。
在方翊走出办公室门时，艾晴就道：“方翊，成绩已经统计出来了是不是？你到成绩了？”
方翊点了下头，“大致了眼。”
“那你有到我成绩吗？”
“没有。”
艾晴噎了下。
她自认跟方翊关系挺熟，毕竟他们初中同班，高中也同班，到现在都有四五年的同班情谊。而且，初中的时候，艾晴是团支，方翊是班长，交集比较多，所以艾晴一直觉得，她算得上是女生里面和方翊关系最亲近的一个。
但方翊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淡淡的，特别是艾晴一时冲动跟他表白之后，他明显有要跟艾晴划清界线的意思。
而自从大家都知道了艾晴和艾昕的关系之后，方翊对她的态度就更淡。
此时，艾晴没有就此作罢，又问：“那你了年段前十的名单吧？是不是里面没有我？”
这方翊真不知道。
在他到艾昕的排名之后，就没有再往下。
成绩前十的是哪些人，他从来就不会去关心，以往，他都不会提前来范良洲这儿成绩，不都是第一，没必要。
“不知道，”方翊实话实说，“我没细。”
艾晴愣了下，想问“那你在里面的是谁的成绩”，但到底没这么说，只轻轻咬着下唇，轻声拜托道：“那你帮我去一下好不好？”
“你自己去呗，就在老范电脑上，老范好说话，他会给你的。”方翊说完，就越过艾晴离开。
艾晴有些挫败。
更让她意识到危机的是，20班明明在办公室的左侧，但方翊出来后，却右转朝着过道的那一头走去。
办公室的右侧有三个班级，19班，18班和17班。
艾晴就站在过道上，到方翊走过了19班，走过了18班，在17班的窗口停下。
她咬着唇，不甘地想，难道方翊到现在还喜欢着艾昕吗？
艾晴正得出神，身边忽然冒出了一个声音：“你站这干嘛？”
她转过头，原来是赵家霖，他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艾晴没回答，指了指过道尽头的方翊，问：“他到17班干嘛去？”
赵家霖笑了下，“能干嘛去？找艾昕呗，你不知道吧，艾昕她这次期末考试考了年段第三名，他们班主任都高兴疯了，就是李培源有点惨，被艾昕超过，这会儿还哭着呢，受的打击有点大。但这有什么好哭的是不是？我总分也比艾昕低，就不明白他……”
赵家霖打开了话匣子，说了半天也没个头，但艾晴当听到他说艾昕期末考试考了年段第三之后，脑袋里就轰隆一声，赵家霖的后半段，她都没有听进去。
艾晴懵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打断赵家霖，“你说什么？”
赵家霖奇怪地了她一眼，“我说李培源这小子能不能像个男人，就这么点事儿，竟然值得哭。”
“你前面说了什么？你说艾昕考了第几名？”
赵家霖笑开，“你也很惊讶是不是？她考了第三，真是太让人震惊了，没有想到国民初恋竟然是成绩那么好的国民初恋，不愧是千万粉丝的女神！”
“在17班排名第三吗？”
“整个年段啊，我不是刚讲过吗？她考了年段第三，你聋啦？”
艾晴：“……”
赵家霖笑嘻嘻的，“你们家果然还是有学霸基因的，你成绩好，没想到艾昕一努力，就更好！”
他见艾晴面色不太好，“你怎么啦？不会是艾昕考得好你更不开心吧？我跟你说，姐妹之间不能这样，上次你在班里传播艾昕妈妈不好的谣言时我就想跟你说了，艾昕对你多好啊，你不能这样知道吗？”
一根筋的钢铁直男赵家霖，实在让人无力吐槽。
艾晴心态崩得都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维护自己的形象，当场就刻薄地道：“你相信她能考出这样的成绩？她都一年没上学了，在这之前也只是勉强考到七中来，她肯定作弊了！”
赵家霖终于冷下脸来，“艾晴，你过分了！她就是聪明又努力，你毫无证据，竟然就这样诋毁？我跟你讲，要不是在我们这么多年同班同学上，你这个样子是要挨凑的，你……”
赵家霖连生气地怼起人来都是絮絮叨叨喋喋不休。
艾晴没有心情听他往下讲，转头就走回了教室。
赵家霖着她离开的背影，“你你你”了好几下，最后蹦出一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艾晴后背一僵。
从艾昕回到学校开始，她的形象就在崩塌。
先是班主任张晓莉对她失望的眼神，再是英语演讲比赛上，因为艾昕，都上了热搜，使得她走在学校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但在期末考试之前，艾晴还能对自己说，她一直以来都是尖子生，实力毋庸置疑，以上的几件事情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要她用实力说话，艾昕在她跟前照样什么都不是，只是个靠脸吃饭的花瓶而已。
一张漂亮的脸蛋能保持多久呢？总有变老变丑的时候，说不定不用几年，艾昕这张脸就会崩掉，但才华、实力是会跟着人的一生，永远存在的。
艾晴不屑于跟艾昕比脸蛋，她用成绩说话，就是自认为能高上艾昕一等。
然而现在，成绩死死地压着艾昕的优越感，都要不复存在。
天塌下来的感觉，不外如是。
艾晴沉着一张脸回到自己座位上。
她此时满脑子只盘旋着两句话，“艾昕期末考试考了年段第三”，“她聪明又努力”。
一直反复，让她不甘又愤恨。
艾晴从很小开始就知道艾昕的存在，在罗美华都还不知道艾建东在外面有个陆静和私生女的时候，艾晴就知道，爸爸有个妻子，还有个比她小几个月的女儿。
最开始是她听到了邻居们的闲话，说陆静是外头养的情妇，没名没分的，连女儿的户口都只能上在娘家，对她们指指点点，语气鄙夷。
她去问陆静，陆静告诉她，爸爸是被逼无奈，离不了婚，但在爸爸心里，她们才是爸爸真正的妻子和女儿。
艾晴就这样相信了，虽然艾建东在家里过夜的日子始终不多，有时候只是吃个晚餐就匆匆离开，但艾晴依然觉得，她们这儿才是艾建东真正的家。
可是等长大了些之后，艾晴也渐渐明白，她跟陆静的身份是会让人唾弃的，可她还是会告诉自己，陆静和艾建东是真爱，她比艾昕出生早，可不就说明罗美华才是插足的那个？艾建东只是迫于罗家的威压而已。
这样的自我催眠，让她觉得，是罗美华抢了陆静的位置，以及，艾昕抢了她的位置。
当她产生了这念头之后，艾昕就成了她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陆静经常对她说：“罗美华是一个粗鄙无知的人，只有初中文凭，而妈妈是大学老师，她完全没法跟妈妈比，所以，你也必须要比艾昕优秀，你要成为像妈妈一样有知识有内涵的人，妈妈能赢罗美华，你也要赢艾昕。”
就是这样的教导，让艾晴一直以来都努力学习，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艾晴都是一个尖子生，让陆静引以为傲的尖子生。
每当艾建东说：“晴晴又考满分了？太棒了！唉，艾昕连你一半的成绩都没有。”艾晴就格外高兴。
初中时，艾晴得知自己和艾昕到了同一所学校，但她在火箭班，艾昕只能在普通班。
那时，是艾晴优越感最强烈的时候，她觉得，艾昕在她面前什么都不是。
可是没过多久，她就现，艾昕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艾昕是领操员，几乎每天都会在全校师生面前领操，漂亮的脸蛋、高挑的身材，很快就引起了全校的注意，在她往领操台上一站的头一天，她就成为了公认的校花。
艾晴经常会听到有人在说，几班的某某在追艾昕。
而“某某”这个名字，换来换去，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现一个新的名字。
每当身边人对艾晴说这样的话，艾晴都不会不屑地回一句：“男生眼瞎吗？艾昕除了脸好，还有什么？天天打架斗殴，小太妹一个。”
身边的小姐妹会恭维她，“是啊是啊，哪里比得上我们艾晴，你漂亮又聪明，学习那么好，就是才貌双全！”
艾晴很受用，可即使如此，到运动会上男生们都为艾昕疯狂的时候，她都会觉得刺眼。
初三运动会那一年，艾昕参加了1500米比赛，跑道边围了好几层的男生，不论是初三的还是初一初二的，不论是不是艾昕他们班的，都在为艾昕加油打气，艾昕的人气，就是那么大。
艾晴对这些男生都很鄙夷，却忽然间到了其中还有方翊的身影。
方翊的“加油”喊得尤为响亮，甚至都陪着艾昕跑完了全程。
那个时候，艾晴手握成拳，指甲掐红了掌心。
她更讨厌艾昕了。
后来，艾昕签了经纪公司，出道了。
艾晴会想，十八线的小艺人，根本不会有出息。
再后来，艾昕火了。
艾晴又会恶毒地想，估计是有金主在捧她，不知道她被多少人睡过。
到现在，艾昕的人气还在，且越来越大，已经成为了国民初恋，哪怕没有演技没有内涵，仅仅是靠脸吃饭，依然能有千万粉丝。
而艾晴唯一觉得自己可以压着她的地方，此时此刻，她的优越感也随着艾昕考了年段第三的成绩，分崩离析。
她甚至都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到艾昕被别人追捧的时候说一句“有什么用呢只是靠一张脸而已，成绩这么差”。
她不起艾昕的成绩，而现在，艾昕考了年段第三。
艾晴同桌艾晴的脸色很差，以为她是到了成绩，并不理想，想安慰她一句下次再考好就行，却被她脸上的恨意给吓退，缩了缩脖子，没有说出话来。
她同桌已经越来越不懂她了。
从下午开始，艾昕就在等待着。
她没有去办公室提前成绩，甚至都不知道原来还可以跟老师打好关系后开个后门最先拿到关于成绩的第一咨询。
一直到她听到前桌的孙浩然在说，李培源考砸了，在办公室里哭。
艾昕吓了一跳，戳了戳孙浩然的后背，问：“成绩已经出来了？”
同时又赶忙从桌底下拿灭火器，因为太着急，脑袋都被桌角给磕了下。
阵痛传来，艾昕也顾不上，只是急急忙忙抱起包。
唐湘都因为艾昕这一磕觉得后脑凉，“慢点慢点，你急急忙忙的要拿什么？”说着，揉了揉她被磕的脑袋，“你这磕的有点重啊。”
艾昕压根都管不上自己有脑袋，她又反复问了两遍，“成绩出来了？成绩出来了是不是？”
孙浩然她这慌慌张张的模样，奇怪得很，“好像是，别班的有人去年段长那里了。”又向唐湘，“她怎么了？”
唐湘耸耸肩表示不知道，“她最近都不太正常的样子。”
坐在窗边的同学中有人叫她，“艾昕，有人找。”
艾昕惊得浑身一震，像受惊的小鹿，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什么什么？怎么了生什么了？”
唐湘：“……”
她都要猜测艾昕是不是演艺事业上的压力太大，心理变得不太正常。
“你急什么呢？”唐湘道，“只是有人找。”
她往窗外了眼，“是方翊，话说你现在跟他来往还真多。”
艾昕这才觉自己实在太敏感了些，舒了一口气，缓过来后，向窗外。
方翊正趴窗台上，见她过来，就抬起手臂朝她挥了挥，示意让她出来一下。
艾昕其实不太想动，等待生死判决的时候，她什么都不想做。但见方翊不知道因为什么笑得异常欢乐，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来，打算出去。
只不过，站起来之后，艾昕又犹豫了下，还是把包抱了起来。
这里头的灭火器就是救命的玩意儿，必须一刻不离地带着才行。
唐湘惊道：“方翊找你，你抱着包出去干嘛？”
艾昕闷闷道：“有安全感。”
唐湘：“……”
唐湘觉得她有必要跟席雯霏探讨一下艾昕的心理健康，听说大明星很容易得抑郁症，她们这些身边的朋友，得注意着点。
艾昕抱着包走出教室。
方翊问了和唐湘一样的问题，“你抱着包干嘛？要回去？”
艾昕眼睑一垂，没回答，只问他：“你找我有事？”
她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三个字：有心事。方翊想不见都难。
“你怎么了？”他问，“怎么闷闷不乐的？”
艾昕摇头，又问了遍，“什么事？”
方翊见她不说，就没追问，笑道：“我刚才去办公室里成绩了，你知道你考了第几名吗？”
艾昕本是没精打采垂下的眼，闻言刷得抬起，睁得跟铜铃一般大，死死地盯着方翊，“成、成绩出来了？”
“对啊，”方翊笑，“你猜猜，你考了第几名。”
艾昕一点猜的心情都没有。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出来了出来了成绩出来了我到底能不能活”。
她抱紧了手中的包，紧张地着周围，提防着会不会忽然出现大火，一边没耐性地道：“别卖关子，到底考了第几名，是死是活给个准话！”
“……”行吧，方翊确定了，艾昕现在确实心情很不好。
既然这样，那就把这个好消息说给她高兴高兴呗！
“你考了第三！艾昕你真是太棒了，年段第三名！哈哈哈哈，果然孺子可教，我中的就是可塑之才。”
艾昕眨了下眼。
幸福来得突然就像龙卷风。
“你确定？”半晌后，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确定是年段第三名？不是班级第三？就是年段第三？没有错？”
方翊展颜大笑，“没错，我怎么会错？你就是年段第三名，紧跟在陈勉后面，把19班的李培源都追过去了。”
“不是说李培源考砸了在办公室里哭？”
“你都知道了？对这小子真的跟个娘们儿一样，知道成绩后竟然哭了，他其实不算考砸，年段第四名呢，就是被你这黑马给超过了，他接受不了。”
“所以，我真的考了年段第三？”
“对啊，我难道还会骗你？”
“年段第三就是在年段前三里吧？”
“你高兴傻了？怎么还问这样的问题？”
艾昕这才像是终于相信了一样。
她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包里塞着的灭火器忽然变得多余，而到了这会儿，艾昕才感觉到，这灭火器似乎挺重，她抱得手酸。
“我真的考年段第三了啊……”艾昕轻声呢喃。
太难了，她太难了，但是，她真的做到了。
那么一瞬间，也不知怎么的，一股心酸涌上艾昕心头。
眼前方翊的笑脸变得模糊起来。
她眼眶泛了红，小鹿一样的杏眼里泪光点点。
被**本缠上的时候，艾昕没有哭。
为了80%的存活率疯狂做着五三的时候，艾昕没有哭。
被自行车撞到骨折的时候，艾昕也没有哭。
而现在，经过了几个月往死里学习之后，终于考到了年段第三名的艾昕、终于捡回了一条小命的艾昕，却忍不住眼睛酸。
当现艾昕有要哭的趋势后，方翊的笑脸渐渐凝滞，“你你你……你怎么啦？”
他有些无措，手忙脚乱的，“多么高兴的好消息啊，你哭什么呀，哎哎别哭别哭，这怎么弄得像是我在欺负你似的。”
幸好现在大家都在教室里上自习，走道上并没有经过的人。要不然，没准方翊就真成了弄哭国民初恋的大罪人。
艾昕并不是会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她可是曾经名扬安城好几所初中的宜平扛把子，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哭哭啼啼的小白花。
她怎么能哭呢？还是在同学面前哭？
艾昕只是酸了下眼睛，接着，就把眼泪给憋了回去，模糊的视线又渐渐清晰起来。
她没让眼泪流下来，要不然，太丢脸了。
把眼泪憋回去后，艾昕清了清喉咙，淡淡道：“没哭，你错了。”
方翊：“……”他又不瞎。
但他见艾昕确实把眼泪憋了回去，松了一口气。
没在他面前哭个不停就好，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电视剧里，女主哭的时候，男主可以抱一抱来安慰，但他确信，如果他这么做了，艾昕能一脚踹过来。
方翊道：“你都考了年段第三了，还不能让你高兴起来吗？”他见艾昕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没有兴奋的样子，先是红了眼眶，现在又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你不知道有个词叫做喜极而泣吗？”艾昕挑了下眉，道，“我挺高兴的。”
“所以你承认你刚刚哭了？”
在艾昕瞪过来的目光中，方翊意识到自己嘴欠了，忙生硬地转了话题，“总之，恭喜你啦！你这次真的很让人惊喜，你是不知道，你们班主任都高兴疯上，一直板着一张脸话也不多的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对你花式夸赞。”
艾昕扯着嘴角笑了下，“我得谢谢你，这段时间你帮了我挺多。”
“不客气，同学嘛，互帮互助应该的，继续加油哦，我可等着你来超越我，你可是我很重的好苗子。”
艾昕：“……”
所以这人在无敌就是寂寞中，寂寞疯了是吗？
艾昕回到教室，在自己座位上坐下后，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她将包放下，这里头的灭火器用不上了，大概可以拿回家去尘封在某个角落里。
大难不死，劫后余生，还有重担终于写下的轻松感，虽然她也知道，这担子并不会卸下太久，很快又会有新的担子提起来。
唐湘正在后桌的女生新买的化妆品，没有注意到艾昕回来。
艾昕便从课桌里拿出了**本，翻开。
这笔记本更新地还真快。
【恭喜你，任务完成！】
比起上回完成任务的激动，这一次，艾昕只有心酸和平静。
同时更新的，还有下一个任务。
【任务：五月的省数学竞赛拿一等奖】
【未完成惩罚：吃东西噎死】
艾昕：“……”
她不是被新的任务震惊到，而是被新的死法震惊到。
这笔记本，在惩罚的死法上，还真能让人意想不到。
“国民初恋艾昕吃东西噎死”，想到这个，艾昕觉得自己死后都不会安生。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艾昕已经挑战并完成了“期末考试年段前三”这一超高难度任务、几乎不可能的任务，此刻面对“省数学竞赛一等奖”时，艾昕竟然心情相当平静。
她甚至在想，也不过如此。
她努力一点，拼命一点，几个月时间内连年段第三名都拿到了，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不就是省数学竞赛一等奖而已，这还不像期末考试那样需要学习所有科目，只是单科而已，而且还在5月份，她又能有好几个月的准备时间。
心酸过后，艾昕竟然有种，她能平静地接受这本**本的感觉。
她似乎在境界上有了质的飞跃。
她有了学霸的自信心。
不过，被这样一本笔记本牵着鼻子走，艾昕总归是不开心的。
她想了想，在笔记本上写下：任务完成没有奖励吗？
【本系统未设置奖励体系】
艾昕又写：有点过分，那我不想做了。
【不做会死哦】
她写：我死了你是不是得找下家？
【是的，会选择新的主人】
艾昕咬了咬笔头，她这会儿心情不错，有接受了这鬼东西的平静，有完成一个任务的轻松，挺有闲心跟这笔记本多聊聊。
她写：你找过多少个主人了？
【经计算，你是第27位主人】
这笔记本似乎一直以来都是知无不言，并不会刻意隐瞒她什么。
艾昕又写：前26个是不是都死了？我觉得像我这样心性强大的，你真的难找。
【经统计，25位主人未完成任务死亡，只有一位主人完成所有任务】
艾昕写：那我是不是可以去找那一位同病相怜的朋友取取经？
【他与你并不在同一时空】
行吧，不在就不在。
艾昕写：吧，成功率那么低，而且我估计有一大半就是被你吓死的，像我这样的绝对少之又少，错过了我，你又得找多少个主人啊，累不累？
【……累】
哈，这笔记本，竟然还会有情绪。
艾昕觉得有点意思，嘴角勾了起来。
她写：既然这样，你就更不能失去我了，给我奖励，不然我会消极怠工的。
【本系统未设置奖励体系，实在没有办法给你奖励】
艾昕写：一张保护卡都不送吗？
【无法赠送】
艾昕写：不行，你必须想一个可以给的奖励出来，要不然，你将会成为史上成功率最低笔记本，你你现在，26个人中才成功一个，你是要被业内鄙视的。
【……】
一串省略号出来之后，有那么半分钟，笔记本没有反应。
就在艾昕以为这笔记本油盐不进、这招对它没用，正打算不再跟它逼逼的时候，忽然又有一行字显示了出来。
【经思考，其实有一个奖励一直都在，只要完成任务，你身上不会有任务病痛、意外，将会平安顺遂，无灾无难】
呵，一般人在庙里千求万求的东西，没想到她艾昕只要经过努力学习就能等到。
这么一，这笔记本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不过，这笔记本连这样一个奖励都会被它硬是扯出来，来它说的一直都是实话，确实没有奖励体系。
不知道是不是怕艾昕真的消极怠工，这笔记本还讨好似的主动给她推送了一条消息。
【已来到新的自然年，保护卡任务已刷新，你有三次领取保护卡任务的机会】
艾昕问了至尊保护卡的任务。
【至尊保护卡任务：任意一次考试获得年段第一名】
艾昕微微一惊。
没有想到，这样一个任务会出现在至尊保护卡里，来这笔记本也知道方翊的变态程度、难以超越了。
不过，艾昕还是领取了。
反正这一自然年都是这个任务，不领白不领。
能成最好，多了一层保障，不能成也罢，不会损失什么，最多就是她多花点心思做主线任务呗。
反正，艾昕现在都差不多把自己也成一个学霸了，只要不是超越学神方翊这样的变态死亡任务，其它的，她都能接受，也能拼上一拼。
年段第三给她的信心，可不是一般的大。
省数学竞赛什么的，都不是个事儿。
唐湘终于把目光从后桌女生的化妆品上收了回来，才现艾昕已经回来，“咦，你回来了？方翊找你干嘛来着？你们不会背着我偷偷在早恋吧？”
艾昕给了唐湘一个像是在傻子的眼神。
唐湘：“……”算了，她不瞎猜了，“他找你到底干嘛？”
艾昕刚想回答，赵维苹已经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的讲话声瞬间停了，唐湘还以为她自习课讲话被赵维苹抓到了，正担心赵维苹会难，没想到一抬头，就到了满面春风的赵维苹。
唐湘：“……”
她心底一颤，低声道了句，“卧槽灭绝师太今天什么神经？难道有第二春了？”
下一刻，赵维苹已经开口道：“期末考试已经出来了，成绩单正在打印，等打印完，就会下来。”
“我现在过来，是来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这次期末考试，我们班上有位同学，考出了年段第三名这样的好成绩！”
班里的同学们集体震惊。
要知道，他们只是个普通班，跟尖子班之间有不可跨越的鸿沟。
班里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有不少人在问，“谁啊？”“哪个同学？”“到底是谁？”
连唐湘这个丝毫不关心尖子生的人，都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卧槽难怪灭绝师太笑得这么欢，是谁啊那么强？”
赵维苹笑盈盈的，目光落在了艾昕身上，“恭喜艾昕同学，拿到了年段第三名这样的好成绩！”
在赵维苹说完之后，班级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大家赵维苹，又转过头来艾昕。
这诡异的安静持续了几秒钟，打破这安静的是唐湘的干笑声。
“哈哈，哈哈哈，赵老师，没想到你还会开这种玩笑啊，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很死板的人呢，想不到想不到，哈哈哈哈。”
赵维苹：“……”
艾昕：“……”
唐湘在意识到赵维苹没有说笑的时候，她的世界正在崩塌。
曾经一起打架斗殴的姐妹，却丢下她独自一个成了学霸，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对唐湘来说，没有。
他们整个班级都开始沸腾了。
惊呼声、尖叫声，一个小型追星现场又出现，连赵维苹都成了艾昕的妈妈粉一个，对着艾昕欣慰又欢喜地笑。
只有唐湘沉默着。
她这段时间，一直都觉得艾昕有点疯，行为举止相当反常。
但她没有想到，艾昕竟然已经疯到了这个程度！
疯到了一举拿下年段第三名！
而在十分钟后，唐湘又意识到，这还不是终点。
在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后，她听到艾昕问赵维苹：“赵老师，想要进数学竞赛班有什么条件吗？我能不能进？”
没有最疯，只有更疯。
唐湘的灵魂问：坚定地走着靠脸吃饭道路的国民初恋，究竟为什么疯？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三更量的肥章~
推一下预收文，《系统逼我改造学渣》，点进专栏可以收藏~
“恭喜你，因为你聪慧善良、阳光开朗，被星际扶贫系统选定为培育人，请努力改造学渣哦！”
乔芷伊：“……”
从此，
她从派出所里提打架斗殴的少年。
将寡言阴狠问题少年从混混手中救下。
给花心浪荡校草送艺考资料。
追着学校一姐让她写作业。
……
若干年后。
荣获诺奖的科研大佬：“感谢乔芷伊。”
国内位斩获奥斯卡的影帝：“感谢乔芷伊。”
维和部队女指挥官：“感谢乔芷伊。”
众网友：“？？？乔芷伊是谁？”
感觉情敌有点多、不论男女都要防的某富：“都给我滚！那是我老婆！”
感谢在2020-04-0323:53:19~2020-04-0423:52: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傻子10瓶；超级冰的柠檬树呀8瓶；闲客、嘟嘟爱美丽5瓶；不好了饭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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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渐渐传开。
刚开始是传到了19班和20班。
“靠李培源真的哭了,我还到老范在安慰他。”
“他考了多少啊？很差吗？”
“不知道,我没敢进去成绩,我也考很砸。”
“上次李培源考砸哭是考了年段第十二,换成我都能高兴死，估计这次也差不到哪里去。”
“我刚假装经过办公室去了眼，他好像真哭得挺伤心的,可能真的要破记录了。”
“谁帮我去一下我成绩啊？我也要哭了。”
20班也在讨论这个事儿。
因为成绩已经出来,大家都很紧张,生怕自己也跟李培源一样会哭。
艾晴坐在自己座位上，想撺掇同桌帮她去办公室一下成绩。
她同桌不肯,“我不敢去啊，我数学好多都空着,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艾晴咬了咬唇,想去又不敢去。
自己考完后总会心里有点数,艾晴考完数学直接哭了，心态有点崩,自然而然也影响到了后面考的几门科目。
她想知道成绩,但又怕到的分数不是自己能接受的，在教室里焦心地纠结着。
“方翊他们不是在办公室吗？”艾晴同桌说,“你让他们帮忙一下不就好了？”
艾晴咬着下唇，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来,走出教室。
她在办公室门口往里探头去。
办公室里很热闹，老师们都说着笑，似乎有什么喜事，而在里面的一办公桌旁，围了好几个人，其中就有方翊。
他们几个都是围在李培源旁边的，李培源捂着脸坐在那，范良洲都给他递了一包餐巾纸过去。
来传言不假，李培源考砸了，在办公室里哭。
艾晴更不敢进去了，她怕自己到分数后也忍不住哭，在办公室里哭怎么都觉得挺丢人的。
不过，就在她打算作罢的时候，方翊反倒出来了。
方翊从来没有跌下过第一，也从来不会有人觉得他会跌下第一的神坛，而艾晴他那眉眼带笑的神情，就猜他肯定考得很好。
在方翊走出办公室门时，艾晴就道：“方翊，成绩已经统计出来了是不是？你到成绩了？”
方翊点了下头，“大致了眼。”
“那你有到我成绩吗？”
“没有。”
艾晴噎了下。
她自认跟方翊关系挺熟，毕竟他们初中同班，高中也同班，到现在都有四五年的同班情谊。而且，初中的时候，艾晴是团支，方翊是班长，交集比较多，所以艾晴一直觉得，她算得上是女生里面和方翊关系最亲近的一个。
但方翊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淡淡的，特别是艾晴一时冲动跟他表白之后，他明显有要跟艾晴划清界线的意思。
而自从大家都知道了艾晴和艾昕的关系之后，方翊对她的态度就更淡。
此时，艾晴没有就此作罢，又问：“那你了年段前十的名单吧？是不是里面没有我？”
这方翊真不知道。
在他到艾昕的排名之后，就没有再往下。
成绩前十的是哪些人，他从来就不会去关心，以往，他都不会提前来范良洲这儿成绩，不都是第一，没必要。
“不知道，”方翊实话实说，“我没细。”
艾晴愣了下，想问“那你在里面的是谁的成绩”，但到底没这么说，只轻轻咬着下唇，轻声拜托道：“那你帮我去一下好不好？”
“你自己去呗，就在老范电脑上，老范好说话，他会给你的。”方翊说完，就越过艾晴离开。
艾晴有些挫败。
更让她意识到危机的是，20班明明在办公室的左侧，但方翊出来后，却右转朝着过道的那一头走去。
办公室的右侧有三个班级，19班，18班和17班。
艾晴就站在过道上，到方翊走过了19班，走过了18班，在17班的窗口停下。
她咬着唇，不甘地想，难道方翊到现在还喜欢着艾昕吗？
艾晴正得出神，身边忽然冒出了一个声音：“你站这干嘛？”
她转过头，原来是赵家霖，他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艾晴没回答，指了指过道尽头的方翊，问：“他到17班干嘛去？”
赵家霖笑了下，“能干嘛去？找艾昕呗，你不知道吧，艾昕她这次期末考试考了年段第三名，他们班主任都高兴疯了，就是李培源有点惨，被艾昕超过，这会儿还哭着呢，受的打击有点大。但这有什么好哭的是不是？我总分也比艾昕低，就不明白他……”
赵家霖打开了话匣子，说了半天也没个头，但艾晴当听到他说艾昕期末考试考了年段第三之后，脑袋里就轰隆一声，赵家霖的后半段，她都没有听进去。
艾晴懵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打断赵家霖，“你说什么？”
赵家霖奇怪地了她一眼，“我说李培源这小子能不能像个男人，就这么点事儿，竟然值得哭。”
“你前面说了什么？你说艾昕考了第几名？”
赵家霖笑开，“你也很惊讶是不是？她考了第三，真是太让人震惊了，没有想到国民初恋竟然是成绩那么好的国民初恋，不愧是千万粉丝的女神！”
“在17班排名第三吗？”
“整个年段啊，我不是刚讲过吗？她考了年段第三，你聋啦？”
艾晴：“……”
赵家霖笑嘻嘻的，“你们家果然还是有学霸基因的，你成绩好，没想到艾昕一努力，就更好！”
他见艾晴面色不太好，“你怎么啦？不会是艾昕考得好你更不开心吧？我跟你说，姐妹之间不能这样，上次你在班里传播艾昕妈妈不好的谣言时我就想跟你说了，艾昕对你多好啊，你不能这样知道吗？”
一根筋的钢铁直男赵家霖，实在让人无力吐槽。
艾晴心态崩得都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维护自己的形象，当场就刻薄地道：“你相信她能考出这样的成绩？她都一年没上学了，在这之前也只是勉强考到七中来，她肯定作弊了！”
赵家霖终于冷下脸来，“艾晴，你过分了！她就是聪明又努力，你毫无证据，竟然就这样诋毁？我跟你讲，要不是在我们这么多年同班同学上，你这个样子是要挨凑的，你……”
赵家霖连生气地怼起人来都是絮絮叨叨喋喋不休。
艾晴没有心情听他往下讲，转头就走回了教室。
赵家霖着她离开的背影，“你你你”了好几下，最后蹦出一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艾晴后背一僵。
从艾昕回到学校开始，她的形象就在崩塌。
先是班主任张晓莉对她失望的眼神，再是英语演讲比赛上，因为艾昕，都上了热搜，使得她走在学校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但在期末考试之前，艾晴还能对自己说，她一直以来都是尖子生，实力毋庸置疑，以上的几件事情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要她用实力说话，艾昕在她跟前照样什么都不是，只是个靠脸吃饭的花瓶而已。
一张漂亮的脸蛋能保持多久呢？总有变老变丑的时候，说不定不用几年，艾昕这张脸就会崩掉，但才华、实力是会跟着人的一生，永远存在的。
艾晴不屑于跟艾昕比脸蛋，她用成绩说话，就是自认为能高上艾昕一等。
然而现在，成绩死死地压着艾昕的优越感，都要不复存在。
天塌下来的感觉，不外如是。
艾晴沉着一张脸回到自己座位上。
她此时满脑子只盘旋着两句话，“艾昕期末考试考了年段第三”，“她聪明又努力”。
一直反复，让她不甘又愤恨。
艾晴从很小开始就知道艾昕的存在，在罗美华都还不知道艾建东在外面有个陆静和私生女的时候，艾晴就知道，爸爸有个妻子，还有个比她小几个月的女儿。
最开始是她听到了邻居们的闲话，说陆静是外头养的情妇，没名没分的，连女儿的户口都只能上在娘家，对她们指指点点，语气鄙夷。
她去问陆静，陆静告诉她，爸爸是被逼无奈，离不了婚，但在爸爸心里，她们才是爸爸真正的妻子和女儿。
艾晴就这样相信了，虽然艾建东在家里过夜的日子始终不多，有时候只是吃个晚餐就匆匆离开，但艾晴依然觉得，她们这儿才是艾建东真正的家。
可是等长大了些之后，艾晴也渐渐明白，她跟陆静的身份是会让人唾弃的，可她还是会告诉自己，陆静和艾建东是真爱，她比艾昕出生早，可不就说明罗美华才是插足的那个？艾建东只是迫于罗家的威压而已。
这样的自我催眠，让她觉得，是罗美华抢了陆静的位置，以及，艾昕抢了她的位置。
当她产生了这念头之后，艾昕就成了她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陆静经常对她说：“罗美华是一个粗鄙无知的人，只有初中文凭，而妈妈是大学老师，她完全没法跟妈妈比，所以，你也必须要比艾昕优秀，你要成为像妈妈一样有知识有内涵的人，妈妈能赢罗美华，你也要赢艾昕。”
就是这样的教导，让艾晴一直以来都努力学习，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艾晴都是一个尖子生，让陆静引以为傲的尖子生。
每当艾建东说：“晴晴又考满分了？太棒了！唉，艾昕连你一半的成绩都没有。”艾晴就格外高兴。
初中时，艾晴得知自己和艾昕到了同一所学校，但她在火箭班，艾昕只能在普通班。
那时，是艾晴优越感最强烈的时候，她觉得，艾昕在她面前什么都不是。
可是没过多久，她就现，艾昕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艾昕是领操员，几乎每天都会在全校师生面前领操，漂亮的脸蛋、高挑的身材，很快就引起了全校的注意，在她往领操台上一站的头一天，她就成为了公认的校花。
艾晴经常会听到有人在说，几班的某某在追艾昕。
而“某某”这个名字，换来换去，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现一个新的名字。
每当身边人对艾晴说这样的话，艾晴都不会不屑地回一句：“男生眼瞎吗？艾昕除了脸好，还有什么？天天打架斗殴，小太妹一个。”
身边的小姐妹会恭维她，“是啊是啊，哪里比得上我们艾晴，你漂亮又聪明，学习那么好，就是才貌双全！”
艾晴很受用，可即使如此，到运动会上男生们都为艾昕疯狂的时候，她都会觉得刺眼。
初三运动会那一年，艾昕参加了1500米比赛，跑道边围了好几层的男生，不论是初三的还是初一初二的，不论是不是艾昕他们班的，都在为艾昕加油打气，艾昕的人气，就是那么大。
艾晴对这些男生都很鄙夷，却忽然间到了其中还有方翊的身影。
方翊的“加油”喊得尤为响亮，甚至都陪着艾昕跑完了全程。
那个时候，艾晴手握成拳，指甲掐红了掌心。
她更讨厌艾昕了。
后来，艾昕签了经纪公司，出道了。
艾晴会想，十八线的小艺人，根本不会有出息。
再后来，艾昕火了。
艾晴又会恶毒地想，估计是有金主在捧她，不知道她被多少人睡过。
到现在，艾昕的人气还在，且越来越大，已经成为了国民初恋，哪怕没有演技没有内涵，仅仅是靠脸吃饭，依然能有千万粉丝。
而艾晴唯一觉得自己可以压着她的地方，此时此刻，她的优越感也随着艾昕考了年段第三的成绩，分崩离析。
她甚至都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到艾昕被别人追捧的时候说一句“有什么用呢只是靠一张脸而已，成绩这么差”。
她不起艾昕的成绩，而现在，艾昕考了年段第三。
艾晴同桌艾晴的脸色很差，以为她是到了成绩，并不理想，想安慰她一句下次再考好就行，却被她脸上的恨意给吓退，缩了缩脖子，没有说出话来。
她同桌已经越来越不懂她了。
从下午开始，艾昕就在等待着。
她没有去办公室提前成绩，甚至都不知道原来还可以跟老师打好关系后开个后门最先拿到关于成绩的第一咨询。
一直到她听到前桌的孙浩然在说，李培源考砸了，在办公室里哭。
艾昕吓了一跳，戳了戳孙浩然的后背，问：“成绩已经出来了？”
同时又赶忙从桌底下拿灭火器，因为太着急，脑袋都被桌角给磕了下。
阵痛传来，艾昕也顾不上，只是急急忙忙抱起包。
唐湘都因为艾昕这一磕觉得后脑凉，“慢点慢点，你急急忙忙的要拿什么？”说着，揉了揉她被磕的脑袋，“你这磕的有点重啊。”
艾昕压根都管不上自己有脑袋，她又反复问了两遍，“成绩出来了？成绩出来了是不是？”
孙浩然她这慌慌张张的模样，奇怪得很，“好像是，别班的有人去年段长那里了。”又向唐湘，“她怎么了？”
唐湘耸耸肩表示不知道，“她最近都不太正常的样子。”
坐在窗边的同学中有人叫她，“艾昕，有人找。”
艾昕惊得浑身一震，像受惊的小鹿，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什么什么？怎么了生什么了？”
唐湘：“……”
她都要猜测艾昕是不是演艺事业上的压力太大，心理变得不太正常。
“你急什么呢？”唐湘道，“只是有人找。”
她往窗外了眼，“是方翊，话说你现在跟他来往还真多。”
艾昕这才觉自己实在太敏感了些，舒了一口气，缓过来后，向窗外。
方翊正趴窗台上，见她过来，就抬起手臂朝她挥了挥，示意让她出来一下。
艾昕其实不太想动，等待生死判决的时候，她什么都不想做。但见方翊不知道因为什么笑得异常欢乐，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来，打算出去。
只不过，站起来之后，艾昕又犹豫了下，还是把包抱了起来。
这里头的灭火器就是救命的玩意儿，必须一刻不离地带着才行。
唐湘惊道：“方翊找你，你抱着包出去干嘛？”
艾昕闷闷道：“有安全感。”
唐湘：“……”
唐湘觉得她有必要跟席雯霏探讨一下艾昕的心理健康，听说大明星很容易得抑郁症，她们这些身边的朋友，得注意着点。
艾昕抱着包走出教室。
方翊问了和唐湘一样的问题，“你抱着包干嘛？要回去？”
艾昕眼睑一垂，没回答，只问他：“你找我有事？”
她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三个字：有心事。方翊想不见都难。
“你怎么了？”他问，“怎么闷闷不乐的？”
艾昕摇头，又问了遍，“什么事？”
方翊见她不说，就没追问，笑道：“我刚才去办公室里成绩了，你知道你考了第几名吗？”
艾昕本是没精打采垂下的眼，闻言刷得抬起，睁得跟铜铃一般大，死死地盯着方翊，“成、成绩出来了？”
“对啊，”方翊笑，“你猜猜，你考了第几名。”
艾昕一点猜的心情都没有。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出来了出来了成绩出来了我到底能不能活”。
她抱紧了手中的包，紧张地着周围，提防着会不会忽然出现大火，一边没耐性地道：“别卖关子，到底考了第几名，是死是活给个准话！”
“……”行吧，方翊确定了，艾昕现在确实心情很不好。
既然这样，那就把这个好消息说给她高兴高兴呗！
“你考了第三！艾昕你真是太棒了，年段第三名！哈哈哈哈，果然孺子可教，我中的就是可塑之才。”
艾昕眨了下眼。
幸福来得突然就像龙卷风。
“你确定？”半晌后，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确定是年段第三名？不是班级第三？就是年段第三？没有错？”
方翊展颜大笑，“没错，我怎么会错？你就是年段第三名，紧跟在陈勉后面，把19班的李培源都追过去了。”
“不是说李培源考砸了在办公室里哭？”
“你都知道了？对这小子真的跟个娘们儿一样，知道成绩后竟然哭了，他其实不算考砸，年段第四名呢，就是被你这黑马给超过了，他接受不了。”
“所以，我真的考了年段第三？”
“对啊，我难道还会骗你？”
“年段第三就是在年段前三里吧？”
“你高兴傻了？怎么还问这样的问题？”
艾昕这才像是终于相信了一样。
她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包里塞着的灭火器忽然变得多余，而到了这会儿，艾昕才感觉到，这灭火器似乎挺重，她抱得手酸。
“我真的考年段第三了啊……”艾昕轻声呢喃。
太难了，她太难了，但是，她真的做到了。
那么一瞬间，也不知怎么的，一股心酸涌上艾昕心头。
眼前方翊的笑脸变得模糊起来。
她眼眶泛了红，小鹿一样的杏眼里泪光点点。
被**本缠上的时候，艾昕没有哭。
为了80%的存活率疯狂做着五三的时候，艾昕没有哭。
被自行车撞到骨折的时候，艾昕也没有哭。
而现在，经过了几个月往死里学习之后，终于考到了年段第三名的艾昕、终于捡回了一条小命的艾昕，却忍不住眼睛酸。
当现艾昕有要哭的趋势后，方翊的笑脸渐渐凝滞，“你你你……你怎么啦？”
他有些无措，手忙脚乱的，“多么高兴的好消息啊，你哭什么呀，哎哎别哭别哭，这怎么弄得像是我在欺负你似的。”
幸好现在大家都在教室里上自习，走道上并没有经过的人。要不然，没准方翊就真成了弄哭国民初恋的大罪人。
艾昕并不是会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她可是曾经名扬安城好几所初中的宜平扛把子，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哭哭啼啼的小白花。
她怎么能哭呢？还是在同学面前哭？
艾昕只是酸了下眼睛，接着，就把眼泪给憋了回去，模糊的视线又渐渐清晰起来。
她没让眼泪流下来，要不然，太丢脸了。
把眼泪憋回去后，艾昕清了清喉咙，淡淡道：“没哭，你错了。”
方翊：“……”他又不瞎。
但他见艾昕确实把眼泪憋了回去，松了一口气。
没在他面前哭个不停就好，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电视剧里，女主哭的时候，男主可以抱一抱来安慰，但他确信，如果他这么做了，艾昕能一脚踹过来。
方翊道：“你都考了年段第三了，还不能让你高兴起来吗？”他见艾昕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没有兴奋的样子，先是红了眼眶，现在又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你不知道有个词叫做喜极而泣吗？”艾昕挑了下眉，道，“我挺高兴的。”
“所以你承认你刚刚哭了？”
在艾昕瞪过来的目光中，方翊意识到自己嘴欠了，忙生硬地转了话题，“总之，恭喜你啦！你这次真的很让人惊喜，你是不知道，你们班主任都高兴疯上，一直板着一张脸话也不多的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对你花式夸赞。”
艾昕扯着嘴角笑了下，“我得谢谢你，这段时间你帮了我挺多。”
“不客气，同学嘛，互帮互助应该的，继续加油哦，我可等着你来超越我，你可是我很重的好苗子。”
艾昕：“……”
所以这人在无敌就是寂寞中，寂寞疯了是吗？
艾昕回到教室，在自己座位上坐下后，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她将包放下，这里头的灭火器用不上了，大概可以拿回家去尘封在某个角落里。
大难不死，劫后余生，还有重担终于写下的轻松感，虽然她也知道，这担子并不会卸下太久，很快又会有新的担子提起来。
唐湘正在后桌的女生新买的化妆品，没有注意到艾昕回来。
艾昕便从课桌里拿出了**本，翻开。
这笔记本更新地还真快。
【恭喜你，任务完成！】
比起上回完成任务的激动，这一次，艾昕只有心酸和平静。
同时更新的，还有下一个任务。
【任务：五月的省数学竞赛拿一等奖】
【未完成惩罚：吃东西噎死】
艾昕：“……”
她不是被新的任务震惊到，而是被新的死法震惊到。
这笔记本，在惩罚的死法上，还真能让人意想不到。
“国民初恋艾昕吃东西噎死”，想到这个，艾昕觉得自己死后都不会安生。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艾昕已经挑战并完成了“期末考试年段前三”这一超高难度任务、几乎不可能的任务，此刻面对“省数学竞赛一等奖”时，艾昕竟然心情相当平静。
她甚至在想，也不过如此。
她努力一点，拼命一点，几个月时间内连年段第三名都拿到了，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不就是省数学竞赛一等奖而已，这还不像期末考试那样需要学习所有科目，只是单科而已，而且还在5月份，她又能有好几个月的准备时间。
心酸过后，艾昕竟然有种，她能平静地接受这本**本的感觉。
她似乎在境界上有了质的飞跃。
她有了学霸的自信心。
不过，被这样一本笔记本牵着鼻子走，艾昕总归是不开心的。
她想了想，在笔记本上写下：任务完成没有奖励吗？
【本系统未设置奖励体系】
艾昕又写：有点过分，那我不想做了。
【不做会死哦】
她写：我死了你是不是得找下家？
【是的，会选择新的主人】
艾昕咬了咬笔头，她这会儿心情不错，有接受了这鬼东西的平静，有完成一个任务的轻松，挺有闲心跟这笔记本多聊聊。
她写：你找过多少个主人了？
【经计算，你是第27位主人】
这笔记本似乎一直以来都是知无不言，并不会刻意隐瞒她什么。
艾昕又写：前26个是不是都死了？我觉得像我这样心性强大的，你真的难找。
【经统计，25位主人未完成任务死亡，只有一位主人完成所有任务】
艾昕写：那我是不是可以去找那一位同病相怜的朋友取取经？
【他与你并不在同一时空】
行吧，不在就不在。
艾昕写：吧，成功率那么低，而且我估计有一大半就是被你吓死的，像我这样的绝对少之又少，错过了我，你又得找多少个主人啊，累不累？
【……累】
哈，这笔记本，竟然还会有情绪。
艾昕觉得有点意思，嘴角勾了起来。
她写：既然这样，你就更不能失去我了，给我奖励，不然我会消极怠工的。
【本系统未设置奖励体系，实在没有办法给你奖励】
艾昕写：一张保护卡都不送吗？
【无法赠送】
艾昕写：不行，你必须想一个可以给的奖励出来，要不然，你将会成为史上成功率最低笔记本，你你现在，26个人中才成功一个，你是要被业内鄙视的。
【……】
一串省略号出来之后，有那么半分钟，笔记本没有反应。
就在艾昕以为这笔记本油盐不进、这招对它没用，正打算不再跟它逼逼的时候，忽然又有一行字显示了出来。
【经思考，其实有一个奖励一直都在，只要完成任务，你身上不会有任务病痛、意外，将会平安顺遂，无灾无难】
呵，一般人在庙里千求万求的东西，没想到她艾昕只要经过努力学习就能等到。
这么一，这笔记本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不过，这笔记本连这样一个奖励都会被它硬是扯出来，来它说的一直都是实话，确实没有奖励体系。
不知道是不是怕艾昕真的消极怠工，这笔记本还讨好似的主动给她推送了一条消息。
【已来到新的自然年，保护卡任务已刷新，你有三次领取保护卡任务的机会】
艾昕问了至尊保护卡的任务。
【至尊保护卡任务：任意一次考试获得年段第一名】
艾昕微微一惊。
没有想到，这样一个任务会出现在至尊保护卡里，来这笔记本也知道方翊的变态程度、难以超越了。
不过，艾昕还是领取了。
反正这一自然年都是这个任务，不领白不领。
能成最好，多了一层保障，不能成也罢，不会损失什么，最多就是她多花点心思做主线任务呗。
反正，艾昕现在都差不多把自己也成一个学霸了，只要不是超越学神方翊这样的变态死亡任务，其它的，她都能接受，也能拼上一拼。
年段第三给她的信心，可不是一般的大。
省数学竞赛什么的，都不是个事儿。
唐湘终于把目光从后桌女生的化妆品上收了回来，才现艾昕已经回来，“咦，你回来了？方翊找你干嘛来着？你们不会背着我偷偷在早恋吧？”
艾昕给了唐湘一个像是在傻子的眼神。
唐湘：“……”算了，她不瞎猜了，“他找你到底干嘛？”
艾昕刚想回答，赵维苹已经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的讲话声瞬间停了，唐湘还以为她自习课讲话被赵维苹抓到了，正担心赵维苹会难，没想到一抬头，就到了满面春风的赵维苹。
唐湘：“……”
她心底一颤，低声道了句，“卧槽灭绝师太今天什么神经？难道有第二春了？”
下一刻，赵维苹已经开口道：“期末考试已经出来了，成绩单正在打印，等打印完，就会下来。”
“我现在过来，是来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这次期末考试，我们班上有位同学，考出了年段第三名这样的好成绩！”
班里的同学们集体震惊。
要知道，他们只是个普通班，跟尖子班之间有不可跨越的鸿沟。
班里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有不少人在问，“谁啊？”“哪个同学？”“到底是谁？”
连唐湘这个丝毫不关心尖子生的人，都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卧槽难怪灭绝师太笑得这么欢，是谁啊那么强？”
赵维苹笑盈盈的，目光落在了艾昕身上，“恭喜艾昕同学，拿到了年段第三名这样的好成绩！”
在赵维苹说完之后，班级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大家赵维苹，又转过头来艾昕。
这诡异的安静持续了几秒钟，打破这安静的是唐湘的干笑声。
“哈哈，哈哈哈，赵老师，没想到你还会开这种玩笑啊，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很死板的人呢，想不到想不到，哈哈哈哈。”
赵维苹：“……”
艾昕：“……”
唐湘在意识到赵维苹没有说笑的时候，她的世界正在崩塌。
曾经一起打架斗殴的姐妹，却丢下她独自一个成了学霸，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对唐湘来说，没有。
他们整个班级都开始沸腾了。
惊呼声、尖叫声，一个小型追星现场又出现，连赵维苹都成了艾昕的妈妈粉一个，对着艾昕欣慰又欢喜地笑。
只有唐湘沉默着。
她这段时间，一直都觉得艾昕有点疯，行为举止相当反常。
但她没有想到，艾昕竟然已经疯到了这个程度！
疯到了一举拿下年段第三名！
而在十分钟后，唐湘又意识到，这还不是终点。
在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后，她听到艾昕问赵维苹：“赵老师，想要进数学竞赛班有什么条件吗？我能不能进？”
没有最疯，只有更疯。
唐湘的灵魂问：坚定地走着靠脸吃饭道路的国民初恋，究竟为什么疯？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三更量的肥章~
推一下预收文，《系统逼我改造学渣》，点进专栏可以收藏~
“恭喜你，因为你聪慧善良、阳光开朗，被星际扶贫系统选定为培育人，请努力改造学渣哦！”
乔芷伊：“……”
从此，
她从派出所里提打架斗殴的少年。
将寡言阴狠问题少年从混混手中救下。
给花心浪荡校草送艺考资料。
追着学校一姐让她写作业。
……
若干年后。
荣获诺奖的科研大佬：“感谢乔芷伊。”
国内位斩获奥斯卡的影帝：“感谢乔芷伊。”
维和部队女指挥官：“感谢乔芷伊。”
众网友：“？？？乔芷伊是谁？”
感觉情敌有点多、不论男女都要防的某富：“都给我滚！那是我老婆！”
感谢在2020-04-0323:53:19~2020-04-0423:52: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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