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森林之心
沉闷的声响回荡在充斥着尸体臭味的洞穴，失去所有脑袋的尸体重重倒下，溅起一片血花。
狩魔猎人捂着鼻尖，望着倒在面前的尸体眉头紧皱。他猜对了，当玛利亚袭击怪物的脑袋，迫使怪物放弃自己转而防御额头的时候，他就猜到这只体型庞大的魔法生物的弱点应该和制作它的材料一样，都在脑袋上。
“这让我想起了劳伦斯。”
“劳伦斯已经死了，但这里的还没有。”
庞大的尸体横在洞穴里，暗红的鲜血正不断流淌出来，顺着岩路的缝隙流入洞穴内部的水潭，将水潭染成一片红色。
就算是傻瓜，现在也能猜出大体情况。这里所谓的林夫人赐福根本不是什么真正的赐福，被赐福的人在进入神圣橡树的根部后就已经死了。林夫人们为了泽林不知道的目的杀死了这些崇拜她们的村民，为了令这里的村民们继续相信，她们用魔法控制着这些尸体走出橡树洞，与在外面等待的村民们交谈。但尸体上的魔法不能持续太久，于是每个被赐福的年轻人都会在第二天尽快离开村落。
每个村民都以为，他们那些被赐福的亲属朋友们，离开村落后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而且一定能闯荡出一个好的成果，但实际上，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走出威伦！
“他们在离开威伦的时候，身上残留的魔法会把他们变成这副模样，然后来到这里。”泽林将目光从尸体上移开，他的视线慢慢扫视洞穴。“这里有什么东西，让那些林夫人制作魔法傀儡来到这里？”
虽然他仍然不知道林夫人们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但他不认为这些使用死灵魔法，假借信仰的名义杀害村民的人会是什么无辜的好人。
“我…感谢你，外来人。”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它不是出现在狩魔猎人的脑海，而是从玛利亚身后的墙壁内传来。玛利亚猛地转过身，洛阳的剑刃指着岩石，微微眯起眼睛，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泽林往前走了一步，对玛利亚做了个安心的手势。
“我听到了你的声音。”狩魔猎人对着墙壁说道，同时再次比划出昆恩法印的符，随时准备应对来自任何方向的袭击。“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们？如果你和杀死这些村民的人没有任何关系，或者与她们敌对，你就没有理由害怕我们，不愿意和我们见面。”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为什么会与这恶魔般的生物战斗？你是来取我性命，还是来还我自由？”
声音在洞穴形成回音，泽林在其听出了一丝迫切，还是一丝期翼。但在思考这几个问题前，泽林忽然听到身后一阵奇怪的声响。他转过身，只见这只怪物的尸体在他面前分解消融，一束束荧光蘑菇冲破泥土，如逐渐覆盖到身上的毛毯般覆盖整个尸体。狩魔猎人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喝下猫眼药水后，他讨厌见到任何光亮。
随着尸体的消融，荧光蘑菇开始散发出一股使人感到心旷神怡的清香，逐渐取代那令人窒息的恶臭。
“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谁。”泽林将目光收回，转而对着墙壁说道。“我谈何取你性命，又谈何还你自由？”
墙壁后的声音沉默了几秒，才重新说道。“你并非为老巫妪效力之人，放下你的剑，外来人，我会让你见到我。”
泽林将乌木刃收回剑鞘，摊开手。“我会的，现在，告诉我你在哪？”
但他并不担心会在面对忽然袭击的时候被打的措手不及。玛利亚一直在附近警戒，任何袭击者都会发现，等战斗开始的时候，他们才是被埋伏的人。
墙壁后的声音没有再回应，而是伴随着阵阵隆隆声，墙壁打开了一条裂缝。裂缝被粗壮的藤蔓封堵，泽林走向裂缝，抬起手，当指尖碰到藤蔓的瞬间，这些仿佛已经枯死的藤蔓迅速活了过来，四下散开露出后面的通道。玛利亚则再次消失在狩魔猎人身上。
泽林侧着身体走过缝隙，缝隙后面是一处圆形空地。阳光透过另一端的洞口映照进来，山洞顶部的钟乳石时不时滴下的水滴令洞穴内显得潮湿不堪。几处藤蔓堆积在洞穴四周，泽林在泥泞的地面上注意到一排排尖锐的印记，这是安格莱德虫留下的痕迹。但和这些虫子的脚印比起来，洞穴内部那颗如心脏般跳动的奇异之物更吸引泽林的注意力。
狩魔猎人自认为见过许多称得上奇异的东西，而穿过传送门到达异世界更是让他见到了许多平常人一辈子也见不到的事物，但面前这颗长满木刺，如树木雕刻成的心脏般的东西还是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这颗心脏接近两米高，几条坚硬的藤蔓如牢笼般将它固定在泥土地面上，迫使它紧靠着刺穿岩壁的树根边。藤蔓固定的很紧，心脏每一次跳动都会被从缝隙间挤出部分血肉。泽林不知道这究竟是植物还是动物，但有一点他可以确认，在山洞外面就听到的声音正是来自于这里。
“我以为我会看到一个被锁链捆在岩石上的人。”泽林微微眯起眼睛。“你是谁？或者说，你是什么？”
狩魔猎人预想过各种各样的情况，会被林夫人们在意的生物会是什么。一个强大但被禁锢的法师？或者一头被封印的恶魔？亦或被诅咒的骑士，但现在看来，他的想象力还是不足。
“你必须将我放出去，我知道三名老巫妪对这里的村民做了什么，你也已经亲眼看到。放我离开，我会想办法对付她们。”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恳求。“她们陷害我，摧毁我的身体，将我的灵魂囚禁在这永无边境的树林迷宫。这里的居民畏惧我，攻击我，只有这片自然在保护着我。”
“外面的狼人。”泽林忽然想到。“它在保护你？”
“每年她们都会用血肉制作傀儡，到这里来加强固定在灵魂上的封印，消磨我的意志。这片大自然在守护我，让我得以苟延残喘。但老巫妪的力量一年比一年强大，她们已经快要从最初的创伤恢复过来，自然已经无力阻挡她们。释放我，否则就已经晚了，我会报答你。”
泽林忽略了这颗如大树心脏般生物的最后那段话，和未知的生物谈论报酬永远是最不靠谱的行为。
“两年前，我见到过一群德鲁伊，出现在鲍尔加山东边的森林里。”狩魔猎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他们遭到一头雌特怪的袭击，几乎没有幸存者。你可以让自然的生物帮助你，为你而战，我怎么能知道，袭击德鲁伊的雌特怪是不是在听你的命令？”
“你们将这座山称为鲍尔加山？你在说什么，什么是雌特怪？”
“鹿角，额头上有着第三颗眼睛。”
“不，相信我，如果我能控制一只单眼魔去袭击鲍尔加山东部森林里的人，我会先控制着它们去攻击那三个无耻的怪物，然后将我释放出去。那一定是来拜访我的年轻人们，但他们不知道这片林地已经被那些可恶的巫妪占据了。”
“我怎么知道，我放出来的是一个被陷害的灵魂，而不是一个满口谎言的恶魔？”泽林走到心脏前，微微眯起眼睛。
“你一定要相信我，求求你，给予我自由，我会令荼毒这片土地的人付出代价，只有我能做到。”
“荼毒这片土地的人一定会付出代价，不是你，而是我，我会让她们付出代价。”泽林抽出乌木刃，挥动了剑身。他似乎感觉到心脏的颤动缓慢了几分“我不需要你的报酬，我会找到那些林夫人，你说的老巫妪，然后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好的话，我会释放你，但如果你在欺骗我，我会回来，杀了你。”
“你一定要相信我……”
泽林望着被固定在粗壮根茎上的树心，一步步后退着，然后转身走向洞口。
“你一定要回来，回来放了我，求你了……”
狩魔猎人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走出山洞，在走出去前，他还听到树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小心我的哨兵，他们还在外面警戒。”
等泽林走出山洞时，外面的阳光已经变得有些暗淡，冬日的乌云再次凝聚，泛白的天空渐渐被灰色取代。可能过不了多久，一场新的风雪便会到来。
“你相信吗？”一直隐藏附身在泽林身上的玛利亚询问道。
“相信，也许不相信。”泽林耸耸肩“一面之词通常没什么价值，谁都会选择讲述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所以我没问它对老巫妪有什么了解。如果它想让自己逃离，肯定会想尽办法夸大老巫妪的威胁，让我知难而退。不过我想，在对付那些狂猎前，我们可能有些事情要……”
泽林的话语戛然而止。
“哦……该死的！”
他睁大眼睛望着泛着灰白的天空。在亚历山大魔法塔的方向，一颗刺眼的红色火球腾空而起，在半空爆裂开来，在阴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风雪随之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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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魔猎人捂着鼻尖，望着倒在面前的尸体眉头紧皱。他猜对了，当玛利亚袭击怪物的脑袋，迫使怪物放弃自己转而防御额头的时候，他就猜到这只体型庞大的魔法生物的弱点应该和制作它的材料一样，都在脑袋上。
“这让我想起了劳伦斯。”
“劳伦斯已经死了，但这里的还没有。”
庞大的尸体横在洞穴里，暗红的鲜血正不断流淌出来，顺着岩路的缝隙流入洞穴内部的水潭，将水潭染成一片红色。
就算是傻瓜，现在也能猜出大体情况。这里所谓的林夫人赐福根本不是什么真正的赐福，被赐福的人在进入神圣橡树的根部后就已经死了。林夫人们为了泽林不知道的目的杀死了这些崇拜她们的村民，为了令这里的村民们继续相信，她们用魔法控制着这些尸体走出橡树洞，与在外面等待的村民们交谈。但尸体上的魔法不能持续太久，于是每个被赐福的年轻人都会在第二天尽快离开村落。
每个村民都以为，他们那些被赐福的亲属朋友们，离开村落后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而且一定能闯荡出一个好的成果，但实际上，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走出威伦！
“他们在离开威伦的时候，身上残留的魔法会把他们变成这副模样，然后来到这里。”泽林将目光从尸体上移开，他的视线慢慢扫视洞穴。“这里有什么东西，让那些林夫人制作魔法傀儡来到这里？”
虽然他仍然不知道林夫人们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但他不认为这些使用死灵魔法，假借信仰的名义杀害村民的人会是什么无辜的好人。
“我…感谢你，外来人。”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它不是出现在狩魔猎人的脑海，而是从玛利亚身后的墙壁内传来。玛利亚猛地转过身，洛阳的剑刃指着岩石，微微眯起眼睛，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泽林往前走了一步，对玛利亚做了个安心的手势。
“我听到了你的声音。”狩魔猎人对着墙壁说道，同时再次比划出昆恩法印的符，随时准备应对来自任何方向的袭击。“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们？如果你和杀死这些村民的人没有任何关系，或者与她们敌对，你就没有理由害怕我们，不愿意和我们见面。”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为什么会与这恶魔般的生物战斗？你是来取我性命，还是来还我自由？”
声音在洞穴形成回音，泽林在其听出了一丝迫切，还是一丝期翼。但在思考这几个问题前，泽林忽然听到身后一阵奇怪的声响。他转过身，只见这只怪物的尸体在他面前分解消融，一束束荧光蘑菇冲破泥土，如逐渐覆盖到身上的毛毯般覆盖整个尸体。狩魔猎人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喝下猫眼药水后，他讨厌见到任何光亮。
随着尸体的消融，荧光蘑菇开始散发出一股使人感到心旷神怡的清香，逐渐取代那令人窒息的恶臭。
“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谁。”泽林将目光收回，转而对着墙壁说道。“我谈何取你性命，又谈何还你自由？”
墙壁后的声音沉默了几秒，才重新说道。“你并非为老巫妪效力之人，放下你的剑，外来人，我会让你见到我。”
泽林将乌木刃收回剑鞘，摊开手。“我会的，现在，告诉我你在哪？”
但他并不担心会在面对忽然袭击的时候被打的措手不及。玛利亚一直在附近警戒，任何袭击者都会发现，等战斗开始的时候，他们才是被埋伏的人。
墙壁后的声音没有再回应，而是伴随着阵阵隆隆声，墙壁打开了一条裂缝。裂缝被粗壮的藤蔓封堵，泽林走向裂缝，抬起手，当指尖碰到藤蔓的瞬间，这些仿佛已经枯死的藤蔓迅速活了过来，四下散开露出后面的通道。玛利亚则再次消失在狩魔猎人身上。
泽林侧着身体走过缝隙，缝隙后面是一处圆形空地。阳光透过另一端的洞口映照进来，山洞顶部的钟乳石时不时滴下的水滴令洞穴内显得潮湿不堪。几处藤蔓堆积在洞穴四周，泽林在泥泞的地面上注意到一排排尖锐的印记，这是安格莱德虫留下的痕迹。但和这些虫子的脚印比起来，洞穴内部那颗如心脏般跳动的奇异之物更吸引泽林的注意力。
狩魔猎人自认为见过许多称得上奇异的东西，而穿过传送门到达异世界更是让他见到了许多平常人一辈子也见不到的事物，但面前这颗长满木刺，如树木雕刻成的心脏般的东西还是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这颗心脏接近两米高，几条坚硬的藤蔓如牢笼般将它固定在泥土地面上，迫使它紧靠着刺穿岩壁的树根边。藤蔓固定的很紧，心脏每一次跳动都会被从缝隙间挤出部分血肉。泽林不知道这究竟是植物还是动物，但有一点他可以确认，在山洞外面就听到的声音正是来自于这里。
“我以为我会看到一个被锁链捆在岩石上的人。”泽林微微眯起眼睛。“你是谁？或者说，你是什么？”
狩魔猎人预想过各种各样的情况，会被林夫人们在意的生物会是什么。一个强大但被禁锢的法师？或者一头被封印的恶魔？亦或被诅咒的骑士，但现在看来，他的想象力还是不足。
“你必须将我放出去，我知道三名老巫妪对这里的村民做了什么，你也已经亲眼看到。放我离开，我会想办法对付她们。”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恳求。“她们陷害我，摧毁我的身体，将我的灵魂囚禁在这永无边境的树林迷宫。这里的居民畏惧我，攻击我，只有这片自然在保护着我。”
“外面的狼人。”泽林忽然想到。“它在保护你？”
“每年她们都会用血肉制作傀儡，到这里来加强固定在灵魂上的封印，消磨我的意志。这片大自然在守护我，让我得以苟延残喘。但老巫妪的力量一年比一年强大，她们已经快要从最初的创伤恢复过来，自然已经无力阻挡她们。释放我，否则就已经晚了，我会报答你。”
泽林忽略了这颗如大树心脏般生物的最后那段话，和未知的生物谈论报酬永远是最不靠谱的行为。
“两年前，我见到过一群德鲁伊，出现在鲍尔加山东边的森林里。”狩魔猎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他们遭到一头雌特怪的袭击，几乎没有幸存者。你可以让自然的生物帮助你，为你而战，我怎么能知道，袭击德鲁伊的雌特怪是不是在听你的命令？”
“你们将这座山称为鲍尔加山？你在说什么，什么是雌特怪？”
“鹿角，额头上有着第三颗眼睛。”
“不，相信我，如果我能控制一只单眼魔去袭击鲍尔加山东部森林里的人，我会先控制着它们去攻击那三个无耻的怪物，然后将我释放出去。那一定是来拜访我的年轻人们，但他们不知道这片林地已经被那些可恶的巫妪占据了。”
“我怎么知道，我放出来的是一个被陷害的灵魂，而不是一个满口谎言的恶魔？”泽林走到心脏前，微微眯起眼睛。
“你一定要相信我，求求你，给予我自由，我会令荼毒这片土地的人付出代价，只有我能做到。”
“荼毒这片土地的人一定会付出代价，不是你，而是我，我会让她们付出代价。”泽林抽出乌木刃，挥动了剑身。他似乎感觉到心脏的颤动缓慢了几分“我不需要你的报酬，我会找到那些林夫人，你说的老巫妪，然后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好的话，我会释放你，但如果你在欺骗我，我会回来，杀了你。”
“你一定要相信我……”
泽林望着被固定在粗壮根茎上的树心，一步步后退着，然后转身走向洞口。
“你一定要回来，回来放了我，求你了……”
狩魔猎人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走出山洞，在走出去前，他还听到树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小心我的哨兵，他们还在外面警戒。”
等泽林走出山洞时，外面的阳光已经变得有些暗淡，冬日的乌云再次凝聚，泛白的天空渐渐被灰色取代。可能过不了多久，一场新的风雪便会到来。
“你相信吗？”一直隐藏附身在泽林身上的玛利亚询问道。
“相信，也许不相信。”泽林耸耸肩“一面之词通常没什么价值，谁都会选择讲述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所以我没问它对老巫妪有什么了解。如果它想让自己逃离，肯定会想尽办法夸大老巫妪的威胁，让我知难而退。不过我想，在对付那些狂猎前，我们可能有些事情要……”
泽林的话语戛然而止。
“哦……该死的！”
他睁大眼睛望着泛着灰白的天空。在亚历山大魔法塔的方向，一颗刺眼的红色火球腾空而起，在半空爆裂开来，在阴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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