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四十四章质问
“魅惑术？”
“没错。”
“我还以为你会问什么事情。”菲丽芭轻笑了一声。“你难道从来都不使用那个可以影响精神的法印来安抚受惊的人吗？她的身体在近乎死亡的情况下等待了五天的时间，谁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是否会对她的大脑造成影响，所以有必要，我会用法术来确保她不会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拔剑砍人。她的体格很强壮，不会比任何一个平常人类要差劲。”
“亚克席法印不能一直控制一个人，但魅惑术却能。”
“我知道该如何使用法术摧毁一队士兵，但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指挥军队消灭另一支军队。如果我用魅惑术控制萨琪雅，谁来指挥弗坚的农夫和松鼠党，来对抗亨赛特的大军？萨琪雅是一个有号召力的传奇指挥官，她可以带领农夫击败亚甸的正规军两次，只有她能让农夫们心甘情愿的走上战场，对抗对面的骑士和贵族。我不能替代，你也不能，伊欧菲斯和赛西尔也不能。我才不会冒着战败的风险用低劣的魅惑术来控制萨琪雅。”
“你们这些女术士啊。”泽林叹了口气。“能允许我问一个题外话吗？”
“说吧？”
“你为什么会到亚甸来？”
“我说过许多遍了，为了确保这场起义可以带来一个作为未来标杆的国度，并且保证北方的王室不会再遭到弑王者的刺杀。这也正是为什么我会在亚甸这边，席尔会在亨赛特那里。”
“只有这个？”
“收集魔法材料，改善女术士的名声，控制战争规模，确保亚甸地区不会在今年秋季爆发饥荒。”菲丽芭摊开手。“今年科德温地区的粮食比往年少了两成，亨赛特必须发动一场战争来争夺亚甸最富绕的区域，而亚甸，要不是去年就已经开始出现饥荒的预兆，也不会有那么多农奴追随萨琪雅起义。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的原因，将战争控制在上亚甸，并且让这两个有着百年世仇的国家之间出现一个缓冲区。否则过不了多久，你们狩魔猎人就会有数不尽的工作要做了。”
“只是如此吗？”
“你以为呢？”
“曾经有一只羊，它发现了一张遗落在野外的虎皮，可能是运货车颠婆时掉下来的，可能是某个粗心大意的猎人遗落的，总而言之，它披上了虎皮。所有生物都以为它是老虎，因为它看起来强大而且无懈可击。那只羊似乎也是这样认为，它走起路来仰首挺胸，洋洋自得，甚至自己都相信，它就是一只老虎。”泽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于是这只羊开始裁决森林的事物，命令狼群每天只需吃一块肉，为了防止羊群被吃光，命令熊必须控制食欲，以防野兔变成稀有动物。向狮子下令，不允许攻击迁徙的马群，以防野马被杀光。于是它很快就惹怒了所有的生物。”
菲丽芭没有说话。
“这只羊认为它在为森林做贡献，是为了森林的未来考虑。否则等到食肉的野兽消灭森林的其他生物后，森林也会随之变成毫无意义的荒地。它认为既然是为了未来考虑，所以所有人都应该支持它，理解它，赞同它的命令。无论做什么手段，比如说有一头熊不听话，不停的破坏当地的环境，肆意屠杀当地的食草生物。于是它找了个办法，把熊毒死了。这看起来是个好方法，羊扮演的老虎依然是公正的首领，说不定它很快就会把毒死熊的东西找出来，接受更多生物的崇拜和追随。”
“但当有一个生物质疑这件事时，羊决定继续用毒药解决问题，然后又找了一个新的谎言来继续保持自己的伟岸形象，并且对一切质疑自己的声音都嗤之以落后、愚昧和无知。可当再次有人发现漏洞时，又需要一个新的谎言和阴谋来弥补上一个谎言与阴谋。谎言一个接着一个，阴谋层出不穷，结果当阴谋最终被揭露时，谁会相信这只羊的初衷是好的呢？”
菲丽芭嘴角微微蠕动。
“很好的童话故事。”
“最后，所有被激怒的食肉生物，带着被阴谋吓到的食草生物，像这只假冒的首领发起攻击时，它真的有足够的力量保卫自己吗？或者还有那么一丝公信力让生物们相信它的话吗？”泽林反问道。“有些人在孩童时期能看懂这些显而易见的道理，在变为成人后，却又无法理解其的含义。”
“你到底要说什么，泽林？”菲丽芭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紧张。“没必要和我打哑谜，如果你想说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
狩魔猎人深吸了口气，他向前走了一步，上下打量着女术士。
“别把我当成没有任何联想能力的傻瓜。我不知道伊妮德最近在做什么，我相信她有些事情做的和你们不一样。但我希望你和你的姐妹能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不择手段。为什么狩魔猎人的名声要比女术士好一些，你都明白，昨天的事情，我出面会比你出面更有效。因为就算是那些农夫都知道，有些人做事的时候是有底线的，一些手段永远不会去用。但有些人没有，它们会用某些令人作呕的方式达成目标，并自誉为成王败寇。”
“但弑王者正是一名狩魔猎人。”
“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泽林伸出一根手指。“如果有人问起弑王者，我会告诉他们，弑王者就是一名狩魔猎人，而我，另一个狩魔猎人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纠正这个错误。你会承认集会所犯下了错误吗？你会承认当年的仙尼德岛政变是个错误吗？”
“仙尼德岛政变有什么问题？如果我们不政变，帝国的人就会发动政变，你当时在场，你已经看到了。要不是提前知道投靠帝国的法师准备在凌晨四点发动政变，杀掉我们，我们也不会选择提前行动。”菲丽芭换上了南方语，有些话不能让其他人听见，或者听懂。“一群北方人，当帝国入侵的时候，却接受皇帝的贿赂，加入帝国阵营，这就是背叛。就算没有仙尼德岛政变，北方诸国也会发布通缉令，悬赏他们的脑袋。”
“但在所有办法，你选择了一个最糟糕的。”泽林说道。“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宴会时指控他们，你可以在会议开始前的碰面会上指控他们，你甚至可以提前和蒂莎雅碰面，将掌握的通敌证据交给她，让她提前召开会议，来判决这些试图出卖教团和北方的人。但你是怎么做的？你忽然发起一场政变，你逮捕了敌人，但这时候你还想让大部分不愿意参与的立术士相信，你是为了他们好？你既然可以发动政变逮捕敌人，那么你就有可能再次发动政变，逮捕其他人。你用打破规则的方式来维护规则，这只会让你失去原本可能支持你的人。”
菲丽芭叹了口气。“说的已经够多了，狩魔猎人。”
“对一些人来说太多了。”泽林抬起头，看向天空。月亮升到半空，夜已经深了。“对另一些人来说太少了。有时候，你和那些国王没什么区别，他们遇到什么问题都用杀来解决，你则是永远只考虑阴谋诡计，不敢在光明正大的宣布你的决定。为什么？是你已经习惯搞阴谋了。”
“我要去休息了。”菲丽芭自顾自的说道。“明天上午，无论你是打算离开，还是留下来去做你的事情，最好来参加萨琪雅的战争会议。”
“什么时候？”
“明早九点。”
“我会准时抵达的。”泽林垂下肩膀。按理说他不会说那么多话，但他担心，担心女术士集会所的作为，担心这是否会把法兰茜丝卡牵扯进去。他相信伊妮德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很信任她。但他总是忍不住心里会产生一丝担忧。“毕竟弑王者的调查还没结束。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说吧，我很有耐心。”
“伊妮德最近在做什么？”
“她没有告诉你？”
“否则我还需要问你？”
“我怎么可以离间她和你的关系？你不应该问我，否则不管我说了什么，你都不会信的。”
“其实你也不知道伊妮德在做什么，对吗？”
菲丽芭耸耸肩。“距离我上一次见到她是在一个半月前了。我听说，她这段时间正在和南方艾宾公国的贵族谈判，关于粮食出口和购买南方工艺品的事情，贸易谈判。你可能知道，艾宾公国前段时间出现了一场针对帝国的起义，但是被镇压了，那里空有农田却没有农夫，所以公国的贵族可能打算通过出售工艺品和多余的盔甲武器来换取廉价粮食。”
“这样么……我知道了。”泽林点点头。“那我们明天见，祝你玩的开心。”
菲丽芭皱起眉头。“这话听起来仿佛你就是这里的主人。”
“你的第二个错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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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我还以为你会问什么事情。”菲丽芭轻笑了一声。“你难道从来都不使用那个可以影响精神的法印来安抚受惊的人吗？她的身体在近乎死亡的情况下等待了五天的时间，谁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是否会对她的大脑造成影响，所以有必要，我会用法术来确保她不会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拔剑砍人。她的体格很强壮，不会比任何一个平常人类要差劲。”
“亚克席法印不能一直控制一个人，但魅惑术却能。”
“我知道该如何使用法术摧毁一队士兵，但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指挥军队消灭另一支军队。如果我用魅惑术控制萨琪雅，谁来指挥弗坚的农夫和松鼠党，来对抗亨赛特的大军？萨琪雅是一个有号召力的传奇指挥官，她可以带领农夫击败亚甸的正规军两次，只有她能让农夫们心甘情愿的走上战场，对抗对面的骑士和贵族。我不能替代，你也不能，伊欧菲斯和赛西尔也不能。我才不会冒着战败的风险用低劣的魅惑术来控制萨琪雅。”
“你们这些女术士啊。”泽林叹了口气。“能允许我问一个题外话吗？”
“说吧？”
“你为什么会到亚甸来？”
“我说过许多遍了，为了确保这场起义可以带来一个作为未来标杆的国度，并且保证北方的王室不会再遭到弑王者的刺杀。这也正是为什么我会在亚甸这边，席尔会在亨赛特那里。”
“只有这个？”
“收集魔法材料，改善女术士的名声，控制战争规模，确保亚甸地区不会在今年秋季爆发饥荒。”菲丽芭摊开手。“今年科德温地区的粮食比往年少了两成，亨赛特必须发动一场战争来争夺亚甸最富绕的区域，而亚甸，要不是去年就已经开始出现饥荒的预兆，也不会有那么多农奴追随萨琪雅起义。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的原因，将战争控制在上亚甸，并且让这两个有着百年世仇的国家之间出现一个缓冲区。否则过不了多久，你们狩魔猎人就会有数不尽的工作要做了。”
“只是如此吗？”
“你以为呢？”
“曾经有一只羊，它发现了一张遗落在野外的虎皮，可能是运货车颠婆时掉下来的，可能是某个粗心大意的猎人遗落的，总而言之，它披上了虎皮。所有生物都以为它是老虎，因为它看起来强大而且无懈可击。那只羊似乎也是这样认为，它走起路来仰首挺胸，洋洋自得，甚至自己都相信，它就是一只老虎。”泽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于是这只羊开始裁决森林的事物，命令狼群每天只需吃一块肉，为了防止羊群被吃光，命令熊必须控制食欲，以防野兔变成稀有动物。向狮子下令，不允许攻击迁徙的马群，以防野马被杀光。于是它很快就惹怒了所有的生物。”
菲丽芭没有说话。
“这只羊认为它在为森林做贡献，是为了森林的未来考虑。否则等到食肉的野兽消灭森林的其他生物后，森林也会随之变成毫无意义的荒地。它认为既然是为了未来考虑，所以所有人都应该支持它，理解它，赞同它的命令。无论做什么手段，比如说有一头熊不听话，不停的破坏当地的环境，肆意屠杀当地的食草生物。于是它找了个办法，把熊毒死了。这看起来是个好方法，羊扮演的老虎依然是公正的首领，说不定它很快就会把毒死熊的东西找出来，接受更多生物的崇拜和追随。”
“但当有一个生物质疑这件事时，羊决定继续用毒药解决问题，然后又找了一个新的谎言来继续保持自己的伟岸形象，并且对一切质疑自己的声音都嗤之以落后、愚昧和无知。可当再次有人发现漏洞时，又需要一个新的谎言和阴谋来弥补上一个谎言与阴谋。谎言一个接着一个，阴谋层出不穷，结果当阴谋最终被揭露时，谁会相信这只羊的初衷是好的呢？”
菲丽芭嘴角微微蠕动。
“很好的童话故事。”
“最后，所有被激怒的食肉生物，带着被阴谋吓到的食草生物，像这只假冒的首领发起攻击时，它真的有足够的力量保卫自己吗？或者还有那么一丝公信力让生物们相信它的话吗？”泽林反问道。“有些人在孩童时期能看懂这些显而易见的道理，在变为成人后，却又无法理解其的含义。”
“你到底要说什么，泽林？”菲丽芭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紧张。“没必要和我打哑谜，如果你想说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
狩魔猎人深吸了口气，他向前走了一步，上下打量着女术士。
“别把我当成没有任何联想能力的傻瓜。我不知道伊妮德最近在做什么，我相信她有些事情做的和你们不一样。但我希望你和你的姐妹能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不择手段。为什么狩魔猎人的名声要比女术士好一些，你都明白，昨天的事情，我出面会比你出面更有效。因为就算是那些农夫都知道，有些人做事的时候是有底线的，一些手段永远不会去用。但有些人没有，它们会用某些令人作呕的方式达成目标，并自誉为成王败寇。”
“但弑王者正是一名狩魔猎人。”
“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泽林伸出一根手指。“如果有人问起弑王者，我会告诉他们，弑王者就是一名狩魔猎人，而我，另一个狩魔猎人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纠正这个错误。你会承认集会所犯下了错误吗？你会承认当年的仙尼德岛政变是个错误吗？”
“仙尼德岛政变有什么问题？如果我们不政变，帝国的人就会发动政变，你当时在场，你已经看到了。要不是提前知道投靠帝国的法师准备在凌晨四点发动政变，杀掉我们，我们也不会选择提前行动。”菲丽芭换上了南方语，有些话不能让其他人听见，或者听懂。“一群北方人，当帝国入侵的时候，却接受皇帝的贿赂，加入帝国阵营，这就是背叛。就算没有仙尼德岛政变，北方诸国也会发布通缉令，悬赏他们的脑袋。”
“但在所有办法，你选择了一个最糟糕的。”泽林说道。“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宴会时指控他们，你可以在会议开始前的碰面会上指控他们，你甚至可以提前和蒂莎雅碰面，将掌握的通敌证据交给她，让她提前召开会议，来判决这些试图出卖教团和北方的人。但你是怎么做的？你忽然发起一场政变，你逮捕了敌人，但这时候你还想让大部分不愿意参与的立术士相信，你是为了他们好？你既然可以发动政变逮捕敌人，那么你就有可能再次发动政变，逮捕其他人。你用打破规则的方式来维护规则，这只会让你失去原本可能支持你的人。”
菲丽芭叹了口气。“说的已经够多了，狩魔猎人。”
“对一些人来说太多了。”泽林抬起头，看向天空。月亮升到半空，夜已经深了。“对另一些人来说太少了。有时候，你和那些国王没什么区别，他们遇到什么问题都用杀来解决，你则是永远只考虑阴谋诡计，不敢在光明正大的宣布你的决定。为什么？是你已经习惯搞阴谋了。”
“我要去休息了。”菲丽芭自顾自的说道。“明天上午，无论你是打算离开，还是留下来去做你的事情，最好来参加萨琪雅的战争会议。”
“什么时候？”
“明早九点。”
“我会准时抵达的。”泽林垂下肩膀。按理说他不会说那么多话，但他担心，担心女术士集会所的作为，担心这是否会把法兰茜丝卡牵扯进去。他相信伊妮德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很信任她。但他总是忍不住心里会产生一丝担忧。“毕竟弑王者的调查还没结束。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说吧，我很有耐心。”
“伊妮德最近在做什么？”
“她没有告诉你？”
“否则我还需要问你？”
“我怎么可以离间她和你的关系？你不应该问我，否则不管我说了什么，你都不会信的。”
“其实你也不知道伊妮德在做什么，对吗？”
菲丽芭耸耸肩。“距离我上一次见到她是在一个半月前了。我听说，她这段时间正在和南方艾宾公国的贵族谈判，关于粮食出口和购买南方工艺品的事情，贸易谈判。你可能知道，艾宾公国前段时间出现了一场针对帝国的起义，但是被镇压了，那里空有农田却没有农夫，所以公国的贵族可能打算通过出售工艺品和多余的盔甲武器来换取廉价粮食。”
“这样么……我知道了。”泽林点点头。“那我们明天见，祝你玩的开心。”
菲丽芭皱起眉头。“这话听起来仿佛你就是这里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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