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八十八章密信与答案
“这对泰莫利亚来说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年。陛下遇刺，王子失踪。天神保佑我们。但也不要为此太过伤心，这说不定是泰莫利亚的机遇。平常时，每个人都会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对天发誓，宣称自己是最为忠诚可靠的臣民。可当灾难降临时，他们就会撕下面具，就像头垂涎肥肉的野兽一样一拥而上。我绝不赞同在这种时候将泰莫利亚分裂为诸多伯爵国，这只会削弱我们的实力，最终被周围强大的邻居各个吞并。瑞达尼亚人已经在庞塔河边上虎视眈眈。我敢说，拉多维德准备在他的脑袋上多加一顶王冠了。瑞达尼亚及泰莫利亚联合王国？呵！”
感受艾佛露丝酒在舌尖萦绕的醇香，泽林叹息一声。面对马拉维尔伯爵递过来的卷烟，他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这个。然后他把一根卷着夏尔烟草的卷烟递给了伯爵。
马拉维尔吸了一口，又缓缓呼出。然后挑起眉毛。“这是你从什么地方弄到的？是尼弗迦德进口的？”
“不。”泽林摇摇头。“北方找到的，很稀有，基本上找不到更多了。”
霍克站在帐篷另一边的书柜前，翻看一本名叫《太阳教会与雷比欧达先知》的书。
“说不定是不适应北方的气候，等今年过去，我要找几个到南方的商人，让他们带着烟叶去帝国境内找一找。”马拉维尔又深吸了一口。“看看这烟叶，和普通烟草没什么不同，不显尊贵和华丽，更别说瑞达尼亚人培育的那种翠绿烟草，吸起来就像是嘴里呛了一口烂泥，但许多人却趋之如骛。你已经见到过金柏特男爵了吗？”
“还没有，所以想来听一听伯爵的看法。”
“金柏特男爵营造了不错的形象，不是吗？那厚重的披风，银色的长发，洪亮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对敌人严厉的老战士，对自己人仁慈的老父亲。然而我们的男爵实际上绝对不是他想扮演的圣人。”马拉维尔伯爵弹了下烟灰。“狩魔猎人，虽然我们来自不同的世界，生活间的差异就像妖灵和翼手龙那么大，但我相信无论我们喜好什么，美食、权力还是女人，但我们两人在某一点上是有共同之处的，那就是在寻求真相和真理的路上孜孜不倦。”
“直说吧，伯爵，你想表达什么？”
“我在洛穆涅有一些眼线，他们会为我提供情报，特别是那位对贵族分享国家权力特别有兴趣的金柏特男爵。他是王家摄政委员会的一员，但正是他提出，除非泰莫利亚仍然是一个由正统国王统治的国家，否则他将带头脱离由私生子或者只剩下一个贵族委员会的统治的土地。我认识护送鲍尔西王子和阿奈丝公主车队的骑士，荷斯特·卢柏克爵士。他是位公正勇敢的骑士，不知为何飞遭横祸。霍克女士和我说了你的调查行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一个密探报告说，金柏特男爵在抵达洛穆涅后，派遣了不少信使前往城外。”
“比如说？”
“的确有前往利达堡的信使，我的密探找到了一份信件。”说着，马拉维尔将一封信取出来，交给泽林。“看看这个。”
泽林接过信封，拆开后，一张淡棕色的油纸出现在面前。
“这是什么？”
“一封加密信。是泰莫利亚王家信使传递消息时常用的加密手段。按理说我不能把加密手段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上面的符号意味着什么。这封信上写着，金柏特男爵告诉荷斯特爵士，有一队强盗正在班·德林通往利达堡的森林埋伏着，准备伏击车队，所以他警告爵士，立刻改变道路，他和他的人会在另一条小道上接应，以确保阿奈丝公主和鲍尔西王子的安全。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狩魔猎人，但你可以带着这封信找任何一名你信得过的泰莫利亚高级贵族或官员，他们会给你相同的回答。”
“嗯……”泽林看着手的加密书信。“我明白了。如果这是真的，我相信金柏特男爵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我不明白，伯爵，你手有这样的证据，为什么不立刻交给纳塔利斯元帅呢？纳塔利斯元帅会立刻在摄政委员会上判处金柏特男爵死刑。”
“因为这会令我手的证据看起来像是为了打击政敌而捏造的。但如果是一个立的狩魔猎人送上去，证据的可信度会更高。”马拉维尔伯爵摆了摆手。“我已经不想再说一遍关于泰莫利亚的事情了，人们在考虑证据前更愿意相信人情世故、利益纠缠，哪怕是有明确的证据摆在面前，他们也会先考虑，送上证据的人究竟是有什么样的心态，而非证据是否可靠。只要符合利益，多么荒诞的证据都是确凿的，只要不符合利益，无论多少证据都不如情人的枕边风更有价值。”
“批判就先到此为止吧。”泽林将信件折叠起来，塞进口袋里。“我会好好利用这份证据。不过伯爵，您是怎么得到这封信的？”
“我的密探交给我的。毕竟金柏特男爵完全有理由去杀死那两个孩子，所以在得知鲍尔西王子和阿奈丝公主将要抵达洛穆涅后，我就派出不少密探去监视金柏特男爵的营地。努力就会有收获，每过几天，我就得到了这封信。”
“为什么金柏特男爵不将这封信销毁，而是要留下来呢？”泽林反问道。“这是可以置他于死地的证据。”
“我认为可能是他还没来得及，或者，他的下属有人故意留下了一份，用作要挟。”
“这不是加密件吗？信使怎么可能看得懂内容？”
“这我就不知道了，狩魔猎人。”马拉维尔耸耸肩。“有时候，你不能强求属下把做的任何事情都告诉你。我只追求结果，这样属下才能放开手去完成任务。等金柏特男爵被逮捕后，我们就能知道，他到底出于什么想法将加密件留了下来。”
夜里，马拉维尔伯爵盛情邀请泽林留在营地里休息。按照他的说法，洛穆涅城内最好的酒馆也不过是在废墟上搭起一个棚子而已。作为调查泰莫利亚王室失踪案的狩魔猎人，他应该得到条件良好的住宿环境，以恢复体力和精力。不过面对伯爵的好意，泽林选择婉拒。
霍克对此颇有微词。
“为什么不留下？这座营地的环境要比那座酒馆好多了。昨天我甚至在身下的稻草堆里发现一条蜈蚣，谁知道今天睡觉的时候又能看到什么，蟑螂还是毒蛇？”
“因为我比较喜欢贴近自然环境的生活。”
泽林说的这句话他自己都不信，霍克更不会相信。她耸耸肩，闭上了嘴。
路过广场时，泽林在一个摊位前停下脚步。洛穆涅平民广场上的生意日夜不息，分布在角落和石柱下的火盆提供了足够的光亮，天空皎洁的月光更是照亮了大部分地方。借助着月光，泽林忽然发现，正把脑袋埋在一本书里的摊位主人是一位熟人。
“你还在准备你的考试吗，菲莉霞？”
术士学徒抬起头，她眯起眼睛，盯着泽林的脸，过了几秒，她惊讶的捂住嘴。
“狩魔猎人，你还活着？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在弗坚之战失踪了呢。”
“想让我失踪可没那么容易。”泽林弯下腰，捡起摊位上的一面镜子。“你还在准备考试？还在卖东西？”
“没错，我马上就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女术士了，不过在得到承认前还是学徒，多赚一枚奥伦没什么不好。”菲莉霞将发梢撩到耳后。“看上这个镜子了？拿走吧，你是我最大的客户，我也该送你一份谢礼。这里有那么多术士，我向许多前辈打听过，许多术士平常时要经常为学院和国王做些研究工作来赚取报酬。如果我能得到应聘书就太好了，我是研究气象学方面的，等到术士教团重建后，我要是能被指派到某个小镇里负责调节气候就好了，他们都说，这样的工作最清闲，而且还能得到不少人的尊敬。”
泽林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术士教团垮台前，他们会在不同的城镇指派驻守术士，以确保城市不会遭到魔怪攻击，不会被魔法灾难摧毁，也不会被狂风暴雨这样灾难性的气候变成一堆废墟，或者引起农田绝产，导致饥荒。
“这可是许多新晋术士想要去担任的工作，没有足够的经验，你很难胜任。”
“是啊，但是这几年学院修行气候学的术士越来越少，我学习气象学，应该能找到一份工作。毕竟现在越来越危险了。唉，我要是能学会该怎么召唤可以提供护卫的魔像就好了。”菲莉霞耸耸肩。“看看吧，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我还要再把课本背下来，女术士考试期间可不允许带课本，所以我要把所有东西都背下来以防万一。”
泽林对菲莉霞点点头，和霍克一起走出几步后，取出镜子，挑起眉毛。
“看起来如何？”
玛丽安露出困惑的神色，随即了然的笑了起来。
“在柯克沃的时候，我从来不缺少这样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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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艾佛露丝酒在舌尖萦绕的醇香，泽林叹息一声。面对马拉维尔伯爵递过来的卷烟，他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这个。然后他把一根卷着夏尔烟草的卷烟递给了伯爵。
马拉维尔吸了一口，又缓缓呼出。然后挑起眉毛。“这是你从什么地方弄到的？是尼弗迦德进口的？”
“不。”泽林摇摇头。“北方找到的，很稀有，基本上找不到更多了。”
霍克站在帐篷另一边的书柜前，翻看一本名叫《太阳教会与雷比欧达先知》的书。
“说不定是不适应北方的气候，等今年过去，我要找几个到南方的商人，让他们带着烟叶去帝国境内找一找。”马拉维尔又深吸了一口。“看看这烟叶，和普通烟草没什么不同，不显尊贵和华丽，更别说瑞达尼亚人培育的那种翠绿烟草，吸起来就像是嘴里呛了一口烂泥，但许多人却趋之如骛。你已经见到过金柏特男爵了吗？”
“还没有，所以想来听一听伯爵的看法。”
“金柏特男爵营造了不错的形象，不是吗？那厚重的披风，银色的长发，洪亮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对敌人严厉的老战士，对自己人仁慈的老父亲。然而我们的男爵实际上绝对不是他想扮演的圣人。”马拉维尔伯爵弹了下烟灰。“狩魔猎人，虽然我们来自不同的世界，生活间的差异就像妖灵和翼手龙那么大，但我相信无论我们喜好什么，美食、权力还是女人，但我们两人在某一点上是有共同之处的，那就是在寻求真相和真理的路上孜孜不倦。”
“直说吧，伯爵，你想表达什么？”
“我在洛穆涅有一些眼线，他们会为我提供情报，特别是那位对贵族分享国家权力特别有兴趣的金柏特男爵。他是王家摄政委员会的一员，但正是他提出，除非泰莫利亚仍然是一个由正统国王统治的国家，否则他将带头脱离由私生子或者只剩下一个贵族委员会的统治的土地。我认识护送鲍尔西王子和阿奈丝公主车队的骑士，荷斯特·卢柏克爵士。他是位公正勇敢的骑士，不知为何飞遭横祸。霍克女士和我说了你的调查行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一个密探报告说，金柏特男爵在抵达洛穆涅后，派遣了不少信使前往城外。”
“比如说？”
“的确有前往利达堡的信使，我的密探找到了一份信件。”说着，马拉维尔将一封信取出来，交给泽林。“看看这个。”
泽林接过信封，拆开后，一张淡棕色的油纸出现在面前。
“这是什么？”
“一封加密信。是泰莫利亚王家信使传递消息时常用的加密手段。按理说我不能把加密手段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上面的符号意味着什么。这封信上写着，金柏特男爵告诉荷斯特爵士，有一队强盗正在班·德林通往利达堡的森林埋伏着，准备伏击车队，所以他警告爵士，立刻改变道路，他和他的人会在另一条小道上接应，以确保阿奈丝公主和鲍尔西王子的安全。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狩魔猎人，但你可以带着这封信找任何一名你信得过的泰莫利亚高级贵族或官员，他们会给你相同的回答。”
“嗯……”泽林看着手的加密书信。“我明白了。如果这是真的，我相信金柏特男爵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我不明白，伯爵，你手有这样的证据，为什么不立刻交给纳塔利斯元帅呢？纳塔利斯元帅会立刻在摄政委员会上判处金柏特男爵死刑。”
“因为这会令我手的证据看起来像是为了打击政敌而捏造的。但如果是一个立的狩魔猎人送上去，证据的可信度会更高。”马拉维尔伯爵摆了摆手。“我已经不想再说一遍关于泰莫利亚的事情了，人们在考虑证据前更愿意相信人情世故、利益纠缠，哪怕是有明确的证据摆在面前，他们也会先考虑，送上证据的人究竟是有什么样的心态，而非证据是否可靠。只要符合利益，多么荒诞的证据都是确凿的，只要不符合利益，无论多少证据都不如情人的枕边风更有价值。”
“批判就先到此为止吧。”泽林将信件折叠起来，塞进口袋里。“我会好好利用这份证据。不过伯爵，您是怎么得到这封信的？”
“我的密探交给我的。毕竟金柏特男爵完全有理由去杀死那两个孩子，所以在得知鲍尔西王子和阿奈丝公主将要抵达洛穆涅后，我就派出不少密探去监视金柏特男爵的营地。努力就会有收获，每过几天，我就得到了这封信。”
“为什么金柏特男爵不将这封信销毁，而是要留下来呢？”泽林反问道。“这是可以置他于死地的证据。”
“我认为可能是他还没来得及，或者，他的下属有人故意留下了一份，用作要挟。”
“这不是加密件吗？信使怎么可能看得懂内容？”
“这我就不知道了，狩魔猎人。”马拉维尔耸耸肩。“有时候，你不能强求属下把做的任何事情都告诉你。我只追求结果，这样属下才能放开手去完成任务。等金柏特男爵被逮捕后，我们就能知道，他到底出于什么想法将加密件留了下来。”
夜里，马拉维尔伯爵盛情邀请泽林留在营地里休息。按照他的说法，洛穆涅城内最好的酒馆也不过是在废墟上搭起一个棚子而已。作为调查泰莫利亚王室失踪案的狩魔猎人，他应该得到条件良好的住宿环境，以恢复体力和精力。不过面对伯爵的好意，泽林选择婉拒。
霍克对此颇有微词。
“为什么不留下？这座营地的环境要比那座酒馆好多了。昨天我甚至在身下的稻草堆里发现一条蜈蚣，谁知道今天睡觉的时候又能看到什么，蟑螂还是毒蛇？”
“因为我比较喜欢贴近自然环境的生活。”
泽林说的这句话他自己都不信，霍克更不会相信。她耸耸肩，闭上了嘴。
路过广场时，泽林在一个摊位前停下脚步。洛穆涅平民广场上的生意日夜不息，分布在角落和石柱下的火盆提供了足够的光亮，天空皎洁的月光更是照亮了大部分地方。借助着月光，泽林忽然发现，正把脑袋埋在一本书里的摊位主人是一位熟人。
“你还在准备你的考试吗，菲莉霞？”
术士学徒抬起头，她眯起眼睛，盯着泽林的脸，过了几秒，她惊讶的捂住嘴。
“狩魔猎人，你还活着？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在弗坚之战失踪了呢。”
“想让我失踪可没那么容易。”泽林弯下腰，捡起摊位上的一面镜子。“你还在准备考试？还在卖东西？”
“没错，我马上就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女术士了，不过在得到承认前还是学徒，多赚一枚奥伦没什么不好。”菲莉霞将发梢撩到耳后。“看上这个镜子了？拿走吧，你是我最大的客户，我也该送你一份谢礼。这里有那么多术士，我向许多前辈打听过，许多术士平常时要经常为学院和国王做些研究工作来赚取报酬。如果我能得到应聘书就太好了，我是研究气象学方面的，等到术士教团重建后，我要是能被指派到某个小镇里负责调节气候就好了，他们都说，这样的工作最清闲，而且还能得到不少人的尊敬。”
泽林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术士教团垮台前，他们会在不同的城镇指派驻守术士，以确保城市不会遭到魔怪攻击，不会被魔法灾难摧毁，也不会被狂风暴雨这样灾难性的气候变成一堆废墟，或者引起农田绝产，导致饥荒。
“这可是许多新晋术士想要去担任的工作，没有足够的经验，你很难胜任。”
“是啊，但是这几年学院修行气候学的术士越来越少，我学习气象学，应该能找到一份工作。毕竟现在越来越危险了。唉，我要是能学会该怎么召唤可以提供护卫的魔像就好了。”菲莉霞耸耸肩。“看看吧，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我还要再把课本背下来，女术士考试期间可不允许带课本，所以我要把所有东西都背下来以防万一。”
泽林对菲莉霞点点头，和霍克一起走出几步后，取出镜子，挑起眉毛。
“看起来如何？”
玛丽安露出困惑的神色，随即了然的笑了起来。
“在柯克沃的时候，我从来不缺少这样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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