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六十一章奥蕾嘉的过往
直到暴风城港口消失在天际线后，站在船尾的泽林才轻吁了口气。
“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阿尔泰娅从身后走过来，她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我没有看到追上来的船。”
“我也没有。”泽林摇了摇头。“该死的，我真不想再来一次这样的经历。要是假肖尔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暴露了，不知道他会对暴风城做什么。”
这的确把泽林吓了一跳。
不过还好，他想办法解决了这个问题。原本计划都已经快要结束，他之前准备了在各个环节出错的备用方案，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正好在教堂广场碰到奥蕾嘉，然后还是奥蕾嘉先看到他并且直接叫出名字。如果是他先看到奥蕾嘉，那他肯定会先躲起来，以免被发现。他相信假肖尔肯定派人盯着奥蕾嘉的一举一动。原本，他计划让奥蕾嘉来转移注意力，好掩护自己潜入暴风城。他没有告诉奥蕾嘉这件事，因为以他对奥蕾嘉的了解，德莱尼人如果知道自己肩负着秘密，她一定不会表现的如此轻松，假肖尔说不定会看出些什么。
“我们正在前往藏宝海湾，不过这是艘游船，我还从未把它开出距离暴风城港口那么远。我打算沿着西部荒野的海岸线前进，放心，明天日落时，我们就能看到藏宝海湾外那座巨大的雕像。”
“麻烦你了，阿尔泰娅。”
“你在夜色镇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说过麻烦。还记得我们在铁匠铺后面做过的事情吗？”
阿尔泰娅扬起头，红唇轻启，微微眯起眼睛。
过了一会，见泽林没有反应，女公爵不悦的皱起眉头。
“你在犹豫什么？”
“阿尔泰娅，我告诉过你我有夫人。”泽林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在艾泽......”他抿了下嘴，连忙改口：“离开后，我犯过错。我有时候的确控制不住自己，但在能控制的时候......”
“你又在拿借口搪塞我？”
“这不是借口，这是......”
阿尔泰娅踮起脚尖，主动吻在狩魔猎人的侧脸上。随后，她甩了下手：“我要先去船长室，我们可以等一会再谈。”
看着阿尔泰娅的背影，泽林抬起头，看向天空的云彩。几只海鸟鸣叫着飞过，周围只剩下海浪的声音。叹了口气，泽林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游船只有两个船舱，一个位于船尾，上面就是舵盘，另一个位于船头，但规模很小，只能堆放一些杂物。泽林在里面找到阿尔泰娅命令仆人运送过来的盔甲，盔甲被擦拭一新，肩甲和胸甲上还涂了腊。
终于，直到日落，海面上也没有出现追来的船只，泽林才放心的离开甲板，回到船舱。船舱很矮，泽林抬起胳膊便能碰到天花板，但却很宽敞，里面摆放着一张固定在地板上的木桌和四张椅子，船舱内侧是三个用木板分割开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被固定在地面上的木床。海风吹了很长时间，泽林迫不急待的想要找点水喝。
“奥蕾嘉给你添麻烦了。”坐在一张椅子上看书的塔姆拉放下手的书本。“圣光在上，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这件事你可能不太相信。”泽林耸耸肩。“我希望等你下船后，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直到一切都结束为止。”
泽林向塔姆拉大致讲述了一些在达拉然发生的事情，他省去了关于无冕者的部分，把大部分事情归于肯瑞托议会的卡雷和吉安娜。无冕者们不希望他们的组织被随意暴露，所以泽林不会主动告诉其他人关于他们的消息。听完之后，守备官神色严肃的深吸了口气。
“我明白你为什么听到奥蕾嘉叫你的名字时那么紧张了。”守备官挠了挠脸颊下的触须。“一个恐惧魔王，圣光在上，他相当于劫持了整个暴风城的市民作为人质。”
“没错，所以计划就是在不惊动它的情况下，尽量调集人手，暗解决它。”
“为什么不直接找联军的领袖们，让他们率领亲卫队通过传送法术赶回暴风城？”
“联军是在假肖尔抵达暴风城的半个月后才出发。”泽林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你相信托尔巴拉德没有假肖尔的眼线吗？如果接下来的行动受挫，那这就是最终计划。不过现在还好，我没有发现假肖尔有其他行动，除了在宫廷内不停的挑拨离间，释放流言，栽赃部落。这意味着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出了问题。”
“我应该让奥蕾嘉来对你道歉。”
“不用了。”泽林摆了摆手，坐到塔姆拉对面的椅子上抿了口水。“这件事也怪我，我没有把详细计划告诉她。奥蕾嘉刚才在做什么？我一直没有看到她。”
“她感觉自己犯了错，所以一直在帮埃伯洛克小姐驾驶这艘船。圣光在上，我以后应该教给她，做事应该更谨慎一些。”塔姆拉扶着额头叹了口气。“所以我才不放心她离开秘蓝岛，如果可以，我更愿意将她送到燃烧军团已经失去兴趣的世界，比如说外域。”
“逃避不是个好办法，塔姆拉。”泽林放下水杯。“你不可能时时刻刻都保护她，迟早有一天她必须一个人做出决定，一个人面对风险并承担责任。老实说，你对她保护的实在是太多了，这段时间和她在一起，我几乎以为是在和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打交道。我想她的人生肯定不只有十几岁。”
根据希莎莉之前的说法，她在奥伯丁第一次见到奥蕾嘉的时候，她就已经成年了，而且她是乘坐埃索达飞船来到艾泽拉斯，这艘飞船在虚空飞行了快十年的时间。泽林预计奥蕾嘉的年龄应该有接近四十岁，不过德莱尼人的寿命显然非常漫长，可能比暗夜精灵还要漫长。
“到今年，她已经经历了四十五年的人生。”塔姆拉深吸了口气，眼睛望着前方，不知道在回忆什么。“但她的实际人生可能只有十年。”
泽林挑起眉梢。
“我与奥蕾嘉并不是血缘意义上的兄妹。”塔姆拉合上书本。“在四十年前，当我们德莱尼人还定居在外域的时候，我们与兽人爆发了一场战争。我们德莱尼人的家园是阿古斯，恶魔一直在追杀我们，后来我们抵达外域隐藏起来，结果没想到恶魔追到了那种偏远的地方。恶魔引诱兽人喝下他们的血液，让他们变得狂暴，然后对我们的城市发起进攻......我们一败涂地。当时我是一名圣骑士，负责守卫沙塔斯。”
“我知道这件事。”泽林点点头。
“那是一场屠杀，被恶魔腐化的兽人杀了他们看到的所有生物，先知维纶决定撤退，启用埃索达飞船带领剩下的幸存者逃离，我奉命掩护赞加沼泽里的村民撤退，有一支一百多名村民组成的难民队伍应该在当地守备官的协助下撤退进沙塔斯避难，但是我们在预定好的汇合地点一直没有看到他们.....我决定与另外两名圣骑士一起主动接应。结果等我们走出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时，我们正好看到一场屠杀。”
海浪推动着船只微微倾斜，船舱内只有令人不适的吱呀声。
“有一群兽人发现了这支难民，他们的数量大概有一百多，村庄守备官和士兵只有十人。我看到其他兽人追杀难民，路边的沼泽里到处都是漂浮的尸体，我看到一个小女孩被母亲拽着胳膊逃走，我还没来得及帮助她，一个兽人就追了上去，砍掉了那个女人的脑袋。女孩身上到处都是血，她母亲的脑袋砸在自己身上，她愣在原地，兽人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没有注意到我，但另一个兽人冲上来拦住了我。等我结果了面前的敌人后，你猜我看到什么？我看到那个女孩却没有半点犹疑。她扑向那个全副武装，身材高大的兽人，用攥紧的拳头击打兽人的双腿。接着她被兽人一脚踢开。不过这给了我时间，我冲上去，用圣光战锤砸碎了敌人的头颅。”
塔姆拉抿了下嘴，揉了揉鼻尖。
“你知道我说的人是谁。”
泽林没有说话。
“等回到撤离地点时，她一直浑浑僵僵，我拽着她的手才能让她跟上。等上了飞船之后，她就昏迷了。连续好几天高烧不退，说梦话，被噩梦缠绕，狂乱的梦呓。当时埃索达上到处都是伤员，我们被包围在赞加沼泽，只能直接起飞。船上的牧师一直在忙着照料伤员，但她们说，她不可能活下来，兽人的力量很强，她的内脏可能受了伤，牧师们帮忙用圣光救治，不过看起来没什么效果。那段时间我一直在照顾她，后来，也许圣光保佑，她醒了，但是......她疯了。”
泽林看向船舱出口，透过大门，他看到奥蕾嘉的身影在船头隔间的杂物堆翻找，只留下一个背影：“但后来她恢复了。”
“那经历了很长的时间。她有时候大喊大叫，有时候忽然开始哭泣，或者一段时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有时又不停的大笑。”塔姆拉叹了口气。“在扭曲虚空飞行的时候，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就只能把她关在房间里，以免她到处乱跑给自己造成伤害。船上有许多伤员，刚开始的时候我甚至找不到一名女性帮忙照顾她。直到后来，我们的飞船遇到问题，在艾泽拉斯迫降，坠落到埃索达岛上。那一次冲击，我原本将她固定在一个柱子上，免得她在迫降的冲击受伤，但那次冲击还是让很多人受伤，她也是，她晕了过去，直到半天后才醒过来。”
“然后她恢复了？”
“是的，但她彻底失忆了。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行为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我很高兴她至少还记得该如何走路。”塔姆拉缓缓呼出口气。“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她询问我是谁，又询问她是谁。于是我告诉她，我是她的兄长，而她叫奥蕾嘉，是我的妹妹。我告诉她我们在进行一次飞行，但飞船出了问题坠落了，她撞到了脑袋，过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现在泽林明白为什么在卡拉赞的地下墓穴，奥蕾嘉在伯恩斯说起外域的事情时，却没有任何反应的原因。
她没有之前的记忆。
“后来我一直在教导她，告诉她该怎么做。但艾泽拉斯连年不断的战争让我根本没机会留在秘蓝岛。无论是后来远征外域，还是北伐巫妖王，后来我又承担了对联盟的军事义务，加入神盾远征军前往潘达利亚。奥蕾嘉向我说过你在达拉然做过的一些事情，如果以后有和平的日子，我说不定还有机会教导她，但前提是我们这一次能击败燃烧军团，要是恶魔获胜.....圣光在上，我祈祷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船舱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塔姆拉才开口说道。
“无论如何，我很感谢你这段时间对奥蕾嘉的帮助和容忍。”塔姆拉重新打开书本，他揉了下眼角。“如果破碎海滩远征开始，我可能会作为援军前往破碎海滩，或者向阿苏纳进军。要是我没机会回来......你能继续容忍她吗？老实说，奥蕾嘉没有坏心，她不会对任何人起坏心思，但是她对人情世故根本不懂。在秘蓝岛时还好，我们都是圣光的子民，其他德莱尼人不会难为她，但我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生活。如果她之前让你感到厌烦，请允许我代替她对你道歉。”
“我没有生过她的气。”泽林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也许奥蕾嘉有时会耽误事情，惹出麻烦，不过对于一个心里只有善良，从来不会对别人有任何坏心思的好人，狩魔猎人很难有厌烦的感觉：“而且，我们的命运不会在这一场战争画上句号，塔姆拉，相信我，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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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阿尔泰娅从身后走过来，她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我没有看到追上来的船。”
“我也没有。”泽林摇了摇头。“该死的，我真不想再来一次这样的经历。要是假肖尔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暴露了，不知道他会对暴风城做什么。”
这的确把泽林吓了一跳。
不过还好，他想办法解决了这个问题。原本计划都已经快要结束，他之前准备了在各个环节出错的备用方案，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正好在教堂广场碰到奥蕾嘉，然后还是奥蕾嘉先看到他并且直接叫出名字。如果是他先看到奥蕾嘉，那他肯定会先躲起来，以免被发现。他相信假肖尔肯定派人盯着奥蕾嘉的一举一动。原本，他计划让奥蕾嘉来转移注意力，好掩护自己潜入暴风城。他没有告诉奥蕾嘉这件事，因为以他对奥蕾嘉的了解，德莱尼人如果知道自己肩负着秘密，她一定不会表现的如此轻松，假肖尔说不定会看出些什么。
“我们正在前往藏宝海湾，不过这是艘游船，我还从未把它开出距离暴风城港口那么远。我打算沿着西部荒野的海岸线前进，放心，明天日落时，我们就能看到藏宝海湾外那座巨大的雕像。”
“麻烦你了，阿尔泰娅。”
“你在夜色镇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说过麻烦。还记得我们在铁匠铺后面做过的事情吗？”
阿尔泰娅扬起头，红唇轻启，微微眯起眼睛。
过了一会，见泽林没有反应，女公爵不悦的皱起眉头。
“你在犹豫什么？”
“阿尔泰娅，我告诉过你我有夫人。”泽林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在艾泽......”他抿了下嘴，连忙改口：“离开后，我犯过错。我有时候的确控制不住自己，但在能控制的时候......”
“你又在拿借口搪塞我？”
“这不是借口，这是......”
阿尔泰娅踮起脚尖，主动吻在狩魔猎人的侧脸上。随后，她甩了下手：“我要先去船长室，我们可以等一会再谈。”
看着阿尔泰娅的背影，泽林抬起头，看向天空的云彩。几只海鸟鸣叫着飞过，周围只剩下海浪的声音。叹了口气，泽林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游船只有两个船舱，一个位于船尾，上面就是舵盘，另一个位于船头，但规模很小，只能堆放一些杂物。泽林在里面找到阿尔泰娅命令仆人运送过来的盔甲，盔甲被擦拭一新，肩甲和胸甲上还涂了腊。
终于，直到日落，海面上也没有出现追来的船只，泽林才放心的离开甲板，回到船舱。船舱很矮，泽林抬起胳膊便能碰到天花板，但却很宽敞，里面摆放着一张固定在地板上的木桌和四张椅子，船舱内侧是三个用木板分割开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被固定在地面上的木床。海风吹了很长时间，泽林迫不急待的想要找点水喝。
“奥蕾嘉给你添麻烦了。”坐在一张椅子上看书的塔姆拉放下手的书本。“圣光在上，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这件事你可能不太相信。”泽林耸耸肩。“我希望等你下船后，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直到一切都结束为止。”
泽林向塔姆拉大致讲述了一些在达拉然发生的事情，他省去了关于无冕者的部分，把大部分事情归于肯瑞托议会的卡雷和吉安娜。无冕者们不希望他们的组织被随意暴露，所以泽林不会主动告诉其他人关于他们的消息。听完之后，守备官神色严肃的深吸了口气。
“我明白你为什么听到奥蕾嘉叫你的名字时那么紧张了。”守备官挠了挠脸颊下的触须。“一个恐惧魔王，圣光在上，他相当于劫持了整个暴风城的市民作为人质。”
“没错，所以计划就是在不惊动它的情况下，尽量调集人手，暗解决它。”
“为什么不直接找联军的领袖们，让他们率领亲卫队通过传送法术赶回暴风城？”
“联军是在假肖尔抵达暴风城的半个月后才出发。”泽林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你相信托尔巴拉德没有假肖尔的眼线吗？如果接下来的行动受挫，那这就是最终计划。不过现在还好，我没有发现假肖尔有其他行动，除了在宫廷内不停的挑拨离间，释放流言，栽赃部落。这意味着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出了问题。”
“我应该让奥蕾嘉来对你道歉。”
“不用了。”泽林摆了摆手，坐到塔姆拉对面的椅子上抿了口水。“这件事也怪我，我没有把详细计划告诉她。奥蕾嘉刚才在做什么？我一直没有看到她。”
“她感觉自己犯了错，所以一直在帮埃伯洛克小姐驾驶这艘船。圣光在上，我以后应该教给她，做事应该更谨慎一些。”塔姆拉扶着额头叹了口气。“所以我才不放心她离开秘蓝岛，如果可以，我更愿意将她送到燃烧军团已经失去兴趣的世界，比如说外域。”
“逃避不是个好办法，塔姆拉。”泽林放下水杯。“你不可能时时刻刻都保护她，迟早有一天她必须一个人做出决定，一个人面对风险并承担责任。老实说，你对她保护的实在是太多了，这段时间和她在一起，我几乎以为是在和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打交道。我想她的人生肯定不只有十几岁。”
根据希莎莉之前的说法，她在奥伯丁第一次见到奥蕾嘉的时候，她就已经成年了，而且她是乘坐埃索达飞船来到艾泽拉斯，这艘飞船在虚空飞行了快十年的时间。泽林预计奥蕾嘉的年龄应该有接近四十岁，不过德莱尼人的寿命显然非常漫长，可能比暗夜精灵还要漫长。
“到今年，她已经经历了四十五年的人生。”塔姆拉深吸了口气，眼睛望着前方，不知道在回忆什么。“但她的实际人生可能只有十年。”
泽林挑起眉梢。
“我与奥蕾嘉并不是血缘意义上的兄妹。”塔姆拉合上书本。“在四十年前，当我们德莱尼人还定居在外域的时候，我们与兽人爆发了一场战争。我们德莱尼人的家园是阿古斯，恶魔一直在追杀我们，后来我们抵达外域隐藏起来，结果没想到恶魔追到了那种偏远的地方。恶魔引诱兽人喝下他们的血液，让他们变得狂暴，然后对我们的城市发起进攻......我们一败涂地。当时我是一名圣骑士，负责守卫沙塔斯。”
“我知道这件事。”泽林点点头。
“那是一场屠杀，被恶魔腐化的兽人杀了他们看到的所有生物，先知维纶决定撤退，启用埃索达飞船带领剩下的幸存者逃离，我奉命掩护赞加沼泽里的村民撤退，有一支一百多名村民组成的难民队伍应该在当地守备官的协助下撤退进沙塔斯避难，但是我们在预定好的汇合地点一直没有看到他们.....我决定与另外两名圣骑士一起主动接应。结果等我们走出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时，我们正好看到一场屠杀。”
海浪推动着船只微微倾斜，船舱内只有令人不适的吱呀声。
“有一群兽人发现了这支难民，他们的数量大概有一百多，村庄守备官和士兵只有十人。我看到其他兽人追杀难民，路边的沼泽里到处都是漂浮的尸体，我看到一个小女孩被母亲拽着胳膊逃走，我还没来得及帮助她，一个兽人就追了上去，砍掉了那个女人的脑袋。女孩身上到处都是血，她母亲的脑袋砸在自己身上，她愣在原地，兽人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没有注意到我，但另一个兽人冲上来拦住了我。等我结果了面前的敌人后，你猜我看到什么？我看到那个女孩却没有半点犹疑。她扑向那个全副武装，身材高大的兽人，用攥紧的拳头击打兽人的双腿。接着她被兽人一脚踢开。不过这给了我时间，我冲上去，用圣光战锤砸碎了敌人的头颅。”
塔姆拉抿了下嘴，揉了揉鼻尖。
“你知道我说的人是谁。”
泽林没有说话。
“等回到撤离地点时，她一直浑浑僵僵，我拽着她的手才能让她跟上。等上了飞船之后，她就昏迷了。连续好几天高烧不退，说梦话，被噩梦缠绕，狂乱的梦呓。当时埃索达上到处都是伤员，我们被包围在赞加沼泽，只能直接起飞。船上的牧师一直在忙着照料伤员，但她们说，她不可能活下来，兽人的力量很强，她的内脏可能受了伤，牧师们帮忙用圣光救治，不过看起来没什么效果。那段时间我一直在照顾她，后来，也许圣光保佑，她醒了，但是......她疯了。”
泽林看向船舱出口，透过大门，他看到奥蕾嘉的身影在船头隔间的杂物堆翻找，只留下一个背影：“但后来她恢复了。”
“那经历了很长的时间。她有时候大喊大叫，有时候忽然开始哭泣，或者一段时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有时又不停的大笑。”塔姆拉叹了口气。“在扭曲虚空飞行的时候，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就只能把她关在房间里，以免她到处乱跑给自己造成伤害。船上有许多伤员，刚开始的时候我甚至找不到一名女性帮忙照顾她。直到后来，我们的飞船遇到问题，在艾泽拉斯迫降，坠落到埃索达岛上。那一次冲击，我原本将她固定在一个柱子上，免得她在迫降的冲击受伤，但那次冲击还是让很多人受伤，她也是，她晕了过去，直到半天后才醒过来。”
“然后她恢复了？”
“是的，但她彻底失忆了。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行为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我很高兴她至少还记得该如何走路。”塔姆拉缓缓呼出口气。“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她询问我是谁，又询问她是谁。于是我告诉她，我是她的兄长，而她叫奥蕾嘉，是我的妹妹。我告诉她我们在进行一次飞行，但飞船出了问题坠落了，她撞到了脑袋，过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现在泽林明白为什么在卡拉赞的地下墓穴，奥蕾嘉在伯恩斯说起外域的事情时，却没有任何反应的原因。
她没有之前的记忆。
“后来我一直在教导她，告诉她该怎么做。但艾泽拉斯连年不断的战争让我根本没机会留在秘蓝岛。无论是后来远征外域，还是北伐巫妖王，后来我又承担了对联盟的军事义务，加入神盾远征军前往潘达利亚。奥蕾嘉向我说过你在达拉然做过的一些事情，如果以后有和平的日子，我说不定还有机会教导她，但前提是我们这一次能击败燃烧军团，要是恶魔获胜.....圣光在上，我祈祷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船舱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塔姆拉才开口说道。
“无论如何，我很感谢你这段时间对奥蕾嘉的帮助和容忍。”塔姆拉重新打开书本，他揉了下眼角。“如果破碎海滩远征开始，我可能会作为援军前往破碎海滩，或者向阿苏纳进军。要是我没机会回来......你能继续容忍她吗？老实说，奥蕾嘉没有坏心，她不会对任何人起坏心思，但是她对人情世故根本不懂。在秘蓝岛时还好，我们都是圣光的子民，其他德莱尼人不会难为她，但我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生活。如果她之前让你感到厌烦，请允许我代替她对你道歉。”
“我没有生过她的气。”泽林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也许奥蕾嘉有时会耽误事情，惹出麻烦，不过对于一个心里只有善良，从来不会对别人有任何坏心思的好人，狩魔猎人很难有厌烦的感觉：“而且，我们的命运不会在这一场战争画上句号，塔姆拉，相信我，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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