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七十三章物归原主
“伊妮德最近讨论和平谈判的问题，在辛特兰，对吗？我想，既然北方所有参加战争的王国都将在和平协议上签字，你肯定不会缺席。”
阿奈丝苦笑着：“不止如此。这一年的时间，我总是能听到各种各样的传闻。廷臣们私下讨论蓝衣铁卫已经变成新的禁卫军，他们故意躲在我可以听到的地方窃窃私语，谈论罗契才是泰莫利亚的实际掌权人。”
“你怀疑了？”
“不，当然不，大师。当这些维吉玛地方上的贵人和廷臣忙着舔皇帝的靴子时，罗契忠心耿耿的将我从洛穆涅救出。现在，我加冕成为女王，他们又跑过来离间我和罗契的关系。可我暂时还需要他们，就像您说的，我需要能够被收买的效忠者维持秩序。可是……”她挠了挠嘴角：“可是在世界大战结束后的和平协议上，我无法相信他们的建议。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收取皇帝的贿赂。”
“嗯，你的担忧很正确。”泽林向后靠着木椅，点了点头：“毕竟这是一场大战后的和平条约，不是如果发现被骗就能撕掉的废纸。为什么不咨询罗契？”
“他说他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
“于是他推荐你来找我？”
阿奈丝歉意的揉了揉鼻尖：“我实在想不到更可靠的人选，大师。在宫廷里，我真正能够相信的人只有罗契与纳塔利斯元帅。他们擅长打仗，但我不能依靠战争来统治国家。他们认为，和平谈判上最好划分出一片尼弗迦德的非军事区：辛特兰到安格林，沿雅鲁迦河一线。那片区域不允许尼弗迦德人驻军。这样，一旦尼弗迦德人再次准备入侵北方，我们能有足够的时间调集部队防御。”
“很像是元帅会提出的建议。老实说，意义不大。”泽林耸肩：“如果尼弗迦德能够恢复到鼎盛时期的三十支军团与五支后备军团的兵力，全都是训练有素的常备兵，你就算将非军事区划到金塔之城的城门口，黑衣人依然可以横扫北方。”
阿奈丝低落的垂下目光：“只要尼弗迦德帝国仍然如此庞大，就不会有一个北方王国可以抵挡他的军锋。”
“除非帝国的贵族们一致认为，对北方发动战争所得到的利益完全不如留着它。”
“这怎么会呢……哦，谢谢。”
达丽米拉走过来，为阿奈丝倒满一杯新的葡萄汁。阿奈丝对她点头致意：“晚上好，表姐。”
“你们可以组成一个联盟，趁着大战刚刚结束的时候。达丽米拉。”泽林叫住站在一旁柜子旁，磨磨蹭蹭的把陶瓶放进去的达丽米拉：“如果你想要窃听，可以坐到我们面前。不过在你把消息告诉迪科斯彻之前，你必须告诉我，你准备告诉他什么。”
阿奈丝惊讶的眨了眨眼睛。
达丽米拉顺从的走到圆桌旁，撩起裙摆斜着腿并拢坐在木椅上：“遵命，狩魔猎人大人。”
“我以为表姐是来这里避难的。”
“某种意义上的确是。”泽林点头：“但难民和间谍的身份不冲突。”
“是双面间谍，我的表妹。”达丽米拉对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有很清楚的认知：“同时为狩魔猎人大人和瑞达尼亚服务。”
“这就是血统低劣的间谍当国家首领的坏处。”阿奈丝厌恶的说：“王室成员都可以成为间谍，瑞达尼亚还有什么神圣与信誉可言。”
达丽米拉低声而迅速的说：“可是杉布克王国的分支领主擅自自立为王岂不是更没有神圣与信誉？”
“好了，两位女士。”
见她们有争吵的倾向，泽林连忙说：“关于正统性的纠纷，你们可以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单独讨论。刚才我们说到什么地方了？”
“联盟，狩魔猎人大人。”达丽米拉说。
“没错，联盟，现在正是个好时候。你们看，伊妮德很乐意北方组成一个联盟的实体，而不是成为北方帝国，如果阿奈丝提议联盟的话，多尔.布雷坦纳不会反对。伊妮德对利维亚的梅薇有不小的影响力，利维亚估计会同意加入联盟。然后是弗坚。只要你们同意，完全承认弗坚在北方王国的地位，萨琪雅很乐意寻找盟友。只要弗坚和利维亚同意加入北方联盟，亚甸就成了玛哈坎山脉到蓝山山脉之间的平原上，唯一一个没有加入联盟的王国。如果史登尼斯不是傻瓜，他会明白被孤立是什么下场，以及加入联盟对他而言多么有利。”
“希达里斯、维登和布鲁格王国是泰莫利亚的附庸。”阿奈丝伸出食指按着下巴：“只要我邀请，他们都会加入。”
“不，不要这样，阿奈丝。”泽林摇头：“如果你希望这个联盟能派上用场，只邀请在北方强大的国家即可。剩下只有瑞达尼亚、科德温和柯维尔。科德温的贵族议会是一群墙头草，柯维尔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主导北方的机会，包括加入联盟然后争取成为联盟主导者。”
“主导者？”阿奈丝皱起眉头：“听起来，邀请柯维尔加入不是一个好主意，大师。国王的国王？”
“但柯维尔有钱，而且在北方保持立，他可以提供场地和费用，而不是由你来出，阿奈丝。我想，泰莫利亚现在也支撑不起建造一个新的议会宫殿的财政，对吗？国王的国王意味着更多的支出、更多的责任和更多的指责。如果坦克雷德想要得到这样的称号，就给他好了。泰莫利亚得到的实质上的好处远远超过一顶新的王冠。”
阿奈丝没有多说什么，她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建议。
血统、身份、地位。这是北方贵族最看重的部分。
“除了联盟呢？”阿奈丝换了一个话题：“在和尼弗迦德的和谈上，您建议我应该提出什么要求？”
“这种事情，我不建议你单人提出什么要求。”泽林伸出一根手指：“看看上一次在布伦纳之战后，北方在和谈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得到，尼弗迦德把国王们各个击破，国王们互相猜忌，担忧彼此在和平协议得利太多，以至于对自己造成威胁。结果尼弗迦德帝国什么都没有损失，连赔偿都是象征性的，反而得到了统治辛特拉的合法权。”
“您是说，希望我和伊妮德女王谈一谈吗？”
“对于北方政治，她知道的比我更多。我会先和她谈一谈，希望她能照顾你。”
泽林对这件事没有多少把握：“我对政治懂得不多。在这方面你应该找专家，我可以给你的建议不多。我只是个狩魔猎人，你最好找女王寻求建议。”
阿奈丝咯咯笑了起来：“您可不是单纯的狩魔猎人，大师。据我所知，您的家族位于艾兰德公爵领，曾经是艾兰德亲王手下的男爵，在血腥佛卡的叛军越过林顿入侵泰莫利亚的时候，多亏了柯莱男爵，他们在河边耽误了太久，以至于没能成功偷袭艾兰德城。这才令格伊德玛国王有机会召集足够的军队击溃叛军。”
泽林闭上眼，叹了口气：“谁告诉你的？”
“伊妮德女王和我闲聊的时候，是我问起的，而她只是提起了柯来的姓氏。”说着，阿奈丝低下头，在袍裙衣领内侧缝制的口袋取出一卷羊皮纸：“这是我希望能送给您的礼物。”
“如果是什么浮港，那就算了吧。”泽林轻笑着摇了摇头，他记得阿奈丝上一次带来了什么：“我说了，你更需要她，而且，我不需要收买和贿赂。”
“不……我希望能恢复您的爵位。”阿奈丝将印有白百合徽记蜡封的羊皮卷摆放到泽林面前：“这不是感谢，而是您应得。”
“我不认为狩魔猎人大人需要一个泰莫利亚的男爵爵位。”达丽米拉面无表情的说：“狩魔猎人大人是多尔.布雷坦纳亲王。”
“这不冲突。”阿奈丝谨慎的盯着泽林的脸色：“我是泰莫利亚国王、索登亲王、庞塔尔与玛哈坎的统治者、艾兰德宗主、布鲁格、安格林和瑞戴尔河谷最高守护者，希达里斯和维登的保护者。没人应当放弃自己所得的头衔。哦，对了，大师。我忽然想起来，在陶森特东北部与辛特拉交界处的瑞戴尔河谷，有一群狩魔猎人活动，是安娜女公爵给予他们的权利，对吗？”
“如果你不提，我都快把这件事忘掉了。”
泽林的确快忘了。那是他上一次为了师匠盔甲前往陶森特的时候，安娜女公爵为了感谢他揭露手下贵族试图瞒着她与当地德鲁伊开战的消息，所给予他的报酬。他转手将报酬赠于雷索。毕竟，毒蛇学派经常在南方活动，而他则大部分时间留在北方。
“我会给予他们特别许可的，大师。”阿奈丝微笑着说：“还请您收下这份身份件，这不是感谢，而是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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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奈丝苦笑着：“不止如此。这一年的时间，我总是能听到各种各样的传闻。廷臣们私下讨论蓝衣铁卫已经变成新的禁卫军，他们故意躲在我可以听到的地方窃窃私语，谈论罗契才是泰莫利亚的实际掌权人。”
“你怀疑了？”
“不，当然不，大师。当这些维吉玛地方上的贵人和廷臣忙着舔皇帝的靴子时，罗契忠心耿耿的将我从洛穆涅救出。现在，我加冕成为女王，他们又跑过来离间我和罗契的关系。可我暂时还需要他们，就像您说的，我需要能够被收买的效忠者维持秩序。可是……”她挠了挠嘴角：“可是在世界大战结束后的和平协议上，我无法相信他们的建议。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收取皇帝的贿赂。”
“嗯，你的担忧很正确。”泽林向后靠着木椅，点了点头：“毕竟这是一场大战后的和平条约，不是如果发现被骗就能撕掉的废纸。为什么不咨询罗契？”
“他说他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
“于是他推荐你来找我？”
阿奈丝歉意的揉了揉鼻尖：“我实在想不到更可靠的人选，大师。在宫廷里，我真正能够相信的人只有罗契与纳塔利斯元帅。他们擅长打仗，但我不能依靠战争来统治国家。他们认为，和平谈判上最好划分出一片尼弗迦德的非军事区：辛特兰到安格林，沿雅鲁迦河一线。那片区域不允许尼弗迦德人驻军。这样，一旦尼弗迦德人再次准备入侵北方，我们能有足够的时间调集部队防御。”
“很像是元帅会提出的建议。老实说，意义不大。”泽林耸肩：“如果尼弗迦德能够恢复到鼎盛时期的三十支军团与五支后备军团的兵力，全都是训练有素的常备兵，你就算将非军事区划到金塔之城的城门口，黑衣人依然可以横扫北方。”
阿奈丝低落的垂下目光：“只要尼弗迦德帝国仍然如此庞大，就不会有一个北方王国可以抵挡他的军锋。”
“除非帝国的贵族们一致认为，对北方发动战争所得到的利益完全不如留着它。”
“这怎么会呢……哦，谢谢。”
达丽米拉走过来，为阿奈丝倒满一杯新的葡萄汁。阿奈丝对她点头致意：“晚上好，表姐。”
“你们可以组成一个联盟，趁着大战刚刚结束的时候。达丽米拉。”泽林叫住站在一旁柜子旁，磨磨蹭蹭的把陶瓶放进去的达丽米拉：“如果你想要窃听，可以坐到我们面前。不过在你把消息告诉迪科斯彻之前，你必须告诉我，你准备告诉他什么。”
阿奈丝惊讶的眨了眨眼睛。
达丽米拉顺从的走到圆桌旁，撩起裙摆斜着腿并拢坐在木椅上：“遵命，狩魔猎人大人。”
“我以为表姐是来这里避难的。”
“某种意义上的确是。”泽林点头：“但难民和间谍的身份不冲突。”
“是双面间谍，我的表妹。”达丽米拉对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有很清楚的认知：“同时为狩魔猎人大人和瑞达尼亚服务。”
“这就是血统低劣的间谍当国家首领的坏处。”阿奈丝厌恶的说：“王室成员都可以成为间谍，瑞达尼亚还有什么神圣与信誉可言。”
达丽米拉低声而迅速的说：“可是杉布克王国的分支领主擅自自立为王岂不是更没有神圣与信誉？”
“好了，两位女士。”
见她们有争吵的倾向，泽林连忙说：“关于正统性的纠纷，你们可以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单独讨论。刚才我们说到什么地方了？”
“联盟，狩魔猎人大人。”达丽米拉说。
“没错，联盟，现在正是个好时候。你们看，伊妮德很乐意北方组成一个联盟的实体，而不是成为北方帝国，如果阿奈丝提议联盟的话，多尔.布雷坦纳不会反对。伊妮德对利维亚的梅薇有不小的影响力，利维亚估计会同意加入联盟。然后是弗坚。只要你们同意，完全承认弗坚在北方王国的地位，萨琪雅很乐意寻找盟友。只要弗坚和利维亚同意加入北方联盟，亚甸就成了玛哈坎山脉到蓝山山脉之间的平原上，唯一一个没有加入联盟的王国。如果史登尼斯不是傻瓜，他会明白被孤立是什么下场，以及加入联盟对他而言多么有利。”
“希达里斯、维登和布鲁格王国是泰莫利亚的附庸。”阿奈丝伸出食指按着下巴：“只要我邀请，他们都会加入。”
“不，不要这样，阿奈丝。”泽林摇头：“如果你希望这个联盟能派上用场，只邀请在北方强大的国家即可。剩下只有瑞达尼亚、科德温和柯维尔。科德温的贵族议会是一群墙头草，柯维尔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主导北方的机会，包括加入联盟然后争取成为联盟主导者。”
“主导者？”阿奈丝皱起眉头：“听起来，邀请柯维尔加入不是一个好主意，大师。国王的国王？”
“但柯维尔有钱，而且在北方保持立，他可以提供场地和费用，而不是由你来出，阿奈丝。我想，泰莫利亚现在也支撑不起建造一个新的议会宫殿的财政，对吗？国王的国王意味着更多的支出、更多的责任和更多的指责。如果坦克雷德想要得到这样的称号，就给他好了。泰莫利亚得到的实质上的好处远远超过一顶新的王冠。”
阿奈丝没有多说什么，她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建议。
血统、身份、地位。这是北方贵族最看重的部分。
“除了联盟呢？”阿奈丝换了一个话题：“在和尼弗迦德的和谈上，您建议我应该提出什么要求？”
“这种事情，我不建议你单人提出什么要求。”泽林伸出一根手指：“看看上一次在布伦纳之战后，北方在和谈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得到，尼弗迦德把国王们各个击破，国王们互相猜忌，担忧彼此在和平协议得利太多，以至于对自己造成威胁。结果尼弗迦德帝国什么都没有损失，连赔偿都是象征性的，反而得到了统治辛特拉的合法权。”
“您是说，希望我和伊妮德女王谈一谈吗？”
“对于北方政治，她知道的比我更多。我会先和她谈一谈，希望她能照顾你。”
泽林对这件事没有多少把握：“我对政治懂得不多。在这方面你应该找专家，我可以给你的建议不多。我只是个狩魔猎人，你最好找女王寻求建议。”
阿奈丝咯咯笑了起来：“您可不是单纯的狩魔猎人，大师。据我所知，您的家族位于艾兰德公爵领，曾经是艾兰德亲王手下的男爵，在血腥佛卡的叛军越过林顿入侵泰莫利亚的时候，多亏了柯莱男爵，他们在河边耽误了太久，以至于没能成功偷袭艾兰德城。这才令格伊德玛国王有机会召集足够的军队击溃叛军。”
泽林闭上眼，叹了口气：“谁告诉你的？”
“伊妮德女王和我闲聊的时候，是我问起的，而她只是提起了柯来的姓氏。”说着，阿奈丝低下头，在袍裙衣领内侧缝制的口袋取出一卷羊皮纸：“这是我希望能送给您的礼物。”
“如果是什么浮港，那就算了吧。”泽林轻笑着摇了摇头，他记得阿奈丝上一次带来了什么：“我说了，你更需要她，而且，我不需要收买和贿赂。”
“不……我希望能恢复您的爵位。”阿奈丝将印有白百合徽记蜡封的羊皮卷摆放到泽林面前：“这不是感谢，而是您应得。”
“我不认为狩魔猎人大人需要一个泰莫利亚的男爵爵位。”达丽米拉面无表情的说：“狩魔猎人大人是多尔.布雷坦纳亲王。”
“这不冲突。”阿奈丝谨慎的盯着泽林的脸色：“我是泰莫利亚国王、索登亲王、庞塔尔与玛哈坎的统治者、艾兰德宗主、布鲁格、安格林和瑞戴尔河谷最高守护者，希达里斯和维登的保护者。没人应当放弃自己所得的头衔。哦，对了，大师。我忽然想起来，在陶森特东北部与辛特拉交界处的瑞戴尔河谷，有一群狩魔猎人活动，是安娜女公爵给予他们的权利，对吗？”
“如果你不提，我都快把这件事忘掉了。”
泽林的确快忘了。那是他上一次为了师匠盔甲前往陶森特的时候，安娜女公爵为了感谢他揭露手下贵族试图瞒着她与当地德鲁伊开战的消息，所给予他的报酬。他转手将报酬赠于雷索。毕竟，毒蛇学派经常在南方活动，而他则大部分时间留在北方。
“我会给予他们特别许可的，大师。”阿奈丝微笑着说：“还请您收下这份身份件，这不是感谢，而是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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