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血与酒与鹤山
陶森特，确切说的陶森特的鲍克兰曾吸引过一些狩魔猎人来到此地。能吸引猎人的，除了高昂的赏金，有价值的怪物，也就只有上好的武器和装备了。不是任何一名铁匠都可以打造出强大的装备和寒光闪闪的宝剑，有些铁匠只不过是挥动锤头，把烧红的铁块敲成不同的模样，一般来说，随随便便敲出来的铁块可没办法当做实用的盔甲。况且，狩魔猎人的衣服需要的可不是铁片，而是狮鹫皮，滑翔蜥蜴皮或者反魔法金属这样难以处理的材料。
而鲍克兰，过去就有一位这样的精灵大师。
“劳恩奈尔师傅就在鲍克兰。我看到了你的徽章，一个狮鹫，导师曾提起过，鲍克兰来到过另外一名狮鹫，大概在两百年前，他曾在陶森特的森林里击败了一名鹿首精怪，他帮了那时的德鲁伊们一个大忙。”
“两百年前？他离开陶森特然后去哪了？”
“我不知道，没有人说起过他去了哪里，据说他那时接到了陶森特警备队的委托，可后来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谢谢你，这个消息也许有用。”
两百年前，在怪物与妖灵遍地的年代，在狩魔猎人还很多的年代，在各种各样的技术还没有失传的年代。那个年代，有很多现在难以企及的好东西。泽林不知道这位在他出生前一百年就成为狮鹫学派的狩魔猎人是否还活着或者已经死在了什么地方，如果有必要，他应该去拜访一下那位精灵大师，让他回忆一下两百年前发生了什么，或者店里是否还有和狮鹫学派有关的东西。
“还有没有其他狩魔猎人的消息，比如说毒蛇学派狩魔猎人的消息？或者狼学派的贝尔迦连？”
泽林想起了那位来自凯尔莫汗的狼学派狩魔猎人，上一次他到凯尔莫汗时没有见到他，因为他已经来了南方，根本来不及在冬天回去。
德鲁伊摇摇头，她不会骑马，也不愿意骑马，于是泽林牵着油菜走在布满各种蕨类植物的森林。
“我知道的消息不多。你应该到城市里去问一问。”
这是片橡树林，德鲁伊最喜欢的地方，魔法的迷雾笼罩着这片区域，像是一个男人吸了尼弗加德水烟后吐出来的烟雾，它不会随着风向移动，也不会因为风和阳光消散，就像静止了一样，覆盖在麦柯薇德森林的每一个角落。还有许多赤杨木和山毛榉零星点缀着森林，浓郁的树冠几乎遮挡住了全部的阳光，而迷雾又让人几乎难以看清十米外的地方有什么东西。这是德鲁伊保护自己的办法，和布洛克莱昂的树精们一样，迷雾让森林变得更加神秘，也变得更为危险——对入侵者而言。
这是在森林外围，沿着这条道路走，可以直接到达陶森特外的伤河。沿着河流向东南方向走，就能到达陶森特核心的鲍克兰地区。
女德鲁伊不打算去鲍克兰，她要先回圣地去。能看的出来，橡木贤者与当地的农夫关系越来越紧张。不只是农夫，许多带着金币想要到帝国新征服的地区碰运气的人大有人在，他们到处勘探矿石，寻找林场，或者出产上好毛皮的猎场。
“这些商人挥舞着和安娜·亨丽叶塔女公爵签署的商业合约，就带着人和斧头跑到我们世代居住的神圣森林里，砍伐那些年龄比他们的爷爷还要古老的树木，把长满珍贵草药的地面挖出一个又一个大坑，或者用毒药来捕杀那些动物。在陶森特建立前，这座森林就已经存在，在所谓的尼弗加德人还在更南方的沙漠时，德鲁伊就已经住在了森林里。”
这位德鲁伊抬起手指，在她耳边飞舞的蝴蝶落到指尖上，接着又扇动着翅膀飞走了“我不是极端的动物保护学者，也不反对正常的狩猎，但他们在动物常去的泉水里下毒的行为会让整个森林的动物在几年内消失殆尽。”
“所以你们就只能用魔法迷雾来保护森林？”
“我们不会让那些暴徒闯入圣地。辛特拉曾有一座梅里泰利女神殿，尼弗加德人把那里的女祭司像麻袋一样拖出来，吊死在树上，只是因为他们不允许迷信和偶像崇拜。他们捣毁了神像，把神殿和周围的土地变成了一个大型农场和养殖场。”女德鲁伊摇摇头“那些黑衣人不害怕神灵，不愿意相信道德，将传统当做垃圾一样弃之不顾，也许你是个为赚钱金钱杀戮的狩魔猎人，但和那些为赚钱让更多人带上镣铐，扔进矿场和林场的人相比，你像是个圣人。”
“我应该把这话当做夸赞吗？”
“是的，狩魔猎人。”
德鲁伊向后退了两步，忽然她的身体升了起来。这时泽林才注意到，她身后的那颗巨大橡树有什么不同之处。一颗多节橡树，身高超过五米，但和其他安安静静待在原地的树木不同，它正站直身体，把站在手上的德鲁伊放到肩膀的位置，让祭司能坐下。躯干上一个像是鸟嘴的地方应该就是他的嘴巴，那里正一开一合，发出嗡嗡的声音。
这颗巨大的树怪转动庞大的身躯，在那恐怖的体重下，大地随着它的脚步不停的颤抖。一步一步的，树怪与德鲁伊消失在密林的迷雾。只还能听到震动声和被惊动的飞鸟声。
泽林看了看德鲁伊的树怪，又回头看了看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正低头吃草的油菜。后者好像感受到狩魔猎人的目光，抬起正咀嚼着青草的脑袋。就和它曾经的主人一样，这匹马的胃口依然那么好。
人生一半的痛苦来源于攀比。
德鲁伊指给他的道路没错，没过多久，森林就到了尽头。明媚的阳光铺撒在河溪变得浅滩上，遥望远方，鲍克兰巨大的宫殿坐落在山脚下。走出密林的界限，泽林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温暖如春的世界，一个阳光明媚的世界，一个树枝和树丛上结满丰硕多汁果实的世界，一个不知道饥饿与寒冷的世界，一个不会有孤单、枯燥、无趣和不安的死水的世界。
一个流淌着血与酒的世界。
泽林了解陶森特，美酒的国度，童话的国度，一个用鲜血书写童话，建立在精灵尸骸上的国度。
远处的鲍克兰是保存最为完好的精灵建筑群。精灵对陶森特超过一千五百年的统治在纪元781年画上了句话，距今差不多有五百年的历史，最后一任精灵王帝芙索夫在鲍克兰，站在永不衰老的兄弟姐妹尸体前向人类国王路多维克投降并宣誓效忠。
但现在，除了那位精灵铁匠大师外，在陶森特不会有第二个精灵的存在，甚至很少会有任何其他非人类种族的存在。不像是北方，一个城市里会有人类和非人类社区的存在，更不要提类似于玛哈坎和百花谷以及蓝山这样的非人类种族自治领。寿命无比漫长的精灵几乎不会自然死亡，但他们的肌肤挡不住刀剑。
纪元782年，陶森特人决定在高贡山的山坡上用精灵的血与葡萄酒庆祝精灵王投降的周年。所有的精灵尸骸都在庆祝结束后扔到了陶默斯，一座现在早已变成古代遗迹的精灵城镇。
背后，是尚未被开发的蛮荒之地，野蛮愚昧的北方。面前，是已经火与血净化完成，面貌崭新的南方。
他叹了口气，催马越过河溪。
记得，在大概十年前，一位居住在弗登，名叫加百利的铁匠制作出了一种便于操作的便携式十字弓。
当时他宣传自己的作品，他说，这把武器可以随身携带，同时不会影响一个人的正常生活。
至于他的宣传词，说的非常好听。从盗匪手保卫你自己！法律并不能保护你。所以你要自己保护自己！绝对不要在没有加百列牌手弩的情况下到外面去！加百列弩是你的守卫天使，加百列弩能够从盗匪的手保护你和你的亲人。
结果，大家对加百列弩的需求远超预期，铁匠的销售额也创造了新的记录。很快所有的盗匪都装备上了加百列弩。
在北方的时候，泽林经常见到有盗匪用加百利型十字弓来埋伏商队，袭击旅行者。但他没想到，会在陶森特也能见到加百利弩。
“嗨！旅行者。请允许我们进行自我介绍！”
沿着乡间的小路，泽林望着两旁一望无际的田野。亮绿色的青草铺撒在旷野，高低各异的丘陵在远方此起彼伏，期间点缀着五颜色的鲜花。野外的种植园与葡萄酒庄园樱桃色的砖瓦屋顶时不时映入眼帘，墙壁被涂成蓝色、橙色、亮红色的砖瓦房，还有那些地面上成片分布的薰衣草，鲜红百合，让这片旷野犹如一幅美丽的油画。狩魔猎人一边感慨着与北方截然不同的景色，一边骑着马，像观光一样欣赏着焕然一新的旷野。
然后就见到了拦路抢劫的强盗。
“我们是鹤山商人公会成员。”一群身上纹章花纹，或者穿着镶钉皮甲的男人握着铁头棒，单手剑，后面几人握着加百利手弩，面对狩魔猎人。其一名衣着最鲜亮的男人走到前面，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我们的业务就是向外来的旅行者提供观光以及教育，我们欢迎任何一位绅士来感受我们商会的热情。”
泽林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份南方特色。
“有什么商人会拿着武器和弩箭对着潜在客户？”
“因为这就是我们的业务。”这位穿着紧身衣的男人催马走到距离泽林大概两米的地方“我们是明人，所以应该用明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我有一个提议，你，从马上下来，然后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放下。我们就会放你走，我看到你有两把剑，但你只有一个人，我们有二十个人和五张手弩。”
“这是业务的一环吗？”
“没错，我们教给旅行者野外危险的教训，只收取一部分财物当做报酬，而他们可能就会因为我们的教导，在世上多活一段时间，你不感觉这很公平吗？”
“教导野外危险，然后就能赚取一份报酬……”泽林耸耸肩“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什么？”
“嗯，我想我找到了一份不错的赚钱方法。”
怎么说呢，不愧是南方的明人。
商人工会是个不错的东西。
相当不错。
泽林有时会和强盗交手，基本上都是在作为商队护卫赚些报酬糊口的时候，大多数时间狩魔猎人都是独自一人，一个旅行者一般意味着贫穷，身上没有钱币，冒着两把剑的风险打劫也赚不到几个钱。还有一些人，他们知道狩魔猎人，也听过狩魔猎人的故事，知道不要去惹带着徽章，背着两把剑的男人。
可惜，在南方，以上两者似乎都不符合。
于是按照鹤山商人工会的做法，泽林教给了他们生存的危险，顺便告诉他们在路上最好不要惹什么样的人，作为原则，他也收取了一些报酬。
接近二十把长剑被用绳子捆起来，挂在油菜一侧。这里不愧是有组织的强盗，他们的武器都被打磨的亮光闪闪，卖相可能比北方一些军队的武器还要好，就狩魔猎人所知，泰莫利亚一些地方军队的武器甚至会有锈迹。
“哦！先生，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找到了那么多武器，这是您打造出来的！？”
“我不制造武器，我只是武器的搬运工。”
拉维罗堡外，泽林对一位当地的杂货店主说道，这里紧靠着一座私人伐木场“我从其他地方带来这些武器，像买掉它们换些路费。它们能买多少钱？距离这里最近的旅店在哪？”
“先生，你这些武器不错，如果带到鲍克兰应该能赚钱更多的钱币。”
这位店长一反常态的推荐狩魔猎人到其他地方去用更高的价格出售，而不是自己把货物低价买下来，再带往鲍克兰出售。他的坦陈让狩魔猎人有些措手不及。但泽林不愿意再带着这些东西穿过一个有一个村落和庄园。
“如果你感觉我买的价格太低了，就给我一根尼弗加德水烟吧。”
“好的先生，等下，我这就帮你把账单算出来。”
这些武器卖掉的弗朗差不多顶上他杀死一只滑翔蜥蜴赚到的报酬，泽林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手里多出来的两袋金币。也许他应该到鲍克兰的警备队告示牌去看一看，是否有关于需要人手拜访鹤山商人工会委托。
无论如何他都要去警备队，不管是打听蛇学派的踪迹还是在档案寻找两百年前狮鹫学派狩魔猎人的下落。
“从这里继续往南走，就能见到石化鸡蜥旅店。那是附近最大的旅店，祝你一路顺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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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鲍克兰，过去就有一位这样的精灵大师。
“劳恩奈尔师傅就在鲍克兰。我看到了你的徽章，一个狮鹫，导师曾提起过，鲍克兰来到过另外一名狮鹫，大概在两百年前，他曾在陶森特的森林里击败了一名鹿首精怪，他帮了那时的德鲁伊们一个大忙。”
“两百年前？他离开陶森特然后去哪了？”
“我不知道，没有人说起过他去了哪里，据说他那时接到了陶森特警备队的委托，可后来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谢谢你，这个消息也许有用。”
两百年前，在怪物与妖灵遍地的年代，在狩魔猎人还很多的年代，在各种各样的技术还没有失传的年代。那个年代，有很多现在难以企及的好东西。泽林不知道这位在他出生前一百年就成为狮鹫学派的狩魔猎人是否还活着或者已经死在了什么地方，如果有必要，他应该去拜访一下那位精灵大师，让他回忆一下两百年前发生了什么，或者店里是否还有和狮鹫学派有关的东西。
“还有没有其他狩魔猎人的消息，比如说毒蛇学派狩魔猎人的消息？或者狼学派的贝尔迦连？”
泽林想起了那位来自凯尔莫汗的狼学派狩魔猎人，上一次他到凯尔莫汗时没有见到他，因为他已经来了南方，根本来不及在冬天回去。
德鲁伊摇摇头，她不会骑马，也不愿意骑马，于是泽林牵着油菜走在布满各种蕨类植物的森林。
“我知道的消息不多。你应该到城市里去问一问。”
这是片橡树林，德鲁伊最喜欢的地方，魔法的迷雾笼罩着这片区域，像是一个男人吸了尼弗加德水烟后吐出来的烟雾，它不会随着风向移动，也不会因为风和阳光消散，就像静止了一样，覆盖在麦柯薇德森林的每一个角落。还有许多赤杨木和山毛榉零星点缀着森林，浓郁的树冠几乎遮挡住了全部的阳光，而迷雾又让人几乎难以看清十米外的地方有什么东西。这是德鲁伊保护自己的办法，和布洛克莱昂的树精们一样，迷雾让森林变得更加神秘，也变得更为危险——对入侵者而言。
这是在森林外围，沿着这条道路走，可以直接到达陶森特外的伤河。沿着河流向东南方向走，就能到达陶森特核心的鲍克兰地区。
女德鲁伊不打算去鲍克兰，她要先回圣地去。能看的出来，橡木贤者与当地的农夫关系越来越紧张。不只是农夫，许多带着金币想要到帝国新征服的地区碰运气的人大有人在，他们到处勘探矿石，寻找林场，或者出产上好毛皮的猎场。
“这些商人挥舞着和安娜·亨丽叶塔女公爵签署的商业合约，就带着人和斧头跑到我们世代居住的神圣森林里，砍伐那些年龄比他们的爷爷还要古老的树木，把长满珍贵草药的地面挖出一个又一个大坑，或者用毒药来捕杀那些动物。在陶森特建立前，这座森林就已经存在，在所谓的尼弗加德人还在更南方的沙漠时，德鲁伊就已经住在了森林里。”
这位德鲁伊抬起手指，在她耳边飞舞的蝴蝶落到指尖上，接着又扇动着翅膀飞走了“我不是极端的动物保护学者，也不反对正常的狩猎，但他们在动物常去的泉水里下毒的行为会让整个森林的动物在几年内消失殆尽。”
“所以你们就只能用魔法迷雾来保护森林？”
“我们不会让那些暴徒闯入圣地。辛特拉曾有一座梅里泰利女神殿，尼弗加德人把那里的女祭司像麻袋一样拖出来，吊死在树上，只是因为他们不允许迷信和偶像崇拜。他们捣毁了神像，把神殿和周围的土地变成了一个大型农场和养殖场。”女德鲁伊摇摇头“那些黑衣人不害怕神灵，不愿意相信道德，将传统当做垃圾一样弃之不顾，也许你是个为赚钱金钱杀戮的狩魔猎人，但和那些为赚钱让更多人带上镣铐，扔进矿场和林场的人相比，你像是个圣人。”
“我应该把这话当做夸赞吗？”
“是的，狩魔猎人。”
德鲁伊向后退了两步，忽然她的身体升了起来。这时泽林才注意到，她身后的那颗巨大橡树有什么不同之处。一颗多节橡树，身高超过五米，但和其他安安静静待在原地的树木不同，它正站直身体，把站在手上的德鲁伊放到肩膀的位置，让祭司能坐下。躯干上一个像是鸟嘴的地方应该就是他的嘴巴，那里正一开一合，发出嗡嗡的声音。
这颗巨大的树怪转动庞大的身躯，在那恐怖的体重下，大地随着它的脚步不停的颤抖。一步一步的，树怪与德鲁伊消失在密林的迷雾。只还能听到震动声和被惊动的飞鸟声。
泽林看了看德鲁伊的树怪，又回头看了看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正低头吃草的油菜。后者好像感受到狩魔猎人的目光，抬起正咀嚼着青草的脑袋。就和它曾经的主人一样，这匹马的胃口依然那么好。
人生一半的痛苦来源于攀比。
德鲁伊指给他的道路没错，没过多久，森林就到了尽头。明媚的阳光铺撒在河溪变得浅滩上，遥望远方，鲍克兰巨大的宫殿坐落在山脚下。走出密林的界限，泽林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温暖如春的世界，一个阳光明媚的世界，一个树枝和树丛上结满丰硕多汁果实的世界，一个不知道饥饿与寒冷的世界，一个不会有孤单、枯燥、无趣和不安的死水的世界。
一个流淌着血与酒的世界。
泽林了解陶森特，美酒的国度，童话的国度，一个用鲜血书写童话，建立在精灵尸骸上的国度。
远处的鲍克兰是保存最为完好的精灵建筑群。精灵对陶森特超过一千五百年的统治在纪元781年画上了句话，距今差不多有五百年的历史，最后一任精灵王帝芙索夫在鲍克兰，站在永不衰老的兄弟姐妹尸体前向人类国王路多维克投降并宣誓效忠。
但现在，除了那位精灵铁匠大师外，在陶森特不会有第二个精灵的存在，甚至很少会有任何其他非人类种族的存在。不像是北方，一个城市里会有人类和非人类社区的存在，更不要提类似于玛哈坎和百花谷以及蓝山这样的非人类种族自治领。寿命无比漫长的精灵几乎不会自然死亡，但他们的肌肤挡不住刀剑。
纪元782年，陶森特人决定在高贡山的山坡上用精灵的血与葡萄酒庆祝精灵王投降的周年。所有的精灵尸骸都在庆祝结束后扔到了陶默斯，一座现在早已变成古代遗迹的精灵城镇。
背后，是尚未被开发的蛮荒之地，野蛮愚昧的北方。面前，是已经火与血净化完成，面貌崭新的南方。
他叹了口气，催马越过河溪。
记得，在大概十年前，一位居住在弗登，名叫加百利的铁匠制作出了一种便于操作的便携式十字弓。
当时他宣传自己的作品，他说，这把武器可以随身携带，同时不会影响一个人的正常生活。
至于他的宣传词，说的非常好听。从盗匪手保卫你自己！法律并不能保护你。所以你要自己保护自己！绝对不要在没有加百列牌手弩的情况下到外面去！加百列弩是你的守卫天使，加百列弩能够从盗匪的手保护你和你的亲人。
结果，大家对加百列弩的需求远超预期，铁匠的销售额也创造了新的记录。很快所有的盗匪都装备上了加百列弩。
在北方的时候，泽林经常见到有盗匪用加百利型十字弓来埋伏商队，袭击旅行者。但他没想到，会在陶森特也能见到加百利弩。
“嗨！旅行者。请允许我们进行自我介绍！”
沿着乡间的小路，泽林望着两旁一望无际的田野。亮绿色的青草铺撒在旷野，高低各异的丘陵在远方此起彼伏，期间点缀着五颜色的鲜花。野外的种植园与葡萄酒庄园樱桃色的砖瓦屋顶时不时映入眼帘，墙壁被涂成蓝色、橙色、亮红色的砖瓦房，还有那些地面上成片分布的薰衣草，鲜红百合，让这片旷野犹如一幅美丽的油画。狩魔猎人一边感慨着与北方截然不同的景色，一边骑着马，像观光一样欣赏着焕然一新的旷野。
然后就见到了拦路抢劫的强盗。
“我们是鹤山商人公会成员。”一群身上纹章花纹，或者穿着镶钉皮甲的男人握着铁头棒，单手剑，后面几人握着加百利手弩，面对狩魔猎人。其一名衣着最鲜亮的男人走到前面，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我们的业务就是向外来的旅行者提供观光以及教育，我们欢迎任何一位绅士来感受我们商会的热情。”
泽林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份南方特色。
“有什么商人会拿着武器和弩箭对着潜在客户？”
“因为这就是我们的业务。”这位穿着紧身衣的男人催马走到距离泽林大概两米的地方“我们是明人，所以应该用明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我有一个提议，你，从马上下来，然后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放下。我们就会放你走，我看到你有两把剑，但你只有一个人，我们有二十个人和五张手弩。”
“这是业务的一环吗？”
“没错，我们教给旅行者野外危险的教训，只收取一部分财物当做报酬，而他们可能就会因为我们的教导，在世上多活一段时间，你不感觉这很公平吗？”
“教导野外危险，然后就能赚取一份报酬……”泽林耸耸肩“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什么？”
“嗯，我想我找到了一份不错的赚钱方法。”
怎么说呢，不愧是南方的明人。
商人工会是个不错的东西。
相当不错。
泽林有时会和强盗交手，基本上都是在作为商队护卫赚些报酬糊口的时候，大多数时间狩魔猎人都是独自一人，一个旅行者一般意味着贫穷，身上没有钱币，冒着两把剑的风险打劫也赚不到几个钱。还有一些人，他们知道狩魔猎人，也听过狩魔猎人的故事，知道不要去惹带着徽章，背着两把剑的男人。
可惜，在南方，以上两者似乎都不符合。
于是按照鹤山商人工会的做法，泽林教给了他们生存的危险，顺便告诉他们在路上最好不要惹什么样的人，作为原则，他也收取了一些报酬。
接近二十把长剑被用绳子捆起来，挂在油菜一侧。这里不愧是有组织的强盗，他们的武器都被打磨的亮光闪闪，卖相可能比北方一些军队的武器还要好，就狩魔猎人所知，泰莫利亚一些地方军队的武器甚至会有锈迹。
“哦！先生，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找到了那么多武器，这是您打造出来的！？”
“我不制造武器，我只是武器的搬运工。”
拉维罗堡外，泽林对一位当地的杂货店主说道，这里紧靠着一座私人伐木场“我从其他地方带来这些武器，像买掉它们换些路费。它们能买多少钱？距离这里最近的旅店在哪？”
“先生，你这些武器不错，如果带到鲍克兰应该能赚钱更多的钱币。”
这位店长一反常态的推荐狩魔猎人到其他地方去用更高的价格出售，而不是自己把货物低价买下来，再带往鲍克兰出售。他的坦陈让狩魔猎人有些措手不及。但泽林不愿意再带着这些东西穿过一个有一个村落和庄园。
“如果你感觉我买的价格太低了，就给我一根尼弗加德水烟吧。”
“好的先生，等下，我这就帮你把账单算出来。”
这些武器卖掉的弗朗差不多顶上他杀死一只滑翔蜥蜴赚到的报酬，泽林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手里多出来的两袋金币。也许他应该到鲍克兰的警备队告示牌去看一看，是否有关于需要人手拜访鹤山商人工会委托。
无论如何他都要去警备队，不管是打听蛇学派的踪迹还是在档案寻找两百年前狮鹫学派狩魔猎人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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