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_男主总以为我暗恋他[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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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宁非想了想道:“这么说……真能有用?”

  “对,”靳遥道:“据我的观察,阮恬也不是不喜欢阿森,只不过她似乎有什么顾虑,需要有人在背后推她一把。”

  “你也可以补充一下细节,”靳遥看了他一眼道:“你还记得你上一次挨阿森骂是什么时候么?”

  宁非撇了撇嘴道:“不就是刚才咯。”

  靳遥道:“那是这次,再前面一次,你忘了么?”

  宁非怎么可能忘,上一次他挨陆森骂简直挨得莫名其妙。

  事情是这样的,他作弊那件事虽然没有完全地东窗事发,但还是让陆森在内的一部分人知道内情了,这让他觉得靠作弊取得好成绩来避免挨打始终不太靠谱,毕竟纸包不住火,而且照目前的情形来看,阮恬帮得了他这次,绝对不会再帮他下次。

  所以说,求人不如求己。

  想通这一层的宁非决定发愤图强,好好学习。

  于是那天课间他就拿着一张试卷一支笔兴冲冲地跑去陆森座位找他问问题。

  那是一道空间立体几何,陆森拿到题目后只扫了一眼,就开始给宁非讲解:“这道题乍一看挺能唬人,其实不难,你画个辅助线就可以了……”

  陆森说着连接两点,动手画了条辅助线,因为怕宁非听不懂,又讲得十分兴致——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对宁非这么有耐心的时刻之一。

  难得陆森这么对他,他也不好辜负,竖起了耳朵可劲儿听,完了听陆森讲完还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忍不住感慨道:“我森哥数学就是牛批……靳遥虽然总分高,但数学也没你厉害……你上次考试数学是班里第一吧……不对,那个刘默数学好像跟你考了一样高的分数……”

  “对,就是那个刘默,你原来同桌的新同桌,我刚还在超市里看到他和阮恬一起买东西呢,有说有笑的……”

  陆森动作一顿,咬牙切齿地在试卷上写了两个字,跟着烦躁地把笔一扔,将试卷甩给宁非:“滚。”

  宁非看了眼试卷,上面被陆森以几乎穿透纸面的力道写了两个字——阮恬,完了还在旁边打了个叉叉。跟陆森在一块儿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陆森这种幼稚的举动代表什么意思——写了一个人的名字,又在名字旁边就是打个叉叉,就是XX死定了的意思。

  现在XX是阮恬,那陆森写那个当然就是阮恬死定了的意思。

  宁非当时觉得莫名其妙,在他看来,陆森跟阮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啊,他以为那点儿破事儿早就翻篇了呢,结果没想到陆森还是耿耿于怀。

  不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干嘛迁怒到他身上?宁非觉得委屈:“不是吧阿森,你又骂我,我做错了什么了你这么对我。”

  陆森没什么好脸色:“因为你鼓噪。”以及没有眼色,哪壶不开提哪壶。

  以上就是宁非上一次挨陆森骂的情形了,宁非回忆完了之后讲给了靳遥。

  靳遥“嗯”了一声道:“这些就是细节,如果不是耿耿于怀,怎么会做那样的举动?”又道:“就像我之前说的,现在他们俩谁都不肯主动迈出一步,这是个僵局,要帮他们的话首先得打破这个僵局。”

  “所以,你可以试着通过夏芒告诉阮恬一些信息,说不定能让阮恬迈出第一步。”

  宁非觉得自己大概听懂了,于是拍了拍胸口打包票道:“你放心,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完了若有所思地看着靳遥,调侃道:“我说,你今天居然会跟我讲那么多画,这可抵得上过去一个月你跟我讲的话的总和了啊。”

  “不过你突然讲这么多话我真的有点不习惯诶,你以后没事还是少讲点话好了,不然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毕竟多说多错,我担心你要一直讲这么多话,搞不好会把我说的阿森的坏话讲给他听诶,要是让他知道我在背后说他最近这段时间的状态就像女生来了大姨妈,我岂不是会死得很惨?”

  “没关系,”靳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已经知道了。”

  “阿森回来了,他现在就站在你的身后。”

  宁非:“…………”

  ——

  回去后宁非按照靳遥说的,让夏芒给阮恬带话了。

  结果人阮恬经过上次那事后对宁非没了基本的信任,一听那话是宁非让夏芒带的,都没听说的是什么,直接让夏芒给宁非回带了一句,问他有没有听说过“狼来了”这个故事。

  宁非根本没反应过来,听了之后一脸懵,心说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回头问了靳遥才知道这是阮恬不信他的意思,靳遥就教他:“你不是有证据么——那张被阿森写了名字的试卷,你应该还没有扔吧?”

  “再者,你可以跟她说,上次骗她,是为了让她帮你作弊,可这次,你没有任何利己的动机,实在没必要骗她。”

  他于是按照靳遥说的去做了。阮恬乍听那话也确实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点,完了打开试卷一看,赫然见到试卷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名字旁边还打了个叉叉,弄得跟死亡名单似的,一看就不吉利。

  “阮恬”的“恬”旁边那个竖心旁是一笔写成的,这确实是陆森写字的习惯。

  她又看了一会儿,确定这个字迹是陆森的没有错——她跟他怎么说也做了一段时间的同桌了,这字迹还是能够分辨的。

  这么说宁非确实没在骗她,也是,他根本没有动机,骗她图什么呢?

  但为什么又要告诉她这件事呢?他也不像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啊。

  好在阮恬这么问他的时候,靳遥又给他了个模板回复:“因为不想阿森因为和你这样不上不下地僵持着而心情不好,迁怒到我头上,所以想撮合你们。”

  但是宁非觉得这个回复不妥,因为这样显得陆森跟他关系并不怎么样,而且他好像很怕陆森似的,于是自作聪明地改成了:“这不是因为上次害你受了处分,所以想帮帮你嘛。”

  宁非对自己改过的回答非常满意,他觉得这个不但可以说服阮恬而且显得他特别义气,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这不,就是因为上回欠了她的恩情,所有他一有什么对她有好处的消息立刻就跑来告诉她了。

  结果人阮恬看了之后理解的就完全不一样了——结合那旁边打了叉叉的“阮恬”两字,阮恬以为宁非那番话是在隐晦地提醒她:陆森至今都对她拒绝他那件事耿耿于怀,所以不会放过她,虽然现在表面上看起来不搭理她了,但是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报复回去的。

  这可把阮恬给吓得,更可怕的是她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不然那天他和刘默换座位,她帮刘默搬桌椅的时候,他为什么要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看她?

  完蛋了,阮恬心想,这个陆森居然比她想象的还要小心眼,她只不过是拒绝了他,又没做其他什么过分的事,他这也要找她算账吗?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算了,阮恬叹了口气,心说陆森原本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为今之计,还是要让陆森消气。

  怎么才能让他消气呢?

  当然是找机会当面道歉说好话啊——她上回没想好词措导致拒绝时过于简单粗暴,这回得想办法做些弥补,说些漂亮话,把原因都归结到她自己身上。

  而这么做的前提,是她得找个机会跟陆森搭话。

  可是陆森无视她也有段时间了,她要贸贸然地上去跟他说话,搞不好陆森全程把她当空气,那被周围同学看见了,她岂不是很尴尬?

  而且她要说的那些话,也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下讲吧?哦,难道要让所有人知道,她曾经拒绝过陆森啊?那她是长脸了没错,陆森可能会把她掐死。

  所以,得找一个能和他独处的机会,这样既不怕到时候被他无视,又不用担心别人知道。

  机会很快就有了。

  那天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陆森因为上次崴了脚所以请了假,一向跟他形影不离的靳遥和宁非也都下去上体育课了,所以教室里就只剩下他一个。

  做完热身运动后照例要绕操场跑三圈,阮恬就跑去跟体育老师说她来了例假,于是得到了在一旁休息的机会,她就趁机偷偷溜回了教室。

  那会儿天气已经变热,教室的空调坏了,只能开吊扇。

  不过吊扇貌似也不怎么好使,有气无力地在头顶转着,疲惫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阮恬从后门慢慢走了进去,可能是因为风扇的噪音太大,陆森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阮恬终于来到了陆森身边,她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就看到陆森的桌面上竖直摆放着一只黑色小电风扇,风扇前面还放了一大盒冰淇淋,呲呲冒着冷气的那种,就是由于放了这么一大罐冰淇淋,所以风扇吹过来的风都成了冷风——这盒冰淇淋加上小电风扇,组合在一起,倒成了一个自制小空调了。

  她直接这个有点可爱又有点好笑的方法是靳遥想出来的,因为她早上还看到靳遥手上就拿着这么一个电风扇。

  一想到靳遥那么个冷冰冰的人居然会想到这样一个可爱又有点好笑的自制空调的法子,阮恬就没忍住笑了出来。

  前面的陆森听到笑声后猛地转过身来,在看到阮恬后脱口而出道:“你干嘛,要吓死我啊。”

  说完才想起他们两个还在冷战,哼了一声后又别别扭扭地转了回去。

  阮恬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对不起啊,我没忍住。”说着又绕到了他的面前,自顾自地在他的前座坐了下来。

  坐下之后她抬眼偷偷地去瞧陆森,见他低着头正在做一套数学卷子,似乎半点也没抬头搭理她的意思。

  她尴尬地笑了两声,没话找话地跟陆森聊天:“你桌上那个小空调挺别致哈,是靳遥给你弄的吧?”

  “看起来还挺好用的……我那边吹不到风,空调又坏了……还好刘默也有一个小风扇,他放中间我也能跟着蹭点,就是风不够凉爽,肯定没你这个小空调好使……”

  阮恬这边话还没说完,谁知道陆森就跟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忽然把笔一扔,抬头冷冷地看着她道:“阮恬,我没工夫在这儿听你和刘默的日常。”阮恬愣了下:“不是,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陆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又捡起笔低头写试卷了,只不过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静下心,平时擅长的题也一下子全没了思路,只能无意义地在草稿纸上重复写一些公式。

  好在阮恬并没有察觉到这点,她看着陆森,小心翼翼地道:“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说,那天你跟我说你喜欢我,我……”

  陆森忽然屏住了呼吸,深一闭眼,再睁眼时,依旧气息紊乱:“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可是我……”

  陆森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我说了,我不想听,你走。”

  阮恬皱了皱眉,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机会,她不想什么都没说就走人,这样她太不甘心了。

  可陆森叫她走,说他不想听,她又不太敢不顾陆森的意愿执意讲给她听,她怕那样会更加惹得他反感。

  她这边正两难着,教室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动静,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体育老师让跑完圈之后就解散了吧,所以有些不爱上体育课的就先回来了?

  天啦,那她好不容易才等到的二人世界……啊呸,独处机会,岂不是就这样没了?

  她紧张地往门口望去,就见宁非和靳遥一前一后地走进教室……她懊恼地叹了口气,心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靳遥在看到阮恬的一瞬间立刻抓了宁非的手臂,想要将人往外带,宁非却完全没有get到他的意思,用力甩开了靳遥的手,扭头没好气地道:“你干嘛啊。”

  说完屁颠屁颠地跑到陆森身边,将一支可爱多放到他的桌面上,邀功似的道:“喏,阿森,这是给你带的,今天体育课没什么安排,跑完圈之后老师就让自由活动了,我和靳遥担心你一个人在教室里会闷了,所以就上来陪你了。”

  果然是这样……被安排了自由活动……那么,现在上来的事靳遥和宁非,待会儿肯定还有其他人进来……阮恬想,这大概是天意,该她不能这个时候开口。

  刚好,她也不用再为难了,反正她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跟陆森说那些话。

  想到这里,阮恬站起了身,看了陆森一眼道:“既然你不想听,那我也就先不说了……我先走了,那什么,下次有机会我再来找你……”

  说完匆匆离开了教室。

  宁非看得一愣一愣的:“……哦,我才发现刚阮恬也在教室呢……诶,森哥,她刚跟你说什么啊……”

  回答他的只有陆森冷冰冰的一记眼刀。

  宁非咽了口口水,心想他一定是哪里又惹到陆森了,偏偏他又想不起到底是哪里惹了他,只能转头求助似地看向靳遥。

  靳遥看了他一眼,上前走到陆森身边,微微弯腰,伸手擦拭了一下小电风扇前的那盒雪糕杯盖,发现指尖全是水渍,于是转头看向宁非道:“这盒雪糕融化得差不多了,再去买一盒吧。”

  宁非“哦”了一声,连忙出去买雪糕了——他明显是惹到陆森了,虽然他也不清楚具体是哪里惹到了……与其待在这里等陆森发作,不如先溜之大吉。跑腿也比挨批强。

  宁非走后,靳遥走到陆森对面,看着他道:“我和宁非来的不是时候。”

  陆森攥笔的手一顿,紧跟着就把笔扔到了一旁,身子后仰,靠在了椅背上:“这不关你们的事。”

  “可你在怪宁非,我看到了。”

  “不怪他怪谁,”陆森烦躁道:“要不是他用我的名义跟阮恬作弊,也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我也不至于……不至于和她发展到这种地步,我现在看到他就烦。成绩不行就好好学习呗,非要走什么旁门左道,想出作弊这种傻逼办法,烦死了!”

  “好了,”靳遥轻轻按住他的肩头,安抚他道:“你不用再生气,这样的蠢事,他以后不会再做了。”

  “以后不做有什么用,现在造成的后果已经弥补不了了啊。”

  “真的弥补不了了么?”靳遥看着他,慢慢问道:“刚才阮恬来找你,是想跟你说什么?”

  陆森别过了脸:“我不知道,你也看到了啊……那会儿宁非那个家伙蠢得跟什么似的,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她看到后立刻就走了啊,自然……什么都没有说……”

  靳遥道:“但我听她的意思,之前她想要说,可是你不想听?”

  陆森摇头道:“我不知道……”

  他的确不知道,他想听却又不敢听,他害怕听到的不是他想要听的答案,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听,但是……

  靳遥道:“那你想听吗?”

  “我……”“不说,那就是想听了……那么,不再去试着找她问一下吗?”

  “找她?”陆森嗤笑道:“我为什么要找她?找她自取其辱么?”

  陆森说着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烦躁道:“反正我不会再去找她,她要真的那么想跟我说那一番话,自然会再来找我……要是不来,那就说明那些话也不是很重要,她也没有很想跟我说……既然这样,那我还听什么……”

  ——

  那天之后,陆森时时注意阮恬的动向,她每次稍稍往他那边过来一点,他就以为她是要过来和他讲话了,因此不由得开始紧张,可到了后面却往往不是,害得他心里空落落的。

  终于有一次因为负责黑板报的同学生病请假了,所以画画不错的陆森在大课间期间被临时指派去出黑板报——那时下午黑板报就要被评比检查了,十分着急,所以只能占用陆森的大课间时间。

  除了陆森之外,其余同学都去了操场做操、听校长讲话。

  阮恬在做完操的时候偷偷溜了上来,磨磨蹭蹭地踱到陆森身边,叫了他一声他却并不理他——她就知道,他这还是准备无视她。

  陆森这样的态度,让她心里有点没底,扭扭捏捏了半天,正准备开口时,同学陆陆续续回来了。

  她叹了一口气,只能再次作罢。

  正在出黑板报的陆森余光瞥到阮恬走远了,心里一阵烦躁,稍一用力,手里的白色粉笔就被按成了两段。

  上面一截掉落在地上,陆森勉强用下面半截写上一个笔画,却忽然停下了动作,发狠似的将粉笔狠狠地扔向黑板。

  在原地冷静了一会儿之后,他又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讲台重新拿了一支粉笔。

  他现在心里烦得很。

  刚刚阮恬来找他,他是很意外的,因为他等了她那么久,时时关注她的动向,他以为她不会在刚才来找他,可她忽然来了。

  他很意外,在意外的同时,也难免紧张,甚至还有一些小期待……

  她叫了他一声,他其实想答应,但又拉不下脸面,所以摆了架子没有理她……她犹豫了半天一直没说话,他也跟着越来越紧张……好不容易看她似乎要说话了,她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临时改变了主意……

  他虽然不是很愿意听——他怕听到他不愿意听的答案,可是她不讲了,他就又心堵得厉害——他觉得他快要疯了。

  ——被阮恬折磨疯了。

  不过有一有二就会有三,陆森告诉自己,如果她真的那么想把那番话告诉他,那她肯定还会再来找他的,他只要静静等待就好。

  结果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个礼拜,这期间阮恬一次也没再来找过他,陆森觉得,这回他真的要疯了……

  其实倒不是阮恬放弃了,实在是第二次之后她一直没再找到合适的机会,而且陆森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实在是让她有些犯怵——弄得她都不敢再在他面前提那事了,他明摆着就不想听,她要执意讲的话,可能还没有讲到她道歉、说软话的部分,光是前面的开场就让他回忆起了那次不愉快的事,从而揭露了疮疤——搞不好他会因此更讨厌她。

  所以阮恬觉得,这一切还是得从长计议。

  为此她是日也想夜也想,放学的路上想,上课的时候想,就连下课的时候也要偷偷往陆森那里看几眼,边看边想。

  就这么想着想着,想法没出来,不过好像让一旁的刘默有了想法。

  那天刘默忽然问她:“你为什么一边看着陆森,一边唉声叹气?”

  阮恬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见刘默正低着头,聚精会神地做着作业,阮恬疑心是她听岔了,看了他一会儿,却听他道:“怎么不说话?”

  阮恬“嗯?”了一声,指着自己道:“你是在跟我说话么?”

  刘默就笑了:“不然呢,除了你还有谁。”

  阮恬笑了笑道:“哦,是哦……你刚问我什么来着?”

  刘默收了笑意,重复了一遍道:“为什么看着陆森唉声叹气?”

  “哦,这个啊……其实也没什么,就觉得他人长得那么好看,脾气咋就那么坏呢,果然人无完人,所以就有些感慨罢了。”

  ——这纯粹是扯淡了,不过阮恬也只能这么回答,不然说啥,总不能把她和陆森的那点破事整个告诉刘默吧?

  虽然她觉得告诉刘默也没什么,刘默那么内向,和自己的关系也不错,就算告诉了他,相信他也不会到处乱说的。

  不过她还是不乐意说,一来是觉得和刘默虽然熟,但也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有些话不必告诉他。二来么,她觉得这是她和陆森两个人事,她不乐意让太多的人知道。阮恬那个扯淡的回答,刘默显然也是不信的。

  他笑了一下——然而笑意却不达眼底:“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阮恬掩饰地笑了两声,随手拿了一张试卷来做。

  正当她以为这件事就此翻篇时,一旁的刘默却又忽然道:“你觉得他,很好看么?”

  阮恬愣了一瞬,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刘默说的“他”指的是陆森,于是笑着反问道:“难道他不好看么?”

  刘默盯着试卷上的一行字,没什么感情地道:“的确好看,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好看——所以,这就是你喜欢他的理由吗?”

  阮恬下意识地就接口道:“是啊……”之后才反应过来刘默之前问了他什么,他说的“喜欢”肯定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了——她都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白,而且他平时闷葫芦似的一个人,怎么会忽然问这样的问题:“呃……你怎么会突然这样问……我喜欢他的原因,不是,我有说我喜欢他么?想什么呢你。”

  “真的吗?”刘默忽然转过头来看她,眼睛里隐隐闪着光:“所以你是不喜欢他了?”

  “我……”阮恬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低下头道:“我……我也不知道……”

  刘默眼睛里的光芒一点一点黯淡了下去,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不知道么,所以,还是喜欢的吧……

  陆森,他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忽然狠狠地攥紧了手。

  ——

  这天下午放学后阮恬和夏芒一起走出校门,路上夏芒跟阮恬说起学校最近的八卦:“自从上回那个女生给陆森送了情书,陆森收下之后,别的女生听到消息,也都一股脑儿地跑去给陆森送情书了呢,我觉得最近有够他烦的了。”

  又幸灾乐祸地道:“谁叫他自个儿作死,上回莫名其妙地收了那个女生的信,既然对那个女生没意思,那就不要收嘛,现在好了,口子一开,拦都拦不住了,你要不收,人家就会说你,凭什么你收那个女生的信却不收我们的?你又不喜欢那个女生,怎么她可以做你的朋友,我们就不配吗?”

  “哈哈哈,想想就够头疼的……还好我们靳遥没开这个先例,所以不用担心这种问题啦。”

  阮恬想了想道:“那些信,陆森都收了么?”

  夏芒想了想道:“应该吧……她们都那样说了,我觉得陆森也不好不收……不过也仅限于收信看信而已,也不会真的去接受那个女生啊,因为一开始陆森就说了,只能够做朋友。”

  阮恬心里有点闷闷的:“他……还会看信么?”

  “听宁非说,好像是会的……不然收都收了,难道转头就扔掉?那也太那啥了吧,那些信还蛮花心思的,看起来薄薄一封,据说打开来有好几页,上千个字呢,还画了特别可爱的卡通图案,没几个晚上准备不出来的吧……”

  阮恬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你看过么?”

  “我当然没看过了,是宁非看过,他告诉我的……他是个话痨,和我关系又好,他觉得那些信还蛮有心思的,回头就告诉我了呗。”

  阮恬“嗯”了一声:“是蛮有心思的……”

  夏芒转头观察她的神情,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道:“诶,恬恬,看你这个样子,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喂,我没有,我哪有啊……”阮恬作势要去挠夏芒的痒痒:“你再胡说,我挠你痒痒啊……”

  夏芒嬉笑着躲避,两人玩闹了一会儿后,夏芒忽然有些感慨地道:“说起来,那些送信的女生也并不指望能和陆森在一起吧,陆森能收下她们的信,看她们的信,她们就满足了,这也算是完成她们的一个念想了……”

  “这么一想,其实也挺好的,要是靳遥有一天也会收信就好了……我不希望他开那个先例,但私心里又希望他能收信……这样也许,能少一点遗憾吧……”

  夏芒说这话时,周围走过三五个男生,说话特别大声,害得阮恬没能听清夏芒在说什么,只隐隐约约听到了“靳遥、收信”这几个词,于是笑道:“怎么可能,靳遥他怎么可能会收信,你信不信,他要收也只会收陆森的信……”

  夏芒“嗯”了一声,神情有些怅惘,似乎在回忆什么:“是啊,这么多年了,好像也没见过他对第二个人那样亲近。”

  两人又聊回那些信,夏芒道:“我想起这个信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有一些小女生,你让她当面告白她肯定是不敢的,但是如果让她把她想说的话写下来,装进信封送出去,那就容易得多了,这么一来,也算是说出自己的心事了,以后想起来,也不会再遗憾。”

  阮恬听着听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手掌转头看着夏芒,兴奋道:“夏芒,你可提醒我了!”

  对啊,她不是苦于一直找不到机会、好不容易找到了也不好开口跟陆森讲话吗?那面对面讲话不行,她可以学那些小女生给他写信啊!

  夏芒不是说那些信他基本上都会看的吗?那不正好,她也不用开口,就可以把想说的都告诉陆森了,而且也不用担心开口说错话——面对面的话,像之前说的,很可能她还没开始说好话,就开了个场,但因为不小心揭开了陆森的伤疤而让他不想再听。

  但写信的话,一目十行,她把开场缩短到半行,之后全都是好话不就行了吗!

  阮恬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而且最为稳妥。

  心动不如行动,当天晚上阮恬就写好了一封信,准备第二天交给陆森——呃,也许是转交,因为她不是很有勇气直接交给陆森,而且也不是很能找到机会——总不能当着众人面前堂而皇之地交给陆森吧,要交也得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交,这样可以避免不少尴尬。但是只有他们两个独处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阮恬觉得她大概找不太到,所以不如让宁非代为转交,这样要方便省事的多——交给宁非的话,如果事先跟他说好,两人打配合,就算在很多人面前也不会让人发觉他们在传信,比如阮恬坐在座位,宁非经过他们的身边,阮恬把信一塞,这能发现得了么?

  而且她听说陆森手里的很大一部分信件都是由宁非转交的——那些脸皮薄的小女生,不敢直接把信交给陆森,知道宁非和陆森关系好,所以转而拜托宁非传信,以至于宁非从一开始收到信,以为别人是写给他的而感到兴奋到现在一看到女生有信递给他就麻木地收下,看也不看,转头一股脑地交给陆森。

  想到这里,阮恬忍不住笑了下,默默地心疼了宁非一秒。

  她本来打定主意让宁非帮忙把信交给陆森的,但很不巧,今天宁非不在学校,不光宁非不在,陆森也不在。

  阮恬问了夏芒才知道,原来是宁非出了车祸,人倒是没事,就是受了点轻伤,得去医院躺个三五天。

  而陆森不在学校则是请假陪他去了,因为宁非之所以会出车祸,其实多少跟陆森有那么一点儿关系——他是在给陆森买漫画的途中出的车祸。

  所以尽管出车祸的直接原因并不是陆森,但是因为跟陆森带了那么一丁点关系,所以本着人道主义,陆森还是请假去陪他了。

  因此现在他们铁三角,目前只有靳遥一个人在学校。

  而在当天放学后,阮恬刚好在教室外碰见了靳遥。

  那天是阮恬值日,刚好夏芒的父亲在学校附近,阮恬就让夏芒先走了。

  靳遥因为要替陆森收拾东西,所以走得也比较迟,就只比阮恬早一步而已。

  于是阮恬就在楼下的过道口遇见了靳遥。

  ——不只是靳遥,和靳遥一块儿的,还有两名女生。

  其中一名女生双手捧着一封信,正往靳遥那边送……这是,在给靳遥送信?

  阮恬有些吃惊,靳遥不是从来都不收信的吗?那些女生难道不知道么?为什么要来自取其辱,靳遥可比陆森要冷得多,陆森有时可能还会心软,但靳遥绝对不会,她是见识过他到底有多冷的……

  靳遥这个人,目下无尘,从来不会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当然,不包括那个例外。

  阮恬隐在墙后,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靳遥他们。

  紧接着让她更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靳遥居然收下了那个女生的信!

  天啦,阮恬觉得她的脸有点疼,她昨天还跟夏芒信誓旦旦地说靳遥绝对不可能收信,结果没想到今天就被狠狠打脸了——说是狠狠,是因为靳遥不仅收了刚才那个女生的信,没过多久,他又收了旁边另外一个女生的信。

  阮恬:“…………”阮恬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靳遥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崩塌了。

  说是一瞬间,是因为下一瞬间她又明白了原来事情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她听见那两位女生满脸感激地对着靳遥道:“那就拜托你了,请你务必把我们的信交给陆森。”

  陆森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地道:“好。”

  阮恬觉得好笑,靳遥还是那个靳遥,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依旧不肯多浪费一个字。

  那两个女生在得到靳遥的肯定答复之后,再一次对靳遥表示感谢,然后结伴离开。

  阮恬望着那两个女生离去的背影,心说原来她们是来拜托靳遥帮忙转送陆森的信的啊,靳遥也答应帮忙了诶,这么看来,靳遥人还是挺不错的嘛,既然如此,那她为什么不让靳遥帮忙转送呢?

  想到这里,阮恬兴冲冲地从书包里拿出了信。

  她刚想走出去送信,脚步却忽然顿住了,因为他看到靳遥正一点一点撕碎手里的信。

  那些信件,他刚刚还承诺会帮忙送达,可转眼却被他撕了个粉碎,毫不留情地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阮恬咽了口口水,犹豫再三,还是慢慢地走了出去:“靳遥”,她叫了他一声,等他回过头来后,皱眉问他道:“你为什么,要把那些信撕碎、丢进垃圾桶?”

  靳遥看了她一眼,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连一丝被撞破的慌乱都没有,不禁让人佩服他的心理素质:“这些信没有任何意义,与垃圾也没多大区别。”

  “什么意思?”

  “阿森不会喜欢她们,所以这些信没有意义。”

  阮恬觉得不解:“你觉得没有意义,不收不就行了,干嘛收了之后再扔掉?”

  “我不收的话,她们就会去找阿森。”

  阮恬愣了下,慢慢反应过来:宁非出了车祸,保守的话,可能要住一礼拜院,可陆森大概只能请出一天的假,所以会比宁非先回学校,没了转交了,那些信会一股脑儿全给陆森,怪不得靳遥会说,他不收的话,她们就会去找陆森。阮恬咽了口口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靳遥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信,说道:“你也想送信么,我可以帮你转交。”

  阮恬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转交给垃圾桶么?我辛辛苦苦写的信,可不是垃圾。”

  “放心,你的信,我不会扔进垃圾桶。”

  靳遥看着她,淡淡地道:“因为,阿森喜欢你。”

  “所以,你的信是有意义的,并不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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