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大结局_男主总以为我暗恋他[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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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大结局

  阮恬闻声转头,果然看到靳遥拿着手机,正站在她身后。

  阮恬愣了下,连忙迎上去道:“你怎么也在这儿?你没事吧?”

  靳遥道:“跟你通话的时候听到回音,顺着过来看了一下,就看到了你。我没事,只是,还没有找到陆森。”

  阮恬“嗯”了声,拿出一个驱蛇香囊递给他:“你戴上这个吧,能驱蛇的。”

  靳遥看了她一眼:“你有几个,给阿森留了么?”

  “留了,我有三个,你一个我一个,等待会儿找到陆森,再给他一个。”

  靳遥这才伸手接过了香囊:“我来的那个方向我已经找过了,没有,这样,我们分两路,你往东,我往西,到时候有情况了手机联系,这样效率高一些。”

  阮恬刚好也是这么想的,当即同意了靳遥的提议,两人一左一右,开始分头寻找陆森。

  ——

  阮恬打着手电,一路分开枝杈,摸索着小心向前,走两步便高喊陆森的名字,可始终无人应答。

  这个方向差不多已经找到头了,阮恬只能继续往上爬,这时身后又响起一阵窸窣动静,跟之前人踩踏在枯叶枝丫上发出的动静不同,这次的窸窣声则更像是某种动物穿过草丛枯叶所发出的动静。

  阮恬咽了一口口水,安慰自己那个动作频率也不像是蛇,但不是蛇,会是什么呢?

  阮恬这么想着,就屏住呼吸,慢慢转过头去看了一眼。

  被手电筒的光一照,那团灰不溜秋的东西受了刺激,噌的一下跳远了。

  阮恬这回终于看清了——原来只是只兔子而已……

  她松了口气,正要继续往上爬,谁知道刚才放松过头,大意了不少,一个不留神踩了空,从山坡上滚了下来。

  好在滚下来的过程中被灌木丛兜着,有了缓冲,没什么大问题,不过磕着碰着总是少不了的,等阮恬落地时觉得哪儿哪儿都疼,骂骂咧咧了两句,正要摸索着爬起来时,手掌却无意碰到了类似布料的东西。

  她顺着往上摸了摸,捏了捏,结果发现那好像是一个人的腿。

  她一个激灵,连忙爬了起来,拿手电筒一照,才看清是有一个人躺在那儿,那人腿上的布料已经破了,露出来一截白皙的小腿,上面却正流着血。

  白到发光的皮肤和鲜红的血,两厢映衬,更显得触目惊心。

  阮恬咽了口口水,将手电筒慢慢上移,手电筒的光芒打在那人的脸上,情绪地映出了那人的长相。

  巴掌大的脸,清晰的线条,精致的五官……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干涸的血迹就挂在他的脸上……

  真的是陆森。

  阮恬深吸一口气,哆嗦着弯下腰去喊他:“陆森……陆森……”她试探着去摸他的脸,是温热的,还好,她松了一口气,安慰自己陆森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想起刚才看到他的腿上全是血,那个伤口不知道是被树枝石子剐蹭的还是……阮恬不敢细想,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正要去察看他腿上的伤口时,面前的陆森却忽然动了动,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声音,紧跟着慢慢睁开了眼。

  阮恬见状连忙凑了上去,一脸紧张地道:“陆森你醒了?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哪里觉得不好?”

  陆森看着眼前的人,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整个人似乎清醒了过来:“阮恬?阮恬!真的是你?你怎么会上来?”

  阮恬点了点头,声音隐隐染上了哭腔:“是我,我是来找你的,陆森,你还好吗?我刚看到你腿上流了好多血,那个伤口,是怎么弄的?你……你有没有遇上什么蛇?”

  陆森打量着阮恬的神色,尽管开口困难,但还是强撑着神色,试探着问道:“你……这是在关心我?”

  阮恬看他这一副虚弱样子,终于还是没忍住抽泣出声:“不然呢,你知不知道我快要担心死了,你要是死了,那我也活不成了。”

  陆森愣愣地看着她豆大的眼泪落下来砸在她的手背上,还带了点她的余温,他忽然有些恍惚:“阮恬……这是不是你第一次为我流眼泪?”

  阮恬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相比于陆森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她更关心他的伤势:“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你腿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你……你有没有遇到蛇?”

  陆森深看了她一眼,做了一个吞咽动作:“如果我伤得不严重,你是不是又变回之前的态度,不再关心我,对我不冷不热了?”

  阮恬眨了眨眼睛,擦拭了一下泪痕,不解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又因为陆森迟迟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她关心则乱,语气就显得有些不耐:“你到底有没有事,你快告诉我啊,为什么老是说一些有的没的?”

  陆森小声嘀咕道:“果然,只有真的有事你才会对我有好脸色,才会为我掉眼泪。”阮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皱眉道:“你说什么?”

  “我说,”陆森看了她一眼,咳嗽了声道:“我有事。”

  阮恬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你怎么了陆森,你有什么事,你别吓我啊。”

  陆森偷偷翘了下唇角,他觉得他有病,他居然很享受阮恬为他担心的感觉:“我遇到蛇了。”

  阮恬的一颗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是……有毒的吗?”

  陆森点了点头:“我查了下,好像是。”他说着看了阮恬一眼,一双眼睛水光潋滟,看不透是什么情绪:“阮恬,我大概,活不了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阮恬胡乱地抹着眼泪,作势要去察看陆森腿上的伤口:“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陆森连忙拦住她道:“别看了,血肉模糊的,怪瘆人的,再说了,你又不是医生,看了有什么用?”他握住她的手道:“阮恬,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只想和你说会儿话,你能满足我么?”他说着做出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慢慢倒向阮恬的怀里:“我忽然觉得有些冷,你能抱抱我么?”

  阮恬连忙手忙脚乱地把把他搂在怀里:“这样呢,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阮恬的怀抱柔软而温热,陆森偷偷翘起了唇角,难得阮恬这么听话——在他没有逼迫她的情况下。

  他有一种异常的满足感。

  阮恬轻轻抚摸着陆森的脸,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着急忙慌地拿出手机道:“对了,我得先打个电话告诉靳遥,我找到你,他就在附近,很快就能过来了,到时候我们把你搀扶下山送去医院救治,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什么?!”陆森挣扎着从阮恬身上起来,焦急道:“靳遥也上来了?他疯了么?”他说着拈起阮恬胸前的那一个驱蛇香囊,说道:“你有这个在山上没关系,可是靳遥……”

  阮恬安慰他道:“没关系的,靳遥也带了这个。”

  陆森这才松了口气,神情却忽然又显得紧张起来:“不对,我刚刚想到,这个什么驱蛇香囊可能一点都不管用,我之前身上也有一个,可我还是遇上了蛇。”

  阮恬心疼地想要去抚摸他腿上的伤口,可又怕弄疼他,最后只是轻轻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想了想又问道:“你怎么会有驱蛇香囊?也是去白云山脚下的那家店买的么?”

  陆森撑着地面,已经打算起身了,听到阮恬这么问,随口答道:“不是,是刘默给的。”

  “刘默?”阮恬一下子警惕起来,想了想道:“那就难怪了,他给的东西,可能并没有什么效果。”

  陆森动作一顿,看向她道:“什么意思?”

  “我现在也说不清,靳遥可能知道的更清楚一点……总之你不用担心,刘默给你的香囊可能没有效果,但是我和靳遥身上的一定有——不然为什么我和他这一路上来都没遇上蛇?总不会单纯是运气好这么简单吧……诶,怎么,你要起来,打算下山么?”

  “啊?我……我好像又没力气了……”陆森说着再度软倒在阮恬怀里,搂着她道:“既然靳遥没什么危险的话……你就先不要给他打电话了……我想单独跟你待一会儿……”

  “可是……”

  “没有可是,不要浪费时间了,说不定等你们把我给带下山,我已经不行了……不是说贸贸然地移动身体会加速毒液扩散吗……”

  阮恬泪如雨下,不断抽泣道:“那怎么办……”

  “不用怎么办……”陆森又恢复成先前那一副虚弱模样:“你只要陪我说说话就好了……”

  阮恬擦拭着眼泪,点头道:“好,你说,我都听着。”

  “阮恬……”陆森一双漆黑的眼就这么一瞬不瞬地望进了她的眼里,他做了一个吞咽动作,看着她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阮恬怔了一下,泪眼朦胧,她已经看不清陆森的样子了,她伸出手指,仔细描摹他的轮廓,鼻子忽然涌现一股酸意——即使她再也无法看到他的样子,但终其一生,也忘不掉他的容貌了。

  她喜欢他么?这个问题,她自己也问过千百遍了——与其是问,不如说是一遍遍无用的暗示——她只有无数次反问自己真的喜欢陆森么,然后自欺欺人似的给出否定答案,她才能勉强压抑住心底的悸动。

  但为什么说是无用,因为就算她再怎么压抑自己,但喜欢这种东西,即使嘴巴不说,也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她发现她越来越不受控制地想要去关注陆森的一举一动,只要他在场,她的眼神总会不自觉地落在他身上,等到撞上了他的视线,再匆忙避开——她想要看他,又害怕被他发现她在看他。

  她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怕被他抓到把柄脱不了身,还是怕被他讥讽口是心非?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她当时之所以这么拼命压抑自己,是因为她的理智告诉他,她要想平安顺遂地过完这一生,最好离陆森远远的。

  ——这也是她从一开始做那么多事的初衷不是吗?她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让陆森淡忘、甚至是彻底遗忘她,结果渐渐的,她发现自己心底深处真正的声音似乎与她应该做、并且为之付出了很长时间的努力的事背道而驰,任谁都会感到迷茫和不知所措吧,

  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有多喜欢陆森——她从前没心没肺,神经大条,对待感情也后知后觉,反应迟钝,所以她一直不认为她是喜欢陆森的,甚至直到现在,她也分不清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陆森。

  喜欢这种情愫,就是这样无知无觉,阮恬自认不是心思敏感的人,所以一开始毫无察觉,而一旦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往往已经来不及了。当那天乔瑜以青梅竹马的身份突然出现,并跟他做出亲密举动时,她整个人就跟陷入了魔怔一样,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她完了。

  陆森对她而言,就是明知不可触碰却心痒的存在,理智告诉她应该远离,但她也知道她戒不了了,她不清楚陆森对她的心意还好,可她明明知道,陆森也是喜欢她的,她要是就这么放弃、错过,那将是一辈子的意难平。

  她的余生,都不会再开心的。

  既然放不了手,那不如彻底放纵一次。

  她的顾虑也无非是陆森以后会像书里写的那样报复她折磨她,可是现实中陆森的人生轨迹早就偏离小说中的发展了,陆森对她也不再有什么深仇大恨,甚至喜欢上了她……就算受了书中阮恬结局的影响,她多少有点阴影,觉得待在陆森身边始终有点不安全,但这毕竟只是一种虚无缥缈的猜测,且多半是她的心结在作祟……

  与其考虑日后虚无缥缈的事,为什么不活在当下,给自己和陆森一个机会呢?

  尤其世事无常,陆森又出现了意外……上一刻还出现在你面前的人,可能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了,所以,为什么不好好把握当下呢?

  尤其陆森现在这个样子,她都不知道有没有以后了,有些话要是现在不说,恐怕以后再也没机会了,她想到这里,眼泪更是掉个不停,哽咽道:“喜欢,我喜欢你,我当然喜欢你——你也不想想,有谁会不喜欢你?”

  陆森先是一怔,之后是一阵狂喜,然而听她说完完整的话后脸上却显现出犹疑的神色:“你知道我不是说那种喜欢,我……”

  “我知道,”阮恬笑着打断他道:“我喜欢你,就像你喜欢我一样。”

  陆森怔怔地看着她,脸上浮现出又哭又笑的表情:“你……你是说真的?你没骗我?阮恬,你该不会是看我快要死了才说这种话来哄我吧?”他嘴上是那样说,一双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里隐隐泛着光,分明是在期待她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阮恬笑中带泪,抚摸着他的脸道:“当然不是,你脾气那么烂,老是得罪我,我为什么要安慰你?我只是……不想说违心话罢了。”

  陆森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口说无凭。”

  阮恬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却又忍不住被他的话给逗笑了:“这要怎么给凭证?”

  陆森喉喉结下滚动,深看了她一眼道:“那……你亲我一下。”

  “亲你一下?这算什么凭证?”

  “就是凭证……陆森舔了舔嘴唇道:“你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阮恬咽了口口水,脸上发热,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陆森见她还没有动作,咳嗽了一声虚弱道:“我都这个样子了,你都不肯答应我么?还是说你之前说的,都是骗我的?”

  “当然不是……”阮恬急忙辩驳,却发现除了立刻付诸于行动之外,别的解释似乎都显得很苍白……她深看了陆森一眼,最终还是凑过去,轻吻了下他额头。

  这个吻蜻蜓点水一般,像羽毛轻拂过额头,又轻又痒,稍纵即逝——陆森还没反应过来,阮恬的唇已经离开了他的皮肤。

  他回味着刚才阮恬轻轻触碰他的那一下,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尽管那个吻短暂地让他来不及感受,但那是阮恬第一次主动、自愿吻他——光是这个认知,就已经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兴奋。

  但……这似乎还不够。

  陆森抬头,眼神湿漉漉地看着她:“你……咳咳……就这么敷衍么?”说完低下了头,大概是自己都觉得为了满足自己不可告人的私欲而扯出这么个名头……除了不要脸之外,也实在是有些扯。

  阮恬果然觉得莫名其妙:“敷衍?”

  陆森咳嗽了声,既然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他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接,另外还得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以迷惑对方:“对啊,你就这么轻轻碰了一下,秒都没有吧?这么敷衍么?还是你根本就不是自愿想吻我?”

  “当然不是,我……”陆森的质问太过理直气壮,以致于阮恬以为他真是这么想的,并且还开始认真反思自己刚才是否真的过于敷衍:“我不知道那样就是敷衍了……可我是真心想要亲你的,并不是不情愿……”

  阮恬为了使自己的解释更有说服力,也为了使她显得更加真诚,说话时极其认真地看着陆森,一字一顿地道:“我其实……想亲你很久了。”

  陆森愣了一下,耳垂渐渐变得通红。

  他别开视线,暗暗骂了句脏话。

  擦,阮恬怎么能用这么清纯无辜的表情,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出勾引他的话!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重,依旧是之前那四个字:“口说无凭。”

  阮恬无奈道:“那你要我怎么做?”

  陆森滚动了一下喉结:“我要你再吻我。”

  “仔细、认真地吻我。”

  阮恬叹了口气,按照陆森说的,乖乖地靠近了他,双手捧起他的脸,先是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之后又沿着眉心一路向下,吻过他的鼻梁、鼻尖,直至流连到了唇边,这才停了下来。阮恬眼神有些迷茫,正当她犹豫到底要不要亲上去时,陆森却忽然欺身而上,狠狠稳住了她。

  阮恬一愣,被迫地接受了这个霸道而又不讲章法的吻,陆森化被动为主动,狠狠地吻着阮恬,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以至于等到两人分开时,阮恬已经气喘吁吁,陆森在一旁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眼睛亮晶晶的。

  阮恬之前就隐隐觉得不对,这时心中的疑虑更甚,忍不住道:“你……你不是受了伤没什么力气了么?为什么刚才……”

  陆森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其实按照他的“伤势”,他应该是虚弱不堪,随时都要死掉的状态,怎么可以有这么大的力气呢?

  他于是掩饰地咳嗽了一声,一秒切换至虚弱状态,软倒在阮恬身上:“刚才……咳咳……可能是回光返照吧……”

  阮恬:“…………”

  陆森见她似乎是不信,于是更加卖力地开始喊疼,说着哪里哪里难受,刚好额头上的血痂由于刚才接吻太过激烈给碰掉了,此时正缓缓往外渗着血,被他惨白的肌肤一称,瞧着怪触目惊心的。

  阮恬便又开始担心起来:“陆森,你……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陆森有气无力地道:“我感觉很不好,阮恬,我可能没剩多少时间了。”

  阮恬慌乱地从背包里拿出纸巾,按压在他伤口上替他止血:“不会的……陆森,我不想听你说这种话……”

  “那我就不说了……”陆森伸手盖住了她的手,看着她道:“说些别的阮恬……你刚才是不是亲了我?”

  阮恬不知道他为什么明知故问,但还是很配合地点了点头:“嗯啊。”

  “是自愿的吧?”

  “……嗯?啊……对。”

  陆森咳嗽了一声,厚颜无耻道:“那你自愿亲了我,就得对我负责。”

  阮恬好笑道:“……负责?你想让我怎么负责?”

  “你明明知道啊……嗳,阮恬,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陆森咳嗽了一声,不太自然地道:“负责……当然是要跟我在一起啊,就确定关系那种——喂,我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你别跟说不知道这什么意思啊。”

  “如果是这种意思的负责的话……”阮恬笑看着他,伸手捧着他的脸,忽然倾身上前,虔诚地印上一吻:“我求之不得。”

  陆森怔怔地看着她,脸上慢慢爬上了血色:“话一出口,就不能再反悔了……你……没有再哄我吧?”

  阮恬笑着反问:“那你呢,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是在哄我么?”

  “当然不是了,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那不就是了?你要是真心,那我也是……”阮恬看着他,一字一顿,极其认真地道:“我早说过了,我对你的感情和你对我的一样……你对我什么样,我就对你什么样,你要是永远不会变,那我也是……”

  “都取决我么?”陆森慢慢翘起唇角:“那你这一辈子,可就甩不脱我了。”

  阮恬轻轻“嗯”了一声,深看了他一眼道:“这可是你说的。”

  陆森好心情地点了点头,笑得得意:“嗯,有什么问题么?”活像只翘着尾巴的小猫咪,看得人心痒痒。

  阮恬咽了口口水道:“我能再亲你一下吗?”

  陆森笑了一下,漂亮的眼睛也跟着弯了起来,蓄满了笑意:“来啊。”

  阮恬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道:“那……我还能再亲一下你的眼睛么?”

  陆森笑意更甚,身子微微后仰,一副予取予求的样子:“你说呢?我现在人都是你的,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啊。”

  阮恬咽了口口水道:“陆森,你不要勾引我啊。”

  “你说什么?”陆森笑着撑起身子,看着她道:“是你勾引我吧阮恬,不带这么玩儿的啊。”

  他说着慢慢靠近阮恬,对着她的耳廓吹气道:“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再这样勾引我——小心我对你做坏事。”

  阮恬转过头看着他,忽然问道:“你成年了么?没有吧?”

  陆森愣了一下:“没有啊……怎么?”阮恬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没有成年的话,想做坏事也做不了啊。

  阮恬一脸遗憾地看着陆森。

  陆森一张小脸上写满了迷茫,看上去是真的没能get她的意思,阮恬看着他,他的眼神湿润,两片嘴唇微微张着,少一分显薄,多一分显厚,他是刚刚好,饱满湿润,很有让人想亲的冲动,配合着他懵懂无辜的神情,又奶又欲。

  阮恬舔了下嘴唇,慢慢附到陆森的耳旁,对他轻声说了句什么。

  陆森一张脸瞬间红得滴血,他转头看向阮恬,不可思议地道:“谁教你说这种话的?”

  阮恬耸了耸肩道:“干嘛要告诉你这种小屁孩啊。”

  “喂,你说谁小屁孩啊,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啊……还有,那种话不可以对别人说知不知道?要说……咳咳……也只能对我说……”

  阮恬笑眯眯地看着他:“不然呢?还有别人么?”她说着忍不住伸手抚上陆森的脸,看着他道:“难道还有第二个人,能让我这么喜欢么?”

  陆森心里一颤,压了压上翘的嘴角,咳嗽了一声道:“阮恬,你……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肉麻啊。”

  “这就肉麻了么?那我还有更肉麻的呢……”阮恬说着搂住陆森的肩膀,笑道:“你想不想要见识一下?”

  还没等陆森回答,阮恬就松开了他倒:“不过不是现在,反正我们来日方长……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我看看你这个小坏蛋的伤。”

  一听到察看他的伤势,陆森立刻心虚地将腿往后缩,却被阮恬一把按住了:“喂,不是吧,陆森,才刚跟我在一起,就要不听我的话了?”

  陆森咳嗽了两声道:“为什么一定要我听你的话,不能你听我的么?”

  阮恬挑眉笑道:“那你要不要我等你成年了?”

  “什……什么?”

  阮恬暧昧笑道:“等你成年,和你做那种事啊~”

  陆森险些吐血:“喂,这种话应该我来说才对!”

  阮恬笑道:“谁说都没有差,反正,是我和你……”她说着搬过陆森的腿,卷起裤腿开始仔细查看他的伤口。

  ——她早就发现这小东西在说谎了,哪有状态忽好忽坏的,而且他那副虚弱的样子,也装的太刻意了,她猜测他确实是被蛇咬了,所以腿上受了伤,流了那么多血,只不过他遇上的并不是毒蛇,只不过是条普通的无毒蛇罢了,毕竟这蛇山上虽然有毒蛇出没,但是更多的还是无毒的普通蛇,按照概率来算,本来陆森遇到无毒蛇的可能性就更大些,先前是她关心则乱,才会被他给骗了去。

  谁知道说他遇到普通蛇都是低估了他的演技,阮恬觉得他压根儿就没遇到什么蛇!因为她搬着腿来回看了三次,都愣是没发现他腿上有什么蛇的牙印,那个流血的伤口,怎么看都像是被石子刮伤的。

  阮恬把他的腿一扔,看着他没好气地道:“你骗我?你根本没遇到蛇吧?”

  “没有,我真的遇上蛇了……”虽然陆森的确骗了她,不过他避重就轻,找了个切入点来为自己开脱:“我没有骗你,我真的遇到蛇了。”

  阮恬皱眉道:“那怎么?”

  陆森于是把之前发生的事跟阮恬讲了一遍——他虽然收了刘默给他的驱蛇香囊,但不知道是因为太倒霉还是怎么,刚上山没多久就遇上了蛇。

  当时那条蛇匍匐着朝他爬过来,一边爬还一边吐着性信子,看得陆森一阵恶寒。

  眼看那条蛇离他越来越近,他身上也没有别的什么称手的东西,顺手就将那个香囊丢了过去,谁知道那条蛇居然对那个香囊很感兴趣,也不再继续朝陆森逼近了,陆森由此脱身。

  陆森说到这里,就觉得好笑,忍不住道:“也不知道那条蛇发什么疯,居然会对驱蛇香囊感兴趣,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个香囊里装了能够引诱蛇的东西呢。”

  他本来也只是那么随口一说,结果阮恬却忽然陷入沉思,皱眉道:“也许是真的……”

  陆森愣了一下,扯了嘴角笑道:“不至于吧……”

  阮恬道:“我没跟你开玩笑……对了,我们还是得先下去……坏了,刚被你打断,忘记告诉靳遥你已经找到了……”她说着给靳遥打过去电话,那边立刻接通了,阮恬道:“我已经找到陆森了,他没事,你放心……”

  靳遥那边却久久没有动静。

  阮恬又试探地“喂?”了一声:“靳遥,你还在么?”

  “我在,”靳遥喉结滚动,好一会儿才道:“你们在哪儿?”

  阮恬跟他说了大致方位和路线:“大概是西南方向……我们分开的时候你不是看到我往哪儿走了吗?你就沿着那个方向过来……我们在一块巨石旁边……我给你发个定位,但是山里信号不太好,不过有时候还是能看到的……你试试看……”挂了电话后阮恬一度担心靳遥能不能顺利找到他们,陆森却道:“你就放一百个心吧,阿遥要比你想象得聪明得多。”

  果然靳遥出现得时间要比阮恬预想得早很多,她看着他,刚想跟他打招呼,却发现他情绪很不对。

  靳遥的眼角微微泛红,一瞬不瞬地盯着陆森,慢慢朝他走了过去,等走到跟前,忽然一把抱住了他,哽咽道:“陆森,你怎么敢……”

  陆森感到肩膀有点湿意,靳遥的肩头微微耸动,他能感受到他心里的惶恐和不安,他轻叹了一口气,拍着他的背安慰他道:“好了好了,我没事,对不起了靳遥,害你担心了……”

  靳遥慢慢放开了他,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他腿上的伤口,陆森忍不住“嘶”了一声,靳遥皱眉道:“你受伤了?”

  陆森打哈哈道:“没什么,一点小伤。”

  靳遥仔细察看完他腿上的伤口后,发现他额头上居然也蹭伤了,他深吸一口气,紧紧攥住了手,看向陆森和阮恬时却并没有显露半分:“那我们先下去吧。”

  靳遥和阮恬一同扶住陆森下了山。

  等到了山脚下,众人连忙围了上去,班主任看清下来的人是他们三个之后,先是松了口气,之后又忍不住责怪道:“你们三个,真是一个赛一个的不让人省心,怎么能跑到蛇山上去呢,真是胡闹,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要我怎么向你们家长交代……”

  阮恬和陆森一边道歉一边安慰老师,靳遥却没什么表情地走向了一边。

  刘默咽了口水,看着靳遥一步步地朝他走过来,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紧张地全身都在发抖——靳遥脸上没什么表情,可他却分明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森然的冷意。

  刘默退无可退,后背抵在了粗壮的树干上,靳遥冷冷地看着他,一只手掐上了刘默的脖颈:“下山的路上,阿森都跟我说了,是你告诉他阮恬去了蛇山,那条绿丝巾,也是他在你脚边发现的,你还给了他一个什么‘驱蛇香囊’,可是那个味道,根本就不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里面装的其实是诱蛇剂,对吧?”

  他的手倏地收紧,刘默瞬间感觉喘不过气来了,徒劳地挥舞着手臂,他看着靳遥慢慢凑了过来,一字一顿地道:“你这是,想要他的命。”

  刘默看着他,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有那么一瞬间,他真觉得靳遥会杀了他,但是就算他不会要他的命,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了。

  他们这边的动静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一个女生惊呼一声,颤抖着手指着靳遥道:“靳遥,你干什么……”

  陆森听到动静赶了过来,见状连忙按住靳遥的手臂道:“你冷静点,靳遥,他伤了死了倒是无所谓,等会儿连累到了你怎么办?”他在下山的路上听靳遥和阮恬对话,也大致知道了刘默对他的恶毒心思。

  靳遥转头看了陆森一眼,松开了手,转而将刘默扔在了地上。

  闻讯赶来的班主任一脸错愕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刘默和一脸淡淡,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的靳遥:“这……这这么回事?”

  他看着靳遥道:“靳遥,你和刘默有什么矛盾吗?”

  靳遥看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老师,他想害死陆森,心思这么毒,就算死了也没什么。”

  班主任大吃一惊:“这……这是这么一回事?”

  靳遥道:“他先是说谎,在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告诉我们阮恬在山下水库那边,让我们错误地以为阮恬根本没上白云山,而是一直在山下。可是阮恬和夏芒,明明从下午两点开始,就一直待在那个凉亭里没出来,直到我们六点半左右下山的时候,才遇到她。”

  “这是他第一次说谎,第二次,他告诉陆森,说阮恬上了蛇山,可是从始至终,阮恬根本就没有靠近那座蛇山一步。”

  “老师,如果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谎。”

  “还有,陆森在蛇山脚下捡到了一条绿丝巾,那条绿丝巾,跟阮恬现在头上戴着的一模一样,那时候刘默也在场,就是因为受了这条绿丝巾的误导,陆森以为阮恬上了蛇山,因为担心她的安危,所以才会也跟着上了那座蛇山。”

  他看了一眼刘默:“但是阮恬自始至终都没去过蛇山—你其实很清楚,对吧?我猜,你早就知道阮恬她们在亭子里睡着了,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至于那条绿丝巾,很明显,既然阮恬根本没有去过蛇山,那么那条绿丝巾,就是有人故意丢在那儿用来误导陆森的,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你—阮恬有两条一模一样的绿丝巾,一条戴在头上,另一条丢在了座位附近,你作为她的同桌,很有可能捡到了那条阮恬遗失的丝巾——一切都解释地通。”

  这时有一位女生站出来说道:“是,我是那天的值日生,我看到沈默捡起阮恬座位旁的那条绿丝巾了,那时候阮恬不在座位上,我以为他捡了那条丝巾后会还给阮恬,所以也没有过多关注,原来……”

  靳遥朝那名女生点了下头,又看向班主任道:“还有,他在陆森上山前给陆森的那个所谓的驱蛇香囊,其实里面装的根本就是诱蛇剂……”

  说着低头看向刘默,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不然为什么你交给阮恬的那个驱蛇香囊外面没有香囊?而陆森也说夏芒和你后来给阮恬的驱蛇香囊和你在山脚下给陆森的味道完全不一样……你要是不承认,那我们可以去找卖你香囊的老板问一问,看看你到底买了什么,是只买了驱蛇香囊呢还是驱蛇香囊和诱蛇剂一起都买了,如果是后者,那我倒要请你解释一下,你买那玩意儿做什么?还有,你买的那包诱蛇剂呢,还交的出来么?”

  “我……”靳遥这样逻辑严密的质问,刘默根本就招架不了。他抬头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用一种或鄙夷或震惊或厌恶或怨恨的目光看着他——连阮恬也不例外。

  他的心理一下子崩溃了,状似癫狂地大叫道:“就是我干的,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恨不得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从前的学校他们也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都转学了,为什么还是这样……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用那种眼神看我……”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他可以威胁我,我为什么就不能报复他?你们扪心自问,要是今天的事我和陆森对调,你们还会用这种眼神看他么?恐怕一定会想尽办法为他开脱吧,说不定会以为他有什么苦衷,或者是我先对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所以说到底,我才是原罪罢了……”

  陆森嗤笑道:“你说的这是什么玩意儿?搞搞清楚,是你做下这种事所以大家才会讨厌你,换了别人也一样,这叫对事不对人……还有,不是你先想毁了别人给我的信么,所以我才会警告你……我说刘默,你是男人么?是男人就别找借口。”

  刘默看着他,就跟疯了一样一直摇头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陆森“啧”了一声,摇头道:“没救了。”过了一会儿警察来了,班主任跟警方解释了一下情况,鉴于刘默有故意害人的动机,警方把他带回了警局做笔录以及思想教育,具体后续如何还需要再协商,看陆森方面追不追究,但是转学肯定是免不了了——他不可能再在这个学校待下去。

  陆森乐的不再见到他,给警方的诉求是多给他进行思想教育,完了给他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因为他觉得那小子太阴暗了,心理铁定有点问题,给他多点思想教育,再找几个心理医生看看准没错,最好后面再让他劳改教育一下,不然他不长记性,别以后又干出那种缺德事来。

  好不容易处理完所有事情之后,一行人又坐上了回程的大巴,只不过不同于来时大家热热闹闹地在车上聊天,这回车厢上十分安静——毕竟出了刘默那档子事,大家也没心情再聊天了。

  整个大巴里,怕是只有陆森的心情是最轻松的——不但轻松,甚至还有点窃喜,毕竟要不是出了那档子事,他和阮恬还未必能这么快走到一起。

  他想到这里,就更加握紧了阮恬的手,阮恬叹了口气,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道:“祖宗,你都捏我的手捏了一路了,这手心汗都出来了,你不嫌黏腻啊。”

  “不嫌啊,”陆森好心情地翘起嘴角,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转头看向阮恬道:“什么,你嫌弃我啊。”

  阮恬“哎哟”了一声:“我怎么敢嫌弃你啊祖宗。”

  “那你干嘛不让我一直握着。”

  “我只是怕出汗了你会不舒服,再说了……”阮恬笑看了他一眼,声音也不自觉地温柔了下来:“以后漫长的几十年,这双手会一直在你身边,你想什么时候牵都可以,它不会跑的,我也不会。”

  陆森怔了一下,这时车里的灯忽然闪烁了一下,有那么几秒,车厢里一片黑暗,在这个当口,陆森忽然感觉有什么温热湿润的东西迅速地碰了一下他的脸,紧跟着他听到阮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很简短的三个字,我爱你。

  陆森的心不受控制地开始狂跳,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炸裂开来,他循着气息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吻上了她的唇……

  ——“你说的。”

  全文完。

  在一起了就没什么好写了吧……我是真的觉得可以完结了,不是烂尾,那什么,再写一个靳遥的结局吧,毕竟我太喜欢他了

  机场门口,靳遥忽然停下脚步,陆森愣了一下,勉强撑起一个笑:“怎么了?”

  靳遥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就送到这儿吧。”

  陆森喉结滚动了一下:“那……不让我送到安检口吗?”

  “到了安检口之后又怎么样呢,阿森,我早跟你说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既然能多待一会儿,为什么不呢?毕竟你这次出国后就在那定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可那没有意义,阿森。”靳遥深看了他一眼道:“如果注定是要分别的话,多待一会儿和少待一会儿,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

  “好了阿森,”靳遥打断他道:“听话,回去吧。”

  陆森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无力的笑:“你总是这样……”

  “那你这次去了之后,还会回来么?”

  “大概是不会了,就跟乔瑜一样……其实,我早该跟我爸妈去国外,只是之前始终有一些放心不下,现在没有了……”

  陆森觉得眼眶有点酸,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嗯”了一声:“那你多保重,我走了。”

  他说完转过了身,刚要离开,靳遥却从背后叫住了他:“阿森,你……会永远记得我么?”

  “当然,”陆森回头看着他,笑了一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心里永远有一块位置,会留给你,谁都取代不了。”

  靳遥罕见地,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好。”

  ——那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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