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_重生之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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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重生之将后》最新章节...

  杜堇容的噩梦开始于雨林中的独自奔跑,潮湿的空气黏附在皮肤上,如同附骨之蛆般如影随形,他不断的奔跑着,腐臭、血腥味充斥着大脑,让人头晕目眩,耳边传来“嗖”的一声,脚上一阵贯通的疼痛,一支箭穿透了右小腿,穿透出来带着血肉的箭头显得那样狰狞,却感觉不到多大的疼痛,闷闷的仿佛隔着一层什么。

  不远处传来豹子的呼啸声,杜堇容沉闷的大脑传来了一阵喜悦的情绪,随之变得更加昏沉,再次清明,梦中的场景又发生了变化,浓密的雨林不见了,出现了望之不尽的茫茫草原,突然那么的空旷,杜堇容迷茫的看着草原的尽头,仿佛天的尽头,那么的遥远。忽然,身周传来了马儿的嘶鸣声,杜堇容转过身去,一把弯刀迎面而来,他的身体做出反应,手中不知何时出现长枪,一挑一拨一刺,枪头穿过的撕裂声顺着红缨枪枪身传来,但他的耳朵好像糊着一层浆糊,所有传来的声音都是那么的模糊,眼睛一转,看到郝仁奋力的击杀着敌人,可惜敌人真是太多太多了,一小段的距离却像是隔了老远,怎么都无法接近。

  郝仁痛苦的嘶吼着,杜堇容恍惚的埋怨,注意自己的周围啊,不要拼命的向我靠近啊!

  杜堇容看到郝仁的脸上出现撕心裂肺的表情,随之腹部一阵闷疼,杜堇容心中一晃,低头看到恐怖至极的一幕。蜷缩在怀中的胎儿,稚嫩柔弱,脐带明明连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却不能安心,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缓缓的掉落,脚下出现一个硕大的深渊,孩子掉进去了,连接二人的脐带不断的变长,连带着他也开始掉落到深渊之中。

  无悲无喜的抬头,杜堇容看到深渊外,痛苦悲鸣的赵恒煦,心中竟然有着释然。

  结束了,结束了……

  不——

  杜堇容奋力的挣扎着,手拼命的向上伸,不断的够着赵恒煦,“陛下,陛下,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

  痛哭失声的赵恒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嘴唇轻启,一个淡漠的“跪下”,让他的心不断的下沉,下沉。

  黑洞洞的深渊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中秋夜那晚的福宁殿,独自一人跪在冰凉的地上,受伤的右脚一阵一阵的抽疼,却没有胸口的撕裂来得痛彻心扉。

  “啊!”杜堇容叫喊着,疯狂的叫喊着,手紧紧的抓着连接自己的脐带,他的孩子,他的宝贝,他唯一能够紧紧抓住的温暖,不要消失,不要离开我!

  …………………………

  杜堇容语无伦次的说着自己光怪陆离的梦境,心中的恐慌越来越大,手紧紧的抓着赵恒煦的衣襟,脸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温热胸膛下规律的跳动,慌乱的心渐渐的得到了救赎。

  “堇容作恶梦了呀,在你的梦中,我竟然如此可恶。”赵恒煦扯了扯嘴角,艰难的说道,他的脸色苍白,嘴唇无力的动着,眼睛直直的看着黑暗的角落,眼睛里的光忽明忽灭,有着让人看不清说不明的情绪。抱着杜堇容的手还是那么的温柔,而另一只空闲的手却死死的握着,不长的指甲狠狠的掐着手心,这样的轻微的疼痛根本就无法让他撕裂的心平复一二。

  “陛下,是堇容的错,不应该有如此的梦境。”将梦境说完,杜堇容慌乱的心才算是踏实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毫无羞耻的靠在陛下的怀里,脸颊紧紧的贴着陛下的赤、裸的胸膛,脸一红,手一撑开就要做起来。

  赵恒煦强硬的不让杜堇容离开,单手抚摸着杜堇容单薄的背,“堇容,以后要是再做噩梦就喊我的名字,如果我对你不好,你就骂我,骂到我醒知道吗?”

  “……哦。”

  “堇容睡吧,我守着你呢,不会再做噩梦了。”

  “嗯。”杜堇容听话的闭上眼睛,紧贴脸颊的是温热的肌肤,耳边是赵恒煦有力而沉稳的心跳声,由于梦中场景太过真实,杜堇容一下子并无睡意,靠在赵恒煦的怀中,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温馨,心中竟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如果这一刻的宁静是永远那该多好。

  赵恒煦拉过丝被裹住杜堇容,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拍扶着杜堇容的背,安抚着杜堇容的心绪,自己的心却飘出了好远。

  杜堇容不知道,他说的梦境是那样刺痛着赵恒煦的心,因为这些都是真的,真实的发生在上一辈子,一遍又一遍的凌迟着赵恒煦在失去杜堇容后枯干的心。

  中秋夜的迁怒罚跪、被贬凉州的雨林击杀、草原势单力孤的艰难突围,草原啊,那片广阔辽远的安静草地却是赵恒煦日日夜夜的噩梦,因为就是在对抗匈奴的战斗中,杜堇容中了埋伏,势单力孤,受到重伤,怀胎近七个月的孩子没有了,杜堇容也血崩而死,等消息辗转来到他的手上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他连杜堇容的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

  呵呵,后来他又做了什么,伤心之余竟然连他们的长子都没有看顾好,不,他简直是混蛋,那时候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孩子的血管中流着自己的血,让那单薄无助的孩子溺死在安武侯府深深的荷花塘里,孩子一定很疼吧,一定是埋怨着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多么可笑啊,一切都直到自己失去才知道珍惜。

  喉间一阵腥甜,赵恒煦面不改色的咽了回去,嘴角映出一丝丝的嫣红,很快消失不见。

  说来说去,害了杜堇容、害了孩子的,最大的罪人是他自己,是他自己啊,就像杜堇容梦中的一样,在痛哭悲伤之后,他是那样的盛气凌人,自然而然的享受着杜堇容的付出,还嫌弃着杜堇容毫无作伪的爱意,哈哈,最大的罪人啊,最大的罪人竟然看着所有害过杜堇容的人死才死,老天真是便宜他了。

  赵恒煦用下巴蹭了蹭杜堇容的发顶,杜堇容的发丝柔软温润,就像他的人一样,让人爱不释手。堇容啊,老天给了我重来的机会,就是让我用此生来弥补所有的过错,可是前世的你受到的痛苦,我又怎么弥补你一二啊!

  紧紧握着的拳头松开,伸进被中握住杜堇容自然的放置在身上的手,突然手触碰到一丝冰凉,凉到心底,那圆滑的温润触感那么熟悉。

  赵恒煦心中一惊,拉出杜堇容的手对着微弱的烛光一看,心凉了半截,“堇容堇容。”

  “嗯?”杜堇容迷迷糊糊的被叫醒,睁着朦胧的眼睛仰头看着赵恒煦。

  此刻的杜堇容没有了往日的清冷自持,显得那样的可爱,让他焦急的心轻飘飘了一下,但更多的却是自己怎么都无法摆脱的沉重。

  “堇容,你看你手腕上戴着的东西,什么时候戴上的?”杜堇容是赵恒煦抱着回宫的,从内到外、从上到下都被他品尝了个干净,杜堇容身上有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但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杜堇容眨了眨眼,定睛看向手腕,摇摇头,“不知道,陛下给堇容戴上的吗?”白天赵恒煦说过那番话后,杜堇容慢慢的开始改变自称,由属下属下的改变成了堇容,虽然还喊着赵恒煦陛下,但这样的改变已经让赵恒煦很满意了。“堇容将手串放在手袋中的。”

  行军打仗让杜堇容养成习惯,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放在了随身带着的手袋中,赵恒煦眼睛一扫就看到靠墙放着的鎏金樟木箱子上的平实无华的手袋。

  赵恒煦勉强的扯了一下嘴角,听到杜堇容后面一句话,心更加往下沉了沉,“堇容什么时候得到手串的?”

  “中秋夜那晚。”杜堇容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加舒服一些,“那晚属下正在……”

  “嗯!”虽然很着急知道杜堇容是怎么得到手串的,但赵恒煦更加在意杜堇容的自称。

  杜堇容顿了顿,改口道:“那晚堇容正在值勤,就有一个小太监送了一串手串来,答谢堇容的前段时间的搭救之恩,堇容在他受罚的时候说了一句好话而已,小太监放下手串就走了,堇容只得将手串收入怀中,等再遇到那人还给他,可是不知怎么的,手串就戴在了堇容是手腕上。后来陛下让元宝来找堇容,堇容去往升平殿的路上,一路上脑袋昏昏沉沉的,有好多片段塞进脑中,仔细回想却又抓不住分毫。”

  赵恒煦紧张的吞咽了下口水,“堇容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杜堇容认真的点头,他那时候整个人都很恍惚,明明知道陛下在和自己说话,在……在亲吻自己,却就是神情恍惚的仿佛灵魂站在体外冷冷的当着旁观者。“陛下,这手串奇奇怪怪的,堇容自此就没有戴过,让元宝找过那小太监,也不见踪影,就一直收在袋中。好奇怪,怎么又戴在了手腕上?”

  说话间,杜堇容就去摘手串,平淡无奇的米色蜜蜡手串应该是常年佩戴的,珠子显得圆润,透着润泽通达的感觉,古朴大方、又不显得沉闷凝重,温和的仿佛一位慈祥的长者慈爱的看着自己,目光柔和。

  “对,挺邪门的,扔了它吧。”一把抢过杜堇容手中的手串,飞快的往靠窗的榻上一扔,手串哗啦啦的发出一串声音后陷入黑暗,赵恒煦却能够敏锐的捕捉到它的身影,四周的黑暗仿佛在慢慢的褪去,它变成了自己眼中的焦点,本该上辈子带进地宫戴上堇容手腕的手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戴上他,堇容就会有片段式的前世记忆。

  赵恒煦猛地一个哆嗦,心中慌乱,会不会,会不会杜堇容戴时间长了,就会有前世全部的记忆,会想起他是如何残忍的对待他,然后越来越疏远自己。不要,不要这样,赵恒煦绝对不容许这种情况的出现,前辈子珍爱有加、从来不离身的手串,变成了这辈子的噩梦,恐惧、惊慌、不知所措,统统的浮现在了霸道强悍的帝王心中,那样的深刻。

  “陛下冷了!外面风大了,快睡吧。”拉了拉被子,感觉手中的丝被薄了些,应该让采薇明天换了,这么想着反而忘记了询问手串的疑问,赵恒煦好像很怕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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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天变了,昨夜的狂风带来了今天的大雨,清晨时分天黑压压的如同黑夜,大雨倾盆而下,在地上砸出噼啪的响声,风卷着雨水改变着落雨的方向,吹刮得树木花草东倒西歪,远处急急忙忙过来一把油纸伞,元宝差不多浑身都湿透了,发沿上挂着雨水滴滴嗒嗒的落着雨水。

  “采薇姑姑,公子可醒了?”元宝隔着门帘在门外小声的问道。

  采薇放下手中的针线,掀开门帘站到门外小声的回,“还没,公子昨晚未睡好,陛下让我点了安神香,公公有何事?”杜堇容用的东西都是经过白芷精心调配的,绝对安全。

  “陛下不放心公子,让我过来看看。”

  “嗯。”

  大齐朝皇帝三日一小朝,五日一大朝,今日既不是大朝也不是小朝会,但赵恒煦让属下临时通知,务必让五品以上官员参加今日的临时朝会,年纪大些的还特地派御林军守护着送来。每人过来就是一碗浓浓的姜汤,来的时候都自带了衣服,换上干净的衣服后才上朝的,不然就是殿前失仪,那可是要挨板子的。

  “京中大雨,势必引起部分房屋的塌陷,百姓的生活不便,时间长了更是会引起疾病,列位臣工有何想法措施,不妨说来?”赵恒煦是知道的,从现在开始的几年,国中天灾,大灾小难不断,一些不服他的人就以此为借口来攻讦他——皇帝不仁,才会有连年的灾害降罪于百姓,这是天地的惩罚,上天的示警。特别是那东西的出现,更是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上,皇权的威严岌岌可危,要不是他手中握有兵权,下面的人早反了。

  冬天快来了,那东西也快来了。

  百官窃窃私语,本来被人从干净温暖的家里面挖出来就够难受的了,现在更是因为一场不会下多长时间的雨兴师动众,不值吧?而且他们事先也没有准备,从何说起?

  “没有说法啊?”赵恒煦淡淡的扫了一眼群臣,让嗡嗡嗡的人群逐渐安静。“那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赵:那怎办呢?

  祈幽:凉拌凉拌,呵呵~

  ps:下面一段是第二十九章后面一截,和亲密接触无关,但和第三十章有些联系,没有看过29的亲们不妨看看(*^__^*)

  风大了,殿中的一扇窗“啪”的砸在墙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外屋传来小声的训斥声,今天采薇值夜,应该是她在教训没有管好窗户的小宫女,小宫女小声的辩解了两句,随着窗户被关上,两人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远,想来是出去说话了。赵恒煦手在身侧摸了两下扯过一条丝被盖在二人身上,手放在杜堇容背上抚摸了两下,才安心的准备入睡。

  杜堇容梦中十分的不安,额头上出现了细密的冷汗。外面风更加的急了,拍打着树枝叶片发出猎猎的声音,格外的恐怖。

  “啊!”杜堇容猛然的坐了起来,冷汗让里衣贴在身上,低垂着头,脸色苍白,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着,指节泛白,呼吸粗重,胸口一起一伏。

  杜堇容的动作一下子惊醒了赵恒煦,“堇容,怎么了?做噩梦了?”

  杜堇容摇摇头,心中的慌乱并没有因此减少丝毫,他现在只想找一个人好好说一说,如果赵叔在身边,那么他会是最好的倾诉对象,如果郝依在身边,也可以和她分担一二,如果……有太多的如果,但终究是如果,不会成为现实,此时此刻,他们都不会在他的身边,现在,他的身边只有赵恒煦。

  当下的杜堇容是脆弱的,身边的温软是他唯一能够抓做的东西,紧紧的抓着赵恒煦的里衣靠在他的怀中,杜堇容断断续续的诉说着自己的梦境,那样真实,仿佛真的发生过一般。

  “陛下,我梦到了很多,梦到自己一个人在森林中奔跑,潮湿的空气黏在皮肤上浓重的带着腐臭和血腥味,我不断的鹅跑着跑着,没有镜头,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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