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尹清河转了个身，面朝床里，一呼一吸之间，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甚至比混元火毒还要难以忍受。呼吸渐渐加重，尹清河只觉得心头更加痛苦，不由得抓紧了衣领，企图让自己好受一些，一缕缕魔气淡淡地围绕在他身边。
翌日，乘玉来找尹清河，发现他一脸疲惫，吓了一跳，“清河，你晚上做贼去了？”
尹清河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昨晚上说不来就不来，我冻得一晚上都没睡好。”
“骗人，你的房间有阵法，温暖得很。”
尹清河盯着他说，“你现在不喜欢跟我在一块了？”
“喜欢呀。”乘玉嘿嘿一笑，就往尹清河身上的扑。
叶青昊正好过来，扫了乘玉一眼，对尹清河伸出手，手里有一株幽幻花。
“这不是东离忧房里的那株吗？”尹清河记得他将花给东离忧了。
叶青昊点头:“我让人拿过来了，你需要它。如果你同意的提议，就可以摆脱这些痛苦。”
尹清河收下花，感觉身体轻了一些，“你怎么跟个大反派似的，天天哄人入魔。”
“又不是谁都能入魔的，大多数人纳入魔气只会落得个尸骨无存魂飞魄散的下场。”叶青昊看着他，又开口道:“你不一样，如果入魔，过个几百年，或许我都不是你的对手。”
尹清河摇了摇头，“机会也只有三成而已，我不会冒这个险的。”
叶青昊便不再说话，他确实很想尹清河同意入魔，不光是为了现在只有目前这一种办法让他能继续活下去，还为了以后魔族能真的在烈洲稳定下来。
鬼王玄陈生前是镇守一方的将军，天生就得尹清河的亲近；乘玉是一百年前被他救下来的狐妖，养好伤后，回去夺回妖王之位，就跟着尹清河了，他们之间好像是有天然的纽带。
不像他，他是魔族，因为打赌输了，现在给尹清河做白工。
“不用多想，车到山前必有路，从前咱们不都这么过来的吗？”尹清河举了举手里的花，“这花我拿走了，希望它有用。”
乘玉动了动嘴，他想说这花不也带有魔气吗？尹清河带回去，只会让魔气增加吧，他又不想入魔。
尹清河亲自将花送到房间里，嘱咐侍人不要碰，犹豫了一下去，脚下一转，还是去了荆渊的房里。
荆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侍人不在，看到尹清河，他的眼睛弯了弯，好像一点也不记得之前流过泪的样子。
尹清河心里一松，莫名的又有一股悲怒从心底升起，又被他强行压下，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更加心烦，猛地一转身，就了。
荆渊亮起来的眼睛又暗了下去，心里又有那种闷痛的感觉。
尹清河走出老远，才扶着墙壁深呼吸，他觉得可能服下的天霜玄乳还掺了别的毒药，否则怎么会这么难受。
冬日的冷空气吸进身体里，人的内脏都要变冷了，尹清河却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招来护卫，道:“传讯给鬼王，让他尽早回来。”
护卫领命下去了。
尹清河眼底一片迷茫，他现在要怎么办？
“师尊啊……”
寂静的庭院里，只剩一声叹息。
有了幽幻花，尹清河感觉没那么难受了，只是房间里总带着一股魔气。这花，东离忧还没来得及处理。
“城主，太息剑派送来了信。”
尹清河放下书，接过信件，皱了皱眉问道:“这是谁送来的？”
“是太息剑派掌门，齐垚。”
信上有字看起来很陌生，又像是在哪里看到过，但绝不是齐垚的字。看完信，尹清河不禁失笑。
乘玉好奇地凑过来，问:“清河，齐垚说了什么你笑成这样？”
“我现在是真的搞不懂齐垚在想什么，从前他只是弱了一点，现在他的脑子是被人挖了吗？”尹清河把信递给乘玉。
乘玉看了看，没看懂。
“他让我回太息剑派当长老。每年可以有半年待在花晨月夕城。”
叶青昊放下正在批示的公文，道:“我现在是真的很好奇，他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荆渊，就算他真能确认这是他师尊，人都傻了，而且太息剑派也因他的飞升声名更盛。要是拆穿了，对他们没什么好处吧。”
尹清河叹气道:“我一直都怀疑那炼化阵是齐垚画的。可是，那阵法都失传很久了，我都是偶然从一本残本的古籍上看到的，他怎么会设，又怎么可能降服荆渊？”
提到荆渊，尹清河心里又一阵烦躁。
“派人去查齐垚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尹清河忽略心底升起的烦意，深声问。
“刚收到的消息，齐垚没什么特别，十年前开始闭关，你们到太息剑派时才出关，其他的太平常。”叶青昊也皱着眉头，太多的不合理了。“我当时就说了，让你别管他了，荆渊怎么样那都是他的事情，就算查清真相又能怎么样，无非是有人要将他炼成魔，东海、西洲、北原、南疆能放过他吗？我们在烈洲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尹清河诧异地看着叶青昊，“你好歹一个魔尊，怎么一点志气都没有，当年你还带着魔族入侵中原四洲呢。现在居然只想偏安一隅？”
叶青昊脸一红，“你当我愿意啊，当年我刚入魔尊之位，很多事情也由不得我。再说了，我们想来中原四洲就是因为这好，要是打得跟雷洲一样，我们还出来干什么？”
尹清河和乘玉听了哈哈大笑。
叶青昊有些恼怒，将公文往两人面前一放，“你们自己处理，少丢给我！”
叶青昊一跑，乘玉马上跟着跑出去。
尹清河笑着看他们跑出去，盯着面前的公文，笑意收了，心里又是一阵迷茫。
好像回城这段时间以来，他总是不知道要做什么。
又叹了口气，拿过叶青昊扔下的公文继续看起来。
躺在床上的荆渊突然睁开眼睛，眼神一片迷茫，又极快地恢复了清明，张了张嘴，无声地喊道:“书儿……清河……”
荆渊的房间里除了他自己，空无一人，自然也没人发现。很快，荆渊又闭上了眼睛。
尹清河处理完公文时，天已经黑了，不自觉地又走到了荆渊的房间外，伸手想推门，又顿住了。
他想看去看荆渊，可是一想到荆渊心里又不可控制的出现怒意，两种感觉的拉扯，让他头痛欲裂。
尹清河最终没推开门，转身回了房间。
乘玉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了，此时用原形躺在他床上睡得正熟。尹清河脸上带了笑意，悄悄退出房间，将手伸进雪地里，冻得他一哆嗦。
尹清河看着冻得冰凉的手，窃笑着溜进屋里，悄悄接近乘玉，将冻凉的手塞到乘玉肚子上。
乘玉“嗷”地一声，从床上弹起来，发现是尹清河在作怪，气死了，嚷道:“清河，你怎么能这样！”
尹清河早就已经笑倒在床上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根本没空理会乘玉的发问。
两人笑闹了一阵才睡下，深夜里，乘玉突然睁开眼睛，缕缕黑气已经缠上了尹清河的身体，一些是从幽幻花上来的，另一部分又好像是凭空出现。
“清河，河清？醒醒。”乘玉摇醒尹清河。
尹清河迷迷糊糊地看向乘玉，乘玉则睁大了双眼，那缕缕黑气在他醒的时候突然消失不见。
“怎么了？”
乘玉猛地扑到他怀里，“清河，你不要入魔好不好？”
尹清河抬起的手顿了一下，又抚上他的头顶，“放心吧，我不会入魔的。”
“可是那花……一定是叶青昊！”
“不是青昊，他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你别多想。”尹清河轻声安慰乘玉，眼神却落到幽幻花上。
幽幻花在暗淡的光下透着一丝诡异。
尹清河哄了乘玉一会儿，等他睡着才睡着。
等他一睡，乘玉就睁开了眼睛，盯着尹清河，他不放心必须盯着，直到快天亮都没再见有魔气缠着尹清河才睡着。
尹清河醒来见乘玉还睡着，就自己先起身。收拾好一打开门，就见荆渊蹲在门口，不知道蹲了多久，见他开门，立刻站起来。
他像是犯错的孩子，微微低着头，拿余光偷看尹清河，怕他又生气。
他还记得前两天尹清河有去看过他，后来就再也没出现了。
尹清河皱着眉头，心里一阵火起，“你跑来这里干什么，我不想看见你！”
荆渊心想，果然生气了，想了想跑到假山后面躲起来，这样的话，尹清河就看不见自己，也就不会生气了。
他只要能看到尹清河就很高兴了。
尹清河还想发火，被压下去了，做了下深呼吸，对着一个傻子太没风度了。
“清河，你怎么了？”乘玉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衣服没穿好就赤着脚跑下来了。
“没事，你还困就睡会吧，我去侧厅。”尹清河将他没穿好的衣服拉了拉，开着门容易受凉。
乘玉低头一笑，“我又不是人，不会着凉的。好你去吧，马上就要新年了，你快点让玄陈回来吧。”说完，打了个哈欠。
尹清河愣了一下，他都忘了，马上要过年了。应了一声，把乘玉推到屋里去，关门的时候下意识往假山那里看了一眼。
看不到荆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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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乘玉来找尹清河，发现他一脸疲惫，吓了一跳，“清河，你晚上做贼去了？”
尹清河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昨晚上说不来就不来，我冻得一晚上都没睡好。”
“骗人，你的房间有阵法，温暖得很。”
尹清河盯着他说，“你现在不喜欢跟我在一块了？”
“喜欢呀。”乘玉嘿嘿一笑，就往尹清河身上的扑。
叶青昊正好过来，扫了乘玉一眼，对尹清河伸出手，手里有一株幽幻花。
“这不是东离忧房里的那株吗？”尹清河记得他将花给东离忧了。
叶青昊点头:“我让人拿过来了，你需要它。如果你同意的提议，就可以摆脱这些痛苦。”
尹清河收下花，感觉身体轻了一些，“你怎么跟个大反派似的，天天哄人入魔。”
“又不是谁都能入魔的，大多数人纳入魔气只会落得个尸骨无存魂飞魄散的下场。”叶青昊看着他，又开口道:“你不一样，如果入魔，过个几百年，或许我都不是你的对手。”
尹清河摇了摇头，“机会也只有三成而已，我不会冒这个险的。”
叶青昊便不再说话，他确实很想尹清河同意入魔，不光是为了现在只有目前这一种办法让他能继续活下去，还为了以后魔族能真的在烈洲稳定下来。
鬼王玄陈生前是镇守一方的将军，天生就得尹清河的亲近；乘玉是一百年前被他救下来的狐妖，养好伤后，回去夺回妖王之位，就跟着尹清河了，他们之间好像是有天然的纽带。
不像他，他是魔族，因为打赌输了，现在给尹清河做白工。
“不用多想，车到山前必有路，从前咱们不都这么过来的吗？”尹清河举了举手里的花，“这花我拿走了，希望它有用。”
乘玉动了动嘴，他想说这花不也带有魔气吗？尹清河带回去，只会让魔气增加吧，他又不想入魔。
尹清河亲自将花送到房间里，嘱咐侍人不要碰，犹豫了一下去，脚下一转，还是去了荆渊的房里。
荆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侍人不在，看到尹清河，他的眼睛弯了弯，好像一点也不记得之前流过泪的样子。
尹清河心里一松，莫名的又有一股悲怒从心底升起，又被他强行压下，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更加心烦，猛地一转身，就了。
荆渊亮起来的眼睛又暗了下去，心里又有那种闷痛的感觉。
尹清河走出老远，才扶着墙壁深呼吸，他觉得可能服下的天霜玄乳还掺了别的毒药，否则怎么会这么难受。
冬日的冷空气吸进身体里，人的内脏都要变冷了，尹清河却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招来护卫，道:“传讯给鬼王，让他尽早回来。”
护卫领命下去了。
尹清河眼底一片迷茫，他现在要怎么办？
“师尊啊……”
寂静的庭院里，只剩一声叹息。
有了幽幻花，尹清河感觉没那么难受了，只是房间里总带着一股魔气。这花，东离忧还没来得及处理。
“城主，太息剑派送来了信。”
尹清河放下书，接过信件，皱了皱眉问道:“这是谁送来的？”
“是太息剑派掌门，齐垚。”
信上有字看起来很陌生，又像是在哪里看到过，但绝不是齐垚的字。看完信，尹清河不禁失笑。
乘玉好奇地凑过来，问:“清河，齐垚说了什么你笑成这样？”
“我现在是真的搞不懂齐垚在想什么，从前他只是弱了一点，现在他的脑子是被人挖了吗？”尹清河把信递给乘玉。
乘玉看了看，没看懂。
“他让我回太息剑派当长老。每年可以有半年待在花晨月夕城。”
叶青昊放下正在批示的公文，道:“我现在是真的很好奇，他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荆渊，就算他真能确认这是他师尊，人都傻了，而且太息剑派也因他的飞升声名更盛。要是拆穿了，对他们没什么好处吧。”
尹清河叹气道:“我一直都怀疑那炼化阵是齐垚画的。可是，那阵法都失传很久了，我都是偶然从一本残本的古籍上看到的，他怎么会设，又怎么可能降服荆渊？”
提到荆渊，尹清河心里又一阵烦躁。
“派人去查齐垚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尹清河忽略心底升起的烦意，深声问。
“刚收到的消息，齐垚没什么特别，十年前开始闭关，你们到太息剑派时才出关，其他的太平常。”叶青昊也皱着眉头，太多的不合理了。“我当时就说了，让你别管他了，荆渊怎么样那都是他的事情，就算查清真相又能怎么样，无非是有人要将他炼成魔，东海、西洲、北原、南疆能放过他吗？我们在烈洲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尹清河诧异地看着叶青昊，“你好歹一个魔尊，怎么一点志气都没有，当年你还带着魔族入侵中原四洲呢。现在居然只想偏安一隅？”
叶青昊脸一红，“你当我愿意啊，当年我刚入魔尊之位，很多事情也由不得我。再说了，我们想来中原四洲就是因为这好，要是打得跟雷洲一样，我们还出来干什么？”
尹清河和乘玉听了哈哈大笑。
叶青昊有些恼怒，将公文往两人面前一放，“你们自己处理，少丢给我！”
叶青昊一跑，乘玉马上跟着跑出去。
尹清河笑着看他们跑出去，盯着面前的公文，笑意收了，心里又是一阵迷茫。
好像回城这段时间以来，他总是不知道要做什么。
又叹了口气，拿过叶青昊扔下的公文继续看起来。
躺在床上的荆渊突然睁开眼睛，眼神一片迷茫，又极快地恢复了清明，张了张嘴，无声地喊道:“书儿……清河……”
荆渊的房间里除了他自己，空无一人，自然也没人发现。很快，荆渊又闭上了眼睛。
尹清河处理完公文时，天已经黑了，不自觉地又走到了荆渊的房间外，伸手想推门，又顿住了。
他想看去看荆渊，可是一想到荆渊心里又不可控制的出现怒意，两种感觉的拉扯，让他头痛欲裂。
尹清河最终没推开门，转身回了房间。
乘玉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了，此时用原形躺在他床上睡得正熟。尹清河脸上带了笑意，悄悄退出房间，将手伸进雪地里，冻得他一哆嗦。
尹清河看着冻得冰凉的手，窃笑着溜进屋里，悄悄接近乘玉，将冻凉的手塞到乘玉肚子上。
乘玉“嗷”地一声，从床上弹起来，发现是尹清河在作怪，气死了，嚷道:“清河，你怎么能这样！”
尹清河早就已经笑倒在床上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根本没空理会乘玉的发问。
两人笑闹了一阵才睡下，深夜里，乘玉突然睁开眼睛，缕缕黑气已经缠上了尹清河的身体，一些是从幽幻花上来的，另一部分又好像是凭空出现。
“清河，河清？醒醒。”乘玉摇醒尹清河。
尹清河迷迷糊糊地看向乘玉，乘玉则睁大了双眼，那缕缕黑气在他醒的时候突然消失不见。
“怎么了？”
乘玉猛地扑到他怀里，“清河，你不要入魔好不好？”
尹清河抬起的手顿了一下，又抚上他的头顶，“放心吧，我不会入魔的。”
“可是那花……一定是叶青昊！”
“不是青昊，他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你别多想。”尹清河轻声安慰乘玉，眼神却落到幽幻花上。
幽幻花在暗淡的光下透着一丝诡异。
尹清河哄了乘玉一会儿，等他睡着才睡着。
等他一睡，乘玉就睁开了眼睛，盯着尹清河，他不放心必须盯着，直到快天亮都没再见有魔气缠着尹清河才睡着。
尹清河醒来见乘玉还睡着，就自己先起身。收拾好一打开门，就见荆渊蹲在门口，不知道蹲了多久，见他开门，立刻站起来。
他像是犯错的孩子，微微低着头，拿余光偷看尹清河，怕他又生气。
他还记得前两天尹清河有去看过他，后来就再也没出现了。
尹清河皱着眉头，心里一阵火起，“你跑来这里干什么，我不想看见你！”
荆渊心想，果然生气了，想了想跑到假山后面躲起来，这样的话，尹清河就看不见自己，也就不会生气了。
他只要能看到尹清河就很高兴了。
尹清河还想发火，被压下去了，做了下深呼吸，对着一个傻子太没风度了。
“清河，你怎么了？”乘玉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衣服没穿好就赤着脚跑下来了。
“没事，你还困就睡会吧，我去侧厅。”尹清河将他没穿好的衣服拉了拉，开着门容易受凉。
乘玉低头一笑，“我又不是人，不会着凉的。好你去吧，马上就要新年了，你快点让玄陈回来吧。”说完，打了个哈欠。
尹清河愣了一下，他都忘了，马上要过年了。应了一声，把乘玉推到屋里去，关门的时候下意识往假山那里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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