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噩梦
第二十六章噩梦
“你……你说什么？”这一刻，沈浩恨不得拿什么东西狠狠掏掏耳朵，以确认自己刚才没有听错。同他一样，屋里的另外三人也纷纷扭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瞪着胡从双。就连目不能视物的麦朵也不例外。
不过最激动的，还要属哈勒克。他原本已经如同死灰般的瞳孔中，再次燃起希望的光芒。
可惜胡从双的下一句话，立马浇灭了他的希望：“你们别误会了，胡以烟已经死了，两年前就死了。我说带你去见的，是她残存的灵魂。我们家族有一种特殊的方法，可以暂时保存族人死去的灵魂。不过因为她的灵魂被‘腐魂雷’腐蚀过重，我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和你的约定。”
听完她的话，沈浩和南宫渊却是深吸了一口凉气。没有想到，噬心狐一族居然还有这等逆天的本事，可以将死者的灵魂保存至少两年的时间。要知道，人类和化形期魔兽，修炼灵魂之力，本质上就是为了壮大自身的灵魂，以求有一天能达到灵魂出窍，凝而不散的永生之境。可惜这种传说只存在于数千年前的神话时代，至少在《一叶一菩提》这本小说中，灵魂一旦离开原本的躯体，便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即便是人族四大高手，魔兽中的四神兽，甚至是接近故事结局的外挂集合体林远，都没能跳出这个圆圈。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们？”这一回，倒是轮到南宫渊对胡从双的动机提出质疑了。
沈浩也迅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是啊，胡从双为什么要带他去见胡以烟的灵魂。照理说，他现在名义上和秦俊南还是夫夫关系，而胡以烟又是死在秦俊南的“腐魂雷”之下，身为胡以烟的妹妹，胡从双没有当场杀了他替姐报仇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为什么还要帮他解除诅咒？他可不相信堂堂圣女宫长老，会不知道他和秦俊南的关系。
似是猜到两人心中所想，胡从双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想帮你们？要不是那个笨蛋临死前，一直说她后悔给你下绊子，让我有机会就带你去见她，正巧现在又遇见了你，我才懒得搭理你们。”
沈浩瞟了眼身边的南宫渊，见他眉头深锁，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得也学着南宫渊的样子假装沉思。
他们怀疑胡从双，哈勒克可不会，他激动地跑到胡从双身边，说道：“二姐，既然还能见到大姐，带我再去见她一面吧！”
“对啊，带我们再去见见大姐吧。”麦朵也擦掉脸上浅浅的泪痕，附和着哥哥的提议。
胡从双淡漠的面容上映出一丝名为“纠结”的神情，她沉默了好一会，方才摇了摇头，又点头说道：“麦朵可以跟我去，哈勒克，你不行。”
“为什么？”哈勒克不服气地嚷道。
胡从双道：“保存胡以烟灵魂的地方充满瘴气，没有灵魂之力的保护，普通人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我……”哈勒克颓然退下，看着妹妹的目光中充满羡慕。然而现实就是如此残酷，灵魂之力虽然理论上所有人都能修行，但其实大部分人都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他们即使付出比别人多上几倍的努力，也不见得能有别人十分之一的成效。而哈勒克，显然就属于这一类人。
好在他也不是死板的人，在得知胡以烟以另一种形态继续“活着”，并且妹妹可以去探望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麦朵也善解人意地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说：“哥哥，放心吧，我会把你的那一份祝福一起带给大姐的。”
胡从双转过身，冷冰冰地问道：“怎么样，你们考虑好了没有？”
对于沈浩和南宫渊，她可就没必要给什么好脸色了。
南宫渊也给出了他的答案：“好，我们跟你去。”
沈浩长出了一口气，刚才他的心脏一直在嗓子眼徘徊，生怕南宫渊就说出“我们不去”或者“我不去”之类的话，好在他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在这二十多天的相处中，南宫渊早已从沈浩口中套出他来阿帕努多的目的，并坚定地表示会全力相助。但是南宫渊并不知道的是，这一路行来，沈浩越来越迫切地想要揭露谜底，结束他漫长的噩梦。
已经记不清究竟有多少次，他在深夜里不断回到秦俊南的宅子，重复观看自己因蛊虫折腾而在床上受尽折磨的景象，直到麻木。而守候在旁边的那个身影，也在一次次的梦境中逐渐清晰。
“南雷”秦俊南，他目前名义上的老公。
如果只是这样，当然称不上噩梦。然而在他有一次终于脱口叫出“秦俊南”三个字的时候，一柄尖锐的匕首，瞬间刺透了秦俊南的心脏。匕首的另一端，则是牢牢握在沈浩自己的手中。仿佛天崩地裂，星辰黯淡，每一次沈浩都在惊恐中苏醒，心脏狂跳不止，冷汗淋漓。
每当这时，总有个熟悉的女声在他耳畔重复同一句话：“你看，你杀死了秦俊南，杀掉了你最爱的人。”
以前或许还没猜透，但现在，他可以肯定，那个声音的主人，就是胡以烟。
这个会同情人类的孤儿，会爱上人类男子的噬心狐，在亲友的口中温柔善良，为何偏偏要折磨他？要知道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跟秦俊南可是丝毫关系都没有，胡以烟和秦家的仇恨，怎么都扯不到他身上吧。
“那就好。”胡从双冷漠的音调，将沈浩从对胡以烟的怨恨中拉回，“我在门外看见一只烈焰独角兽，想必就是你们的坐骑吧。这东西脚力倒也凑合，应该勉强能跟上我的速度。”
说罢，她牵起麦朵的小手，径直走出了房门。
沈浩和南宫渊对视了一眼，两人不是哈勒克，不可能因为胡从双这点说辞就放下戒备。最后，还是南宫渊敲着折扇说：“没什么好怕的，相信她在‘圣女光辉照耀的地方’，不会轻易对我们动手。而且，就算她实力比我们强，我们也不是任人揉捏的柿子。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南宫渊就是这么一个人，即使沈浩知道他和胡从双实力天差地远，但当他说出“放心吧”的时候，沈浩就觉得一切的担心都是无意义的。
不过他嘴巴上还是要狡辩一下，顺便再次试探南宫渊一把：“切，说的好像你有多厉害似的。要是我们真的深入险地，除非你能有秦大哥的本事，不然我俩都得交代掉。”
南宫渊苦笑着说：“我真的跟秦先生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到底要怎么才肯相信我？”
沈浩撇撇嘴，没有再和南宫渊争论这个问题。虽然他现在极度怀疑南宫渊就是秦俊南乔装打扮的，但他又确实无法解释南宫渊的灵魂波动和秦俊南完全不同的事实，只能时不时旁敲侧击一番。
再狡猾的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一天！
……
库洛塔镇离圣山的本体已经非常接近，出了小镇，就能看见前方白茫茫，连绵不断的雪山，一直延伸到世界的尽头。这段距离看似不远，但若是普通人步行的话，少说也得花上五六天的时间，还好沈浩二人骑着烈焰独角兽，速度惊人。
沈浩本想用独角兽捎上麦朵，却被胡从双一口拒绝了。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术，周身散发出点点星光，将她和麦朵笼罩起来。两人在独角兽前方带路，不急不缓。如果忽略飞速倒退的景色，从沈浩的角度看过去，就是两名普通女子在悠闲地散步。
抵达雪山之后，独角兽的速度终于降下来。这里天气寒冷，常年积雪，蹄子踩上去通常便会深陷其中，要拔出来需要费上独角兽不少力气，速度自然和之前无法相提并论。胡从双也不得不放缓脚步，避免两人在这白茫茫的雪地中走丢了。只是她那本就如同冰霜一般的脸色，显得越发不耐烦了。
好在这种状况没有持续太久，四人很快便来到一处山洞前。
“就是这里了。”胡从双指着身前这个不及半米高的山洞，淡淡说道。
沈浩哆嗦着牙齿道：“这地方……我们怎么进去？”
他虽然不是什么身材高大的壮汉，但这山洞也太小了点，就算硬塞进去，恐怕也是寸步难行。更何况，后面还有南宫渊，还有一只体形庞大的独角兽。
胡从双没有答话，红唇对着山洞吹了一口气，但见洞口如同被腐蚀了墙壁一般迅速扩大，不多时便出现了一个新的洞口，足以容纳独角兽通过。山洞里边光线充足，地面平滑，墙壁干净整洁，似乎有人经常打扫。
“这里就是我们狐族的领地。”到了这里，胡从双也不再忌讳她的身份，将“家族”的称呼换回了“狐族”。
麦朵小脸上的表情并未因她的说法发生改变，显然她一早就知道，胡从双的真实身份。
沈浩四处打量了一番，却并未发现半条噬心狐的影子，更别说有什么埋伏的痕迹。山洞里静悄悄的，唯有偶尔从洞中溢出的一缕轻风，会带来一点点的回声，就像是有什么人在山洞的深处低声说；
“沈浩，快过来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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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什么？”这一刻，沈浩恨不得拿什么东西狠狠掏掏耳朵，以确认自己刚才没有听错。同他一样，屋里的另外三人也纷纷扭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瞪着胡从双。就连目不能视物的麦朵也不例外。
不过最激动的，还要属哈勒克。他原本已经如同死灰般的瞳孔中，再次燃起希望的光芒。
可惜胡从双的下一句话，立马浇灭了他的希望：“你们别误会了，胡以烟已经死了，两年前就死了。我说带你去见的，是她残存的灵魂。我们家族有一种特殊的方法，可以暂时保存族人死去的灵魂。不过因为她的灵魂被‘腐魂雷’腐蚀过重，我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和你的约定。”
听完她的话，沈浩和南宫渊却是深吸了一口凉气。没有想到，噬心狐一族居然还有这等逆天的本事，可以将死者的灵魂保存至少两年的时间。要知道，人类和化形期魔兽，修炼灵魂之力，本质上就是为了壮大自身的灵魂，以求有一天能达到灵魂出窍，凝而不散的永生之境。可惜这种传说只存在于数千年前的神话时代，至少在《一叶一菩提》这本小说中，灵魂一旦离开原本的躯体，便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即便是人族四大高手，魔兽中的四神兽，甚至是接近故事结局的外挂集合体林远，都没能跳出这个圆圈。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们？”这一回，倒是轮到南宫渊对胡从双的动机提出质疑了。
沈浩也迅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是啊，胡从双为什么要带他去见胡以烟的灵魂。照理说，他现在名义上和秦俊南还是夫夫关系，而胡以烟又是死在秦俊南的“腐魂雷”之下，身为胡以烟的妹妹，胡从双没有当场杀了他替姐报仇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为什么还要帮他解除诅咒？他可不相信堂堂圣女宫长老，会不知道他和秦俊南的关系。
似是猜到两人心中所想，胡从双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想帮你们？要不是那个笨蛋临死前，一直说她后悔给你下绊子，让我有机会就带你去见她，正巧现在又遇见了你，我才懒得搭理你们。”
沈浩瞟了眼身边的南宫渊，见他眉头深锁，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得也学着南宫渊的样子假装沉思。
他们怀疑胡从双，哈勒克可不会，他激动地跑到胡从双身边，说道：“二姐，既然还能见到大姐，带我再去见她一面吧！”
“对啊，带我们再去见见大姐吧。”麦朵也擦掉脸上浅浅的泪痕，附和着哥哥的提议。
胡从双淡漠的面容上映出一丝名为“纠结”的神情，她沉默了好一会，方才摇了摇头，又点头说道：“麦朵可以跟我去，哈勒克，你不行。”
“为什么？”哈勒克不服气地嚷道。
胡从双道：“保存胡以烟灵魂的地方充满瘴气，没有灵魂之力的保护，普通人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我……”哈勒克颓然退下，看着妹妹的目光中充满羡慕。然而现实就是如此残酷，灵魂之力虽然理论上所有人都能修行，但其实大部分人都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他们即使付出比别人多上几倍的努力，也不见得能有别人十分之一的成效。而哈勒克，显然就属于这一类人。
好在他也不是死板的人，在得知胡以烟以另一种形态继续“活着”，并且妹妹可以去探望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麦朵也善解人意地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说：“哥哥，放心吧，我会把你的那一份祝福一起带给大姐的。”
胡从双转过身，冷冰冰地问道：“怎么样，你们考虑好了没有？”
对于沈浩和南宫渊，她可就没必要给什么好脸色了。
南宫渊也给出了他的答案：“好，我们跟你去。”
沈浩长出了一口气，刚才他的心脏一直在嗓子眼徘徊，生怕南宫渊就说出“我们不去”或者“我不去”之类的话，好在他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在这二十多天的相处中，南宫渊早已从沈浩口中套出他来阿帕努多的目的，并坚定地表示会全力相助。但是南宫渊并不知道的是，这一路行来，沈浩越来越迫切地想要揭露谜底，结束他漫长的噩梦。
已经记不清究竟有多少次，他在深夜里不断回到秦俊南的宅子，重复观看自己因蛊虫折腾而在床上受尽折磨的景象，直到麻木。而守候在旁边的那个身影，也在一次次的梦境中逐渐清晰。
“南雷”秦俊南，他目前名义上的老公。
如果只是这样，当然称不上噩梦。然而在他有一次终于脱口叫出“秦俊南”三个字的时候，一柄尖锐的匕首，瞬间刺透了秦俊南的心脏。匕首的另一端，则是牢牢握在沈浩自己的手中。仿佛天崩地裂，星辰黯淡，每一次沈浩都在惊恐中苏醒，心脏狂跳不止，冷汗淋漓。
每当这时，总有个熟悉的女声在他耳畔重复同一句话：“你看，你杀死了秦俊南，杀掉了你最爱的人。”
以前或许还没猜透，但现在，他可以肯定，那个声音的主人，就是胡以烟。
这个会同情人类的孤儿，会爱上人类男子的噬心狐，在亲友的口中温柔善良，为何偏偏要折磨他？要知道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跟秦俊南可是丝毫关系都没有，胡以烟和秦家的仇恨，怎么都扯不到他身上吧。
“那就好。”胡从双冷漠的音调，将沈浩从对胡以烟的怨恨中拉回，“我在门外看见一只烈焰独角兽，想必就是你们的坐骑吧。这东西脚力倒也凑合，应该勉强能跟上我的速度。”
说罢，她牵起麦朵的小手，径直走出了房门。
沈浩和南宫渊对视了一眼，两人不是哈勒克，不可能因为胡从双这点说辞就放下戒备。最后，还是南宫渊敲着折扇说：“没什么好怕的，相信她在‘圣女光辉照耀的地方’，不会轻易对我们动手。而且，就算她实力比我们强，我们也不是任人揉捏的柿子。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南宫渊就是这么一个人，即使沈浩知道他和胡从双实力天差地远，但当他说出“放心吧”的时候，沈浩就觉得一切的担心都是无意义的。
不过他嘴巴上还是要狡辩一下，顺便再次试探南宫渊一把：“切，说的好像你有多厉害似的。要是我们真的深入险地，除非你能有秦大哥的本事，不然我俩都得交代掉。”
南宫渊苦笑着说：“我真的跟秦先生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到底要怎么才肯相信我？”
沈浩撇撇嘴，没有再和南宫渊争论这个问题。虽然他现在极度怀疑南宫渊就是秦俊南乔装打扮的，但他又确实无法解释南宫渊的灵魂波动和秦俊南完全不同的事实，只能时不时旁敲侧击一番。
再狡猾的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一天！
……
库洛塔镇离圣山的本体已经非常接近，出了小镇，就能看见前方白茫茫，连绵不断的雪山，一直延伸到世界的尽头。这段距离看似不远，但若是普通人步行的话，少说也得花上五六天的时间，还好沈浩二人骑着烈焰独角兽，速度惊人。
沈浩本想用独角兽捎上麦朵，却被胡从双一口拒绝了。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术，周身散发出点点星光，将她和麦朵笼罩起来。两人在独角兽前方带路，不急不缓。如果忽略飞速倒退的景色，从沈浩的角度看过去，就是两名普通女子在悠闲地散步。
抵达雪山之后，独角兽的速度终于降下来。这里天气寒冷，常年积雪，蹄子踩上去通常便会深陷其中，要拔出来需要费上独角兽不少力气，速度自然和之前无法相提并论。胡从双也不得不放缓脚步，避免两人在这白茫茫的雪地中走丢了。只是她那本就如同冰霜一般的脸色，显得越发不耐烦了。
好在这种状况没有持续太久，四人很快便来到一处山洞前。
“就是这里了。”胡从双指着身前这个不及半米高的山洞，淡淡说道。
沈浩哆嗦着牙齿道：“这地方……我们怎么进去？”
他虽然不是什么身材高大的壮汉，但这山洞也太小了点，就算硬塞进去，恐怕也是寸步难行。更何况，后面还有南宫渊，还有一只体形庞大的独角兽。
胡从双没有答话，红唇对着山洞吹了一口气，但见洞口如同被腐蚀了墙壁一般迅速扩大，不多时便出现了一个新的洞口，足以容纳独角兽通过。山洞里边光线充足，地面平滑，墙壁干净整洁，似乎有人经常打扫。
“这里就是我们狐族的领地。”到了这里，胡从双也不再忌讳她的身份，将“家族”的称呼换回了“狐族”。
麦朵小脸上的表情并未因她的说法发生改变，显然她一早就知道，胡从双的真实身份。
沈浩四处打量了一番，却并未发现半条噬心狐的影子，更别说有什么埋伏的痕迹。山洞里静悄悄的，唯有偶尔从洞中溢出的一缕轻风，会带来一点点的回声，就像是有什么人在山洞的深处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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